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永不眠(2 / 2)

無限神經[無限] 小霄 9608 字 4個月前

試探下來,管家確實像個工具人,無論怎麼挑釁,隻要不觸犯副本規則,他就無權處決。而眼前的莊園主才應該是關卡裡的BOSS,進莊那天隻讓人遠遠一瞥,然後就躲進這絕難尋覓的園林中——除了被選中的人,彆人都沒有見他的機會。而被選中的人,死在了當晚。

但這個BOSS有一點和千梧預想中不同——他身上沒有死氣,完全是個陽間活生生的人,泡過澡後甚至麵色紅潤微微喘氣。而且,長相尚可,如果年輕十歲,應該也是個精神小夥。

莊園主皺眉問道:“你在想什麼?”

千梧眸光流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輕輕說:“你。”

“想我?”男人陰冷地笑,咬牙切齒道:“想我死吧?”

“不是,我在想啊——”千梧把床上的矮幾拉過來,手撐著頭,把沉重的發髻歪了歪,說道:“相公你年輕時應該很英俊吧,坐擁莊園,應該做個高冷土財主,怎麼淪落成沒人要的結婚狂了?”

“……”

千梧頓了頓,恍然,“那方麵……不行?”

“……”

千梧兀自認真思索了一會,“有沒有考慮過換一個管家?他看起來不太吉利,興許是他破壞了你的桃花運。”

莊園主咬牙切齒道:“閉嘴吧。”

千梧沒聽他的,眸光微凜,話鋒一轉問道:“昨晚的姑娘,真的和你成夫妻了嗎?”

提到夫妻二字,莊園主明顯興奮起來,貪婪回味的眼神和黑洞裡的那隻眼重合起來。屋裡層層疊疊的慘白燭光映在他眼中扭曲跳動,他蠍蠍笑道:“是啊。可惜我妻總不長命,不過也好,我喜歡源源不斷的新人……”

千梧沒說話,他的視線從男人臉上偏開,投向門口。

江沉站在外麵,高挑挺拔的身影在門上映出輪廓,在跳動的燭光中,安靜而囂張地掠奪著他的注意。

他手上還把玩著一柄隨身的軍刀,彈出來,收回去,樂此不疲。

“時間不早了。”莊園主忽然走過來道:“快點!兩點之前滾出我的房間!”

“這才剛零點……”千梧驚訝遲疑,“你擔心兩個小時不夠?”

話音落,莊園主沒來得及反應,站在外麵的江沉先受不了了,抬腳踹開了房門。

江沉沉著臉收腿,房門整個從門框裡掉了下來,無辜地倒在地上。

“前男友來了,相公。”千梧輕聲說。

在莊園主回頭向門口望去時,他臉上維持了整晚的天真戲謔消失不見,黑眸微睞,一腳掄起從後麵踢上莊園主後背——莊園主果然像個普通人,踉蹌著撲出去,還踩翻了幾根蠟燭。

然而他並沒有慌亂,眼神隻粗略掃過門口的江沉,發出一聲輕蔑冷笑,轉身不知從哪捋出一根白綾,說道:“果然有不乖的,那我隻好殺了你,對你而言也沒什麼區彆。”

他說著便兜頭將白綾甩了過來,千梧側身閃開,然而白綾像有股子邪力,他明明躲開了,卻忽然覺得脖子上一緊,下一秒便被一股駭人的力氣掠走呼吸。

白綾死死地纏在修長白皙的頸上,莊園主獰笑著發力,將他活生生勒到身前。

白亮的月光和江沉一起停駐在門檻之外,時間恍若靜止在這一刻。

千梧清晰地看見,本欲踏進門的江沉倏然頓住,他定定地站在那,腦門上繃起青筋,仿佛有什麼東西阻止了他的動作,讓他無論如何跨不過那道門檻。

莊園主跟起初判若兩人,力氣大得可怕。千梧雙手緊緊地攥著勒住白綾與之抗衡著。

白綾再次收緊,他的呼吸更加困難,艱難地回過頭,卻見莊園主臉上掛著扭曲笑容,如同惡魔貼在他耳邊囈語道:“認命吧。死在它手裡和死在我手裡有什麼區彆,我的莊園不美嗎,永遠地留在我的莊園裡吧。”

門外江沉軍刀出鞘,朝屋裡飛擲過來——然而它仿佛也被一道空氣牆彈了回去,無力地掉在地上。

“千梧!”

冷汗狂飆,肺裡最後一絲氧氣要被榨乾了,千梧死死地攥著白綾,月色照在他有些蒼白的臉上,他卻紅唇顫抖著嘶聲笑了起來。

“相公,太凶會被反殺的。”

他嘶啞地說道。在莊園主最後一次收力前,猛然鬆手,甩頭抖開鬆垮搖搖欲墜的發髻。

發絲散落,那支江沉插上去的木質發簪順著頭發滑落入手心,千梧反手甩刀,手起刃出,一抹寒芒利落地割斷韌而軟的白綢,慣性帶著莊園主猛地向後摔倒。

原本計劃裡,今晚宜斬殺BOSS。

但莊園主口中的那個“它”讓他改變了主意。

千梧衝出房間,被江沉一把攥住手。

“走!”千梧說。

“等等。”

江沉盯著房間裡說道:“他出不來。”

篤定的口吻。

踩著軍靴的年輕指揮官用身體完全擋著背後的人,又一次說,“彆慌,他出不來。”

地上狼狽摔倒的人聽到這句話,非但沒有反唇相譏,反而憤怒發狂地將滿地蠟燭掃得到處是。

千梧恍然發現,白燭不知何時儘數熄滅了。

莊園主死死瞪著他們,隔著一道門檻,眼神不甘而刻毒。

“逃不掉的。”他暴怒地指著門口絮叨:“進了我的莊園,一個都彆想逃!”

千梧微微挑眉,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

“好像不小心摸到生存法則了。”他冷下眼,又淡淡笑起來,“彆大呼小叫,有能耐你出來。”

莊園主怒道:“有能耐你進來!”

千梧笑,“我沒能耐。”

莊園主:“……”

“規則的先決是雙方約束。”江沉望著這道虛無的結界思索道:“如果這個房間今晚是屬於你的副本,不允許彆人進入幫忙,那自然也不會允許BOSS追出副本。”

手指被攥得有些痛,千梧後知後覺地從江沉手中抽出手,這才淡淡戲謔道:“我好像有一百多年沒聽人背過教科書裡的條文了。怎麼,江少帥回想起法學院那規整又自由的純真年代了嗎?”

江沉聞言瞳孔輕輕顫動,他回過身,目光猝不及防落在千梧露出的頸上。

割斷白綾時,鋒利的刃也劃破了皮膚,白皙的頸被割出一道淺而長的刀口,與被勒出的紅痕交錯。

優美而脆弱的頸,帶著傷痕,在月色下滲著殷紅的血。

“流血了。”

指揮官眼中閃過一抹無措。

作者有話要說:  血,他在流血。

原本沮喪的小神經忽然露出饜足的笑容。

它趴在地上仿佛細細舔舐著。

好想嘗嘗千梧的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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