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晚些時候,吳氏的丫鬟悄悄摸摸開了一條門縫走了進去。
吳氏看見人,一下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急聲:“東西拿到了嗎!”
喜鵲手還有些哆嗦地從自己袖中掏出一個用帕子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打開一看,一個胭脂盒子,但裡麵赫然是乳白色近透明的膏體。
吳氏欣喜若狂,小心的接了過來:“沒人發現?”
喜鵲擺了擺頭:“沒有,婢子挖的少,四姑娘她們發現不了,夠姨奶奶用好長時間了,不過姨奶奶還是得問大夫能不能用。”
吳氏抬起頭,輕蔑一笑:“我自然是問了大夫,大夫都說這冰肌膏是好東西,等我臉好了,自然能得侯爺喜歡,倒是不管是母憑子貴還是子憑母貴,這偌大的侯府還不是我們母子的。”
第二日,放晴已久的天漸漸陰沉了下來,蒙蒙細雨飄在人身上教人厭煩得緊。
容漣日漸收斂鋒芒,形容憔悴不少,去請安之時,偶有遇上容侯爺,不免又引起一番憐惜。
隻是不知為何沈夫人與沈少期鮮少來容侯府,容漣托人去打聽,可不得了,沈夫人病了,話裡話外衝容老夫人暗示了一番,容老夫人沉思片刻,準了容漣前去探望,不過還順帶捎上了容渢和容涵兩個幌子。
沈夫人這病來得蹊蹺,躺在床榻上就一直在呻吟不斷,頭上帶著抹額,扶著額頭叫天叫地,聽得旁人都跟著頭疼起來。
但容漣卻還是一副笑臉迎人的模樣,她雖然也想捂著沈夫人的嘴,可畢竟是自己的準婆婆,該裝的一樣都不能少。
容渢和容涵實在受不了了,就悄悄退了出來。
容涵支著眼睛看了下周圍,和容渢八卦道:“我瞧沈夫人叫聲中氣十足,哪有半點得病的模樣,不會是真的如外界傳言?”
容渢瞧容涵一臉興奮之色,也不知這個丫頭是個什麼習慣,點了點容涵的額頭:“你又在哪兒聽了些話,該叫戚姨奶奶好好管管你這張嘴了。”
容涵捂著自己的嘴,委屈巴巴道:“四姐姐可彆,我隻是方才去如廁,順耳聽了沈府的丫鬟多說了幾句。”
“她們說沈府以前當家主母可不是現在的沈夫人而是之前沈將軍八抬大轎娶的李氏,沈將軍半是借著李氏娘家發跡起來的,因沈將軍無父無母,那時便把李氏父母當成自己親生爹娘來供養,後來李氏生產母子俱亡,李氏父母就搬了出去,如今不知為何又回來了,日日要沈夫人前去儘孝,之後……”
之後的話,容涵作為一個晚輩也不再好多言,她努了努嘴巴,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容渢眉眼微動,想起之前和謝予透露的事情,這李氏父母不會是他找回來的吧。
兩人在院子外站立片刻,卻瞧見一微胖的婆子來勢洶洶的走了進來,其他下人見了,忙喚了一句:“林媽媽。”
林媽媽頭發半白,穿著極為素樸,她瞧見容渢兩人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後,人未進屋子便高喝道:“夫人以前做妾室時,可是日日恭敬一天不落的來給老夫人請安,怎麼才去三四日就喊著病了,也不差人向老奴知會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少將軍的母親是不敬長輩、忘恩負義之人。”
沈夫人稱病這天,鬨得動靜之大,風風火火地請了大夫,這林媽媽輕描淡寫幾句話,到成了沈夫人的不是。
“少將軍日日去她嫡親母親靈位前拜祭,可莫要因你一時過錯抹殺了少將軍在外的名聲。”
沈夫人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半天才上天,臉色憋成醬紫色,又不得不病弱道:“我這病來得突然,周邊的下人都嚇壞了,才忘了派人給老夫人說。”
林媽媽笑笑:“奴才既然這樣撐不住事兒,還不如全都打發出去,讓老夫人再安排一些得力的人來。”
沈夫人連忙擺手,轉移話題:“我有心要替將軍向老夫人儘孝,無奈身子骨確實不爭氣。”
她都病成這樣了,那老虔婆也不會再來刁難她了吧,她成了將軍夫人後,養尊處優慣了,那還驚得起老夫人一天四五次的搓磨。
林媽媽又道:“老夫人說了,夫人身子不好,多半是動得少了,還請夫人明日再早起半個時辰與她一起練五禽戲去。”
容漣見沈夫人被一個奴才逼成這個樣子,不免有些輕視,她細細出聲:“夫人病成這樣合該好好休息,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也要懂得體恤主子。”
林媽媽躬身道:“這位該是和少將軍結下親事的容五姑娘,長得當真是好顏色,令人憐愛。”說著又不失恭敬的上下打量容漣。
“隻是瞧著身子骨不太結實,日後可不利於生養,若不把身子養好,隻怕會像我家可憐姑娘落得母子俱亡……”
容漣臉色瞬間一紅,未出嫁的姑娘被人指手畫腳說什麼生養的事,她惱怒地看向林媽媽,正準備說話。
“不如五姑娘和夫人一起跟著老夫人練五禽戲,說來也不怕姑娘笑話,當年老夫人也是身子骨不好,遲遲不曾有孕,後來把身子骨練好了三十來歲生下咱們姑娘,一點事兒都沒有,精氣神比你這個文文弱弱的小姑娘還要好,容老夫人那裡想來也是開心的。”
林媽媽說這話不容彆人拒絕。
門外的容涵聽了,不厚道的笑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