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1 / 2)

容魚睡了整整四天才醒。

醒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帶著氧氣麵罩, 住在一個看上去非常結實的病房裡。

如果不是看到了氧氣麵罩裡的水霧,容魚差點以為自己這是進了太平間裡。

病床旁的醫療儀器敬職敬責的工作著,容魚微微動了動手指, 病房外立刻就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你終於醒啦?”

進來的是個穿著隔離服的護士,看向容魚的眼神頗有些小心翼翼。

護士顯示仔細記錄了一下醫療儀器麵板上的數據, 然後彎下身對容魚露出一個笑來:“放心吧, 隻要能醒過來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容魚身上還插著好幾根管子, 鼻子和嘴巴都被氧氣麵罩遮了個嚴嚴實實。

他勉強將視線放在了護士身上, 努力動了動沒有插著輸液管的那隻手, 試圖刷出一點存在感。

護士果然很快注意到了容魚這個動作, 她將容魚的那隻手重新放回了棉被裡,很了然的道:“你是要問你同學嗎?你同學在這裡守了好幾天,他家人今天早上剛把他接回去,估計晚上還會來的!你不要擔心。”

誰知道容魚似乎微微愣了一下, 隨即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他用自己的手去抓護士的手, 然後在她手心裡極其不容易的寫了兩個字。

剛剛醒來的時候還不覺得, 現在不知道是適應了還是麻藥的勁兒過了, 容魚越發覺得身上每一處都疼得厲害,光是寫那兩個字就快寫掉了他半條命。

護士皺著眉感受了一下容魚寫的那兩個字,隨即站起身去床旁邊拿過了紙和筆,輕柔的對容魚道:“我怕理解錯了, 我幫你扶著點筆,你慢慢寫在這上麵吧。”

容魚感激的點了點頭, 在護士的幫助下,將兩個字重新寫了下來。

護士轉了一下角度,有些生疏的將那兩字讀了出來:“唐應?這是個人名嗎?你想見他?”

容魚專注的看著護士,眨了眨眼睛。

護士有些猶豫,片刻後還是點了下頭:“好的,我去給你申請一下。”

於是兩個小時後,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容魚第一個見到的不是鄭明池,而是風塵仆仆的唐應。

唐應一臉的憔悴,穿著隔離服進來滿眼愧疚就差沒直接跪在容魚床前了,抹了一把臉道:“魚啊!我現在才來!我對不起你!”

容魚:“……”

要不是他現在手腳不靈便,他一定要把唐應扔出去。

唐應站在容魚病床邊站了一會兒,又繞著容魚走了一圈,左看右看愣是沒敢下手摸,戰戰兢兢的對容魚道:“魚啊,你這胳膊腿兒都全著吧!”

容魚:“……”

正巧這時候專門負責容魚的護士姐姐進來了,一眼就看到了不知道在乾什麼的唐應,立馬嚴肅道:“嚴禁戲弄病人!唐先生請您自覺!”

唐應一臉懵逼:“他都傷成這樣了我戲弄他乾嘛?”

沒想到護士比他還有理:“你看看容魚都被你氣成那樣了,你這年齡看上去比他要大十幾歲吧,怎麼還和高中生計較?你還不如他那個姓鄭的同學呢?!”

突然變老十歲唐應:“……”

唐應扶著額頭:“實不相瞞,他姓鄭的那個同學正是鄙人的侄子。”

結果護士投過來的眼神更加蔑視了:“果然,你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還不如你侄子會照顧人!”

唐應:“……”

於是從護士姐姐進門到護士姐姐給容魚換好了吊瓶,又換了傷口的藥,調整了一下儀器數據重新出了病房之內的時間裡,唐應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好不容易病房門再次關上,房中隻剩下了唐應和容魚兩個人。

唐應長歎一口氣,苦大仇深的在容魚邊上坐了下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對容魚道:“大池守了你三天三夜了,人都快垮了。今天早上被他奶奶和爺爺弄回家了,估計過不了多久還要來,你有事趕緊說吧。”

容魚拖著自己氣喘籲籲的身體給了唐應一個讚賞的眼神。

唐應在容魚讚賞的眼神中去旁邊取過來了紙和筆,幫容魚扶著那隻幸存沒受傷的手,長籲短歎道:“哎,可憐的娃,護士肯定不能讓你摘麵罩。來,寫吧,大你十歲的叔叔給你扶著。”

容魚:“……”

他現在終於從唐應和鄭明池身上看出來了一點親戚的影子,這嘴上占人便宜的活兒都乾的特彆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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