越想心裡越發難受,她步伐一頓:“去看看母親。”
等到容漣從裴氏院子出來後,臉色抑鬱之色一掃而淨,神色之間還帶著幾分得意。
她微微垂下眸子搖搖看著院子裡跪著的身影,哼笑出聲。
容渢身形挺直地跪在院子裡,肩上披著鬥篷也被裴氏叫人收走,原想偷偷跑出院子求救的雲宵也被吃了藤條。
裴氏冷聲罵道:“我早就知你是個冷心冷意之人,連著身邊的奴才也是肚子藏奸的醃臢貨,來人給我打,打死了丟侯府。”
容渢眉眼微動,目光隱隱帶著幾分淩厲直言道:“雲宵是秦媽媽的女兒,若任由母親叫人打死,確實不好交代?”
裴氏神色一頓,惱怒之意更甚:“秦媽媽是我府上的奴才,我堂堂侯府夫人想要懲治下人難道還要懼她。”她拍著桌子,怒不可言。
“孫媽媽,還不動手!”
揮舞著的藤條發出“咻咻”地聲音,雲宵趴在地上躲閃不得,隱隱抽氣疼出聲來。
容渢忍了又忍後,抬手替雲宵擋下了一藤條,她捂著手忍著痛,冷聲道:“雲宵並無犯什麼大錯,若任由母親罔顧性命,怕是祖母第一個便不能坐視不管。”
裴氏似被氣極,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又有些暈眩地晃了晃,她偏頭見看向容渢的眼睛,和她心心念念的丈夫像極了,可如今隻能喚起她心底的不平。
啪——
“我養得好女兒……”裴氏將巴掌落在容渢臉上,恨聲道。
容渢被扇得偏了偏臉,目光微冷:“生而不養……我確實是母親養得好女兒。”
冷風在院子裡,時不時刮出呼嘯的聲音,吹得容渢思緒無比的清晰。
她壞心地想著,若她證實了她在奚氏發現的東西是真的,她想想看她一心想要護著容漣的母親該是什麼表情。
一定會很有趣……
“秦、秦媽媽怎麼來了?”在屋外守著容渢受罰的孫媽媽臉色一僵,有些不自然道。
秦媽媽像是並未看到受罰的容渢主仆二人,隻道:“奴才奉老夫人之命前來傳話。”
孫媽媽低下頭,引著秦媽媽進了屋子,尚未對裴氏見禮,裴氏便冷聲道:“四姑娘不遵孝道,頂撞長輩,罰她在院子內受罰已然是輕的。”
秦媽媽躬著身子,不卑不亢道:“夫人是四姑娘母親,教養之事奴才自然不敢置喙。”
“隻是老夫人有幾句話要奴才與夫人說明白了,若真是為了一些莫須有的玩笑話懲治了四姑娘,這才是坐實了彆人所說之言,夫人心疼五姑娘自然知曉其中厲害。”
秦媽媽微微俯下身子,又繼續道:“四姑娘與五姑娘同為夫人所出,若是做不到一碗水端平,那也不必厚此薄彼,惹人笑話。”
裴氏緊扣住床沿,臉色隱隱發青,久久說不出話來。
秦媽媽也不再多言,恭敬退出屋子,她立在容渢麵前:“今日委屈四姑娘了。”
雲宵扶著容渢緩緩直起身子,跟在自己母親身後。
秦媽媽親自將容渢送回卷舒閣,容渢坐在炕上,沉默許久,她才開口道:“秦媽媽可曾知曉我母親產雙生子時難產之事?”
秦媽媽抬起頭,又緩緩垂下,似在顧慮什麼。
容渢眉眼清冷,如同外衣上侵著的寒意:“我想我該知道當年的事情。”
秦媽媽微歎了口氣,終究是一段孽緣。
“當年夫人懷上雙生子,連老夫人都喜得親自去了影梅庵求平安。隻是夫人懷得月份越大,身子便越發羸弱,整日異常嗜睡,托人請了幾個大夫,都說是因懷得是雙生,吸食了夫人的精氣導致的,隻怕等不到孩子成形就落了個一屍三命。”
秦媽媽目光悠遠,似陷入回憶之中:“夫人信了大夫的話,肚子裡懷著侯府的小世子,想著就是拚了命也要把孩子生下,每日喝下大夫開的湯藥。”
“之後,老夫人便托人將夫人送到影梅庵,希望能求菩薩保佑,保下夫人母子,這一住便是四月餘。”
容渢閉了閉眼:“那之後呢?”
秦媽媽喘了口氣又道:“之後之事,奴才也隻是聽聞,夫人突然提前發動,正巧遇上侯爺帶著接生婆來影梅庵,等老夫人得消息之時,說是夫人已經生了,一雙姑娘,可孩子胎中不足,就是老夫人也是過了數十日才得見上一麵。”
容渢追問:“為何?”
秦媽媽張了張嘴,頓了一瞬:“兩位姑娘出生之日,老夫人便托了淨空師太幫忙批命,說四姑娘為奪福之人,是害得夫人與五姑娘受罪的元凶,兩位姑娘都需得受佛音侵染才可平安長大。”
“說來也奇怪,奴才那時雖不曾見過兩位姑娘,隻聽得哭聲孱弱,數十日後,便正如淨空師太所言,哭聲都強健許多,隻是五姑娘受四姑娘命格所克,便自小留在了影梅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