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甜馴 銀八 12895 字 4個月前

阮映整個人也像是經曆一場超強台風。

她剛剛緩和的心情, 就像是風平浪靜下的台風眼,一切看似無異,下一秒又開始狂風暴雨。

麵對這樣的蒲馴然, 阮映不知如何招架,索性就躲回了自己的房間。

當一隻鴕鳥,把腦袋一埋, 就可以算作一切都沒有發生。

窗外的風越來越急, 吹動著樹葉沙沙作響。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

蒲馴然看著阮映落荒而逃的背影, 終究沒有再去咄咄逼人。

他回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從口袋裡拿出那張已經被打濕了的粉紅色信紙。

信上並沒有名字,但字跡一看就是阮映的。她寫了滿滿一頁紙,但具體內容蒲馴然並不打算細看。

阮映的行楷寫得很漂亮, 這得益於她從小在爺爺的逼迫下苦練字帖得到的結果。

蒲馴然走到書桌前坐下來,桌上剛好有紙和筆,他便拿起來筆,在紙上利落地寫下兩個字:阮映。

筆力勁挺、酣暢淋漓、欹正相生, “阮映”這兩個字被他寫得格外好看。

雖然不值一提,但初中的時候,蒲馴然寫的行楷得過全省青少年書法大賽一等獎。而在獲獎名單上, 阮映這個名字就在蒲馴然的名字旁邊。

洋洋灑灑寫滿了一頁紙的阮映後,蒲馴然將這張紙疊起來放回自己的口袋,連同那張情書。

他雙手交疊撐在腦後,漫不經心地看著黑暗的窗外世界,驀地勾起唇角。心底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像是一杯甜甜的碳酸飲料, 冒著粉紅色的小氣泡。

*

第二天, 太陽照常升起。

昨晚被風雨所破壞的街道, 這會兒被鄰裡街坊一起打掃乾淨,看不出一絲痕跡。唯有被折斷的樹枝和吹到的花草,證實這場暴風雨的惡劣行徑。

這場台風以65°的範圍大肆掃虐,將花草樹木全部吹成了65°的形狀,一時之間無法直立。

總是需要時間來慢慢平複這一切,再重新恢複生機。

阮映起床下樓的時候,蒲馴然已經走了。她難得睡了一個懶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爺爺奶奶也沒有特地催她起床,知道她昨晚肯定睡得遲。

準確地說,高三黨的暑期從現在正式開始,接下去會有獎金三個星期的休息。

而這也是高考前夕最後一次的全身心放鬆,過後就要進入更為激烈的決賽圈,所有人都要開始全力以赴的衝刺。

見阮映下樓了,奶奶問:“是不是餓了?廚房裡有剛蒸好的豆沙包,快去吃。”

阮映去拿了一個豆沙包,走到奶奶旁邊。

奶奶對阮映說:“阿蒲天剛亮的時候就走了,對了,他過兩天就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

“什麼!”阮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奶奶樂嗬嗬的:“怎麼了?你不歡迎啊?”

阮映故意說:“他是要賴上我們家了嗎?”

“映映,你怎麼又說這種話?”

阮映知道自己不應該說這種話,但她是真的不想蒲馴然住到她家裡。

他們兩個人麵對麵說了那樣的話,接下去她該怎麼和蒲馴然相處?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昨晚阮映躺在床上輾轉,最終決定和蒲馴然保持距離。但按照接下來的發展趨勢,她和蒲馴然幾乎抬頭不見低頭見。

奶奶拉著阮映到一旁坐下,開始苦口婆心:“一大早的,蒲家就給我們打了電話。昨晚台風天蒲馴然沒有在家裡,蒲家都急瘋了。後來知道在我們家,他們才放心下來。”

“他也不是小孩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他身邊一個家人都不在。”奶奶說,“映映,你不是一直嫌棄阿蒲成績不好嗎?那你成績好,也可以多教教阿蒲。”

“奶奶,你就不怕你孫女吃虧嗎?”

奶奶聞言怔了一下,“吃虧?吃什麼虧?”

“我十七歲了,和一個同齡的男孩子同處一個屋簷下,到底不太方便。”

“怎麼就不方便了,你一個房間他一個房間,又不是以前一幫人擠在一個小房間裡過日子。”奶奶倒是很寬心。

“奶奶……”

奶奶見阮映一臉不樂意,最終還是承認:“好吧,其實都是我做主讓阿蒲在咱們家住下的。我想著,反正你們都高三了,一起也有個伴。”

奶奶這個人心腸軟。

其實阮映也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性格,隻不過現在這種情況,真的不知道怎麼和蒲馴然相處比較好。

中午過後,向凝安特地來找阮映。

兩個小姑娘在樓下坐了一會兒,就直接上了樓。

向凝安躺在阮映的床上,笑嗬嗬地對阮映說:“還行,你比我想象中要堅強,我還以為你眼睛都哭腫了呢。”

“我沒有哭。”阮映說,“一滴眼淚也沒有掉。”

“你那麼鐵石心腸啊?”向凝安笑。

阮映人間清醒:“不值得。”

“你這麼想就對了。”

難過自然是會有。

隻不過過了兩天,睡了兩覺,阮映也已經想明白了很多。

更慶幸的是,幸好這段時間放假,她不用再去學校,以免觸景傷情。利用接下去這休息的三周的間,阮映會努力把薛浩言從自己的世界裡趕出去,以後都不會再去想起他。

但有關於蒲馴然的事情,阮映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麵對。

索性也就問問向凝安這個狗頭軍師。

向凝安聽後,驚呼:“原來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阮映無奈歎一口氣。

向凝安問阮映:“所以你現在比較煩惱的是蒲馴然的問題?”

阮映點點頭。

向凝安眯了眯眼,抿著唇偷笑。

阮映問向凝安笑什麼。

向凝安搖頭:“沒什麼啊,既來之則安之嘛,你也不用太煩惱。一切都會有最好的安排。”

可這件事,阮映處理起來顯然不太冷靜。

就連向凝安都看出來,阮映比較著急。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項鏈,圓滾滾的珍珠落在地上,阮映拚了命的要去撿,卻迷昏了頭腦。她一隻手要抓住那顆珍珠,這邊又顧不上另外一顆珍珠。

很顯然,在麵對蒲馴然的時候,阮映不會像麵對薛浩言那樣從容。

但向凝安並沒有點破,她也不確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

為了讓阮映有個好心情,趁著台風剛過天氣不錯,向凝安就帶著她一起出去玩。

去的是海洋館,就在平河路那一帶附近。阮映最喜歡水母,向凝安就帶她去看。

烽市有名的平河路,據說以前是租界的地方,道路兩旁全都種滿了法國梧桐樹,美不勝收。

這些法國梧桐樹都已經年過半百,一顆顆高大挺拔、鬱鬱蔥蔥。經過寬闊平河路時,兩邊梧桐樹伸展開來的枝椏完全遮蔽,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阻隔了夏日的暑氣。

阮映和向凝安各自騎了一輛自行車,慢悠悠地騎行在綠蔭下,感受著清風拂過時沁入心脾的陣陣涼意。

不多時嚴陽居然也騎了自行車在她們身邊。

嚴陽笑著跟阮映打招呼:“抱歉,並不是要刻意打擾你們的,你就把我當空氣就行了。”

阮映對嚴陽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錯,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向凝安一見到嚴陽就憋不住笑,問他:“你來乾嘛呀?”

“你說乾嘛?”嚴陽跟著笑。

“我不知道啊。”向凝安裝無辜。

嚴陽說:“來找你。”

“找我乾嘛啊?”

“不乾嘛。”

兩人各自騎著自行車,但眼神之間傳遞著一股旁人看不到的電波。

一旁的阮映受不了了,笑著說:“要不要我讓個位置,我感覺我這個電燈泡瓦數太大了。”

向凝安連忙對阮映說:“喂喂喂,今天我是陪你的,要走也是他走。”

嚴陽自然不會離開,他慢悠悠地騎在兩個人的身後。距離不遠不近,保持得剛剛好。

阮映輕歎一口氣,埋怨:“我真是吃夠你們兩個人的狗糧啦!”

“彆亂說話,我們可沒有在一起呢。”向凝安陰陽怪氣地說,擺明了是說給身後嚴陽聽的。

嚴陽也不反駁,一臉老實巴交的樣子望著向凝安的背影說:“現在還是要以學業為重,高中生不能談戀愛。”

“誰要跟你談戀愛啊!”向凝安氣呼呼的,說著就用力蹬起自行車,一副要把嚴陽扔在後頭的架勢。

阮映還是一頭霧水,問向凝安:“什麼情況啊這是?”

“沒什麼情況。”向凝安說,“嚴陽這個家夥,又要吊著我,又不說不能談戀愛,我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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