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樓閔。儘管他給了樓閔享不儘的榮華富貴,儘管他為樓閔掙下了一個侯爺的爵位,儘管樓閔說自己無意於朝堂。
站在院門口,鎮國公一向挺直的身軀有些佝僂,透出幾分老態。國公夫人站在他旁邊,臉上有些釋然。
“老頭子。”她握著鎮國公枯瘦的手,語氣有些感慨,“閔兒現在挺好的,你那些心思就放下吧。”
二人年少夫妻,儘管鎮國公不說,但她怎不知國公心裡的愧疚?對樓閔如此縱容,既是情勢所迫,何嘗不是心中有愧?
加上這次杜玉涵的事,鎮國公越發覺得自己對不起樓閔。可他是個粗人,是個豪邁的將軍,又覺得自己是個威嚴父親,和兒子推心置腹的談心他也拉不下臉。隻能不動聲色地躲著樓閔。
知道鎮國公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樓夫人也不指望他主動回答。
“其他方麵縱著閔兒吧,和以前一樣。”
鎮國公點點頭,和夫人一起離開了院子。
趙婉兒不知道,因為樓閔的特殊情況,她將來頭頂那坐大山已經沒了。
夫妻二人已經把樓閔縱成這樣的,還要如何縱容呢?見樓閔和趙婉兒處得好,而杜玉涵注定不會是鎮國公府未來的女主人,他們能縱容的,也就是不在婚事上逼迫樓閔了。
如果趙婉兒把樓閔的心拴得牢牢的,那她就算沒那正妻的名聲,但杜玉涵下台了,她就是鎮國公府暗地裡的女主人。
當然,現在趙婉兒還不知道鎮國公夫婦已經不打算逼樓閔娶填房了。
又過一月,鎮國公府請平安脈的時候到了。
“恭喜少爺,恭喜夫人。”大夫撫著自己的山羊須,笑意真誠,“夫人有孕了。”
杜玉涵先喜後驚,神色複雜。樓閔坐在旁邊,麵無表情。
似想到了什麼,杜玉涵穩住了心態,從容問道:“不知孩子多大了?”
大夫拱拱手,“一月有餘。”
嬌羞地看向樓閔,杜玉涵道:“夫君,那就是之前那次懷上的了。”
正常人會強調這個嗎?尤其還是在外人麵前。
樓閔盯著她,把她盯得心裡泛虛,“嗯。我先去和父母報喜。”說完一甩袖子就走,大夫要不知道樓閔這是去報喜,還以為他是去殺人呢。
待樓閔出門,杜玉涵和大夫交談著,說了些注意事項,又開了幾副安胎藥。
送走大夫後,杜玉涵小心地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孩子一個月大了,可她不知道這是樓閔的,還是表哥的。想著她臉有些紅,之前回娘家,因為樓閔的冷落,她和表哥又有些情不自禁了,回來喝醉了,樓閔也要了她。時間太近,她真的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可轉念一想,這孩子總是自己的。自己是未來的侯爺夫人,夫君和表哥都是自己愛人。比起來還是讓當孩子當候府世子比較好,畢竟當初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和之前不同的不過是她也喜歡上樓閔了。如果是表哥的孩子,那教育好,讓他好好孝順樓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