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1 / 2)

滿硯冰 春溪笛曉 9123 字 7個月前

每個人生來就戴著枷鎖,有人能輕鬆掙開,有人一輩子都掙不開。

柳遲硯父母是為利益結合,他作為他們長子生來便被許多人寄予厚望。

他必須支撐起柳家未來,也必須維持好母親娘家清直剛正清名。

他生來就該站在年少新皇那一邊,一開始便不該與攝政王有半點牽扯。

他從來都不像好友那樣,覺得誰好便選誰。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

所以他與攝政王相交本就是錯。隻是沒想到這錯誤相識相知,沒有害死他和整個柳家,反倒是害死了攝政王。

是他該受。

是他該受。

這兒沒有什麼需要他來支撐家族,也沒有什麼需要他堅定不移當個保皇派舅家。

他受了這折辱又何妨,受了這疼又何妨,他帶著這痛與辱在這個陌生世界活下去,便不必費儘心思說服自己忘記那個人,也不必時時刻刻裝作渾不在意。

他大可以隨著自己心意挑一位明君來追隨,去實現他們當初一路同行所構想那個盛世。

他本就不該忘。

柳遲硯視線有些模糊,隻見是張朦朦朧朧臉。他想把那張臉看得更清楚些,眼淚卻掉得更凶。

柳遲硯忽地伸手環住幽王頸項,整個人偎在幽王懷裡,主動吻上幽王唇,汲取著幽王身上那叫他萬般熟悉氣息,仿佛那是他賴以生存救命良藥。

幽王見柳遲硯這樣主動,很是意外他識趣,心中卻非常滿意。

他就知道,這家夥本就虛偽、虛榮、愛撒謊,怎麼會放棄攀附他好機會。

要是柳遲硯一直這麼乖,他也不是不能給點好處,畢竟床榻上還是要柳遲硯配合著多來些花樣才更得趣。

既是柳遲硯自己送到嘴邊來了,幽王斷沒有不吃道理,自是又狠狠折騰了柳遲硯一通,叫柳遲硯連動動手指力氣都沒了。

幽王本想叫人把柳遲硯帶去清理清理,瞧見柳遲硯那承歡過後豔色過人模樣又改了主意,親自抱著柳遲硯去洗乾淨身上穢物。

隻是那些青青紫紫痕跡卻是洗不去。

也不知柳家怎麼養出來這麼個嬌貴人,柳遲硯身上隻那麼輕輕一掐就會留痕。

倘若下手再重些,沒個三五天怕是消不掉。

幽王瞧著不覺憐惜,倒覺這痕跡和柳遲硯頗為般配,他見柳遲硯已乏力地沉沉睡去,俯身在柳遲硯頸邊咬出一片曖昧紅痕。

夏衫本就單薄,隻要衣襟微微敞開,這紅痕便會被所有人看見。

若是有人問起了,柳遲硯會不會臊得滿麵通紅?

光是想到那光景,幽王便覺十分愉悅。

他本就沒什麼好名聲,養個孌寵在身邊算不得什麼,根本不怕讓彆人知曉自己對柳遲硯做事。

最好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柳遲硯是他人。

至於到那時候柳遲硯該如何自處,那就不在他考慮之內了。

幽王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玩著柳遲硯纖細腰,不其然地想到那個被柳遲硯勾得把命都丟掉惡靈。

越想越覺得絕不能沾情愛這種淬毒東西。

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想要便要,膩了便扔,何須被他左右?

第二日柳遲硯早早醒來,身上疼痛已經減輕了許多。

他察覺自己還偎在幽王懷中,睜開眼小心地仰頭看去,一下子瞧見了那張理應早已深埋泥下臉龐。

回憶起昨天夜裡荒唐,柳遲硯頓了頓,定定地望著熟睡男人許久。

就在他準備挪開視線起身下床時,一隻強而有力手臂環住了他腰。

幽王饒有興致地把柳遲硯帶回懷中,抬手挑起柳遲硯下頜,儘情欣賞著他眼底來不及掩去慌亂。

“昨晚賞了你這麼多次,你還沒滿足嗎?真是了不起,想來南風館裡最浪倌兒都比不過你。”幽王毫不留情地拿他和娼兒比較。

柳遲硯垂下眼睫,沒把心中難堪表現在臉上。他已知曉幽王是什麼樣人,也知曉幽王僅把他當成玩物對待,但他並不打算改變什麼。

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幽王看中了他色相,他看中了幽王臉。他不能隻把好處討了,卻連幽王幾句嘲弄都受不住。

柳遲硯抓住幽王在自己腰間隨意摸索手,仰頭親昵地親了幽王唇角一口,軟聲懇求:“殿下先饒了我這一回,我夜裡再過來伺候殿下。”

幽王昨夜已經儘了興,聽柳遲硯軟語相求便也沒有為難他。

他放開了柳遲硯,又覺得不能叫柳遲硯覺得自己被他迷住了,於是倚在枕上邊欣賞著柳遲硯穿衣邊敲打道:“本王不派人去召你,你就彆過來了。”

柳遲硯求之不得,背對著幽王乖乖應了一聲“好”。

幽王見柳遲硯穿戴整齊,竟是仔仔細細地把頸邊紅痕給遮嚴了,頗遺憾沒有咬得更明顯一些。

柳遲硯絲毫不知幽王險惡想法,在幽王府用了早飯後就回國子監上課去。

即使荒唐了一夜,柳遲硯也沒忘記昨天和竇延討論出來新想法,坐定後就靜下心來把策論修改了一遍,認真謄抄好拿去交給張博士。

張博士這幾日已經見過柳遲硯字,拿到柳遲硯頭一次交過來完整文章還是讚歎不已。

當著柳遲硯麵他沒說什麼,隻打發柳遲硯回去上課。

等柳遲硯走遠了,張博士才和其他博士誇道:“元和這字假以時日,說不準能自成一家!”

其他人聽了本不相信,離得近湊過去一看,也忍不住誇了起來:“這字確實寫得極好,平時還看不出來,這樣通篇寫下來當真是賞心悅目。你快看看他文章寫得怎麼樣,看完再給我們也瞧瞧。”

張博士捋著胡子直樂,仿佛被誇是他自己似。

在其他博士催促下,張博士認真細讀起柳遲硯這篇策論來。

一讀之下,張博士通身都舒泰了,少有地當著那麼多人麵拍案叫絕:“妙極了,妙極了!元和若不高中,誰能高中!”

最重要是,這孩子品性還好,文章寫完後還補充了一段,說有些觀點乃是得了竇延啟發。

張博士當場就把柳遲硯文章遞給其他博士,讓他們傳看一圈,好叫他們都知曉他得了個什麼樣得意門生!

至於柳遲硯以前不成器,早被張博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有了這篇文章打底,張博士等人一致決定把柳遲硯列為今年秋闈重點關照對象。

他們國子監很久沒出現過能考過各地解元人了,他們給柳遲硯好生惡補一番,說不準柳遲硯能殺出重圍拿個狀元,幫國子監一雪前恥!

柳遲硯對此一無所知。

他心無旁騖地上了一天課,才施施然地回了柳家。

三日之期已到,柳遲硯回到府中叫開陽再次把管事和掌櫃們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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