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分?”趙婉兒聽到孟晏的話,情緒有些失控。
“我過分?”她停下了腳步,似乎要和孟晏好好說說。
發覺自己有點失態後,趙婉兒又深吸一口氣,以一種儘量平穩的姿態和孟晏交談。
“孟晏,我覺得我不過分,對於我的行事,我覺得沒有問題,如果你覺得我哪裡過分,你可以說出來,我和你解釋。”
她一再強調,自己不過分,似乎怕孟晏誤解她。
孟晏等趙婉兒說完,緩緩說道:“你把兩個老人的積蓄都騙走,你不過分嗎?”
“對你來說,那是無足輕重的三十萬,對那兩個老人來說,是後半輩子養老的底氣,是發生意外的保險。”
“蘇家父母對原主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你不覺得自己遷怒了無辜的人嗎?”
“至於蘇鐳,你沒對他做什麼,我也不說了。”
“但對趙黎,人說縱子如殺子,你敢說你沒有讓趙
黎變成廢物的想法?”
“我覺得趙黎也並非無可救藥,你為什麼不能寬容一點?”
孟晏指責著趙婉兒,情真意切,又帶著一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似對趙婉兒沒有一點同情心而焦急。
歸根到底,孟晏是看不慣趙婉兒所作所為,認為麵對這些事情,能有更好的,兩全其美的方法。
趙婉兒被孟晏說得差點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但想到孟晏是自己的第一個友人,想到孟晏說這些也是為了她好。
畢竟大家都是仙界出身,都知道,熱愛蒼生,寬宏大量,是仙界推崇的主流品格。
“這些我都可以解釋。”趙婉兒雙手貼著褲縫,像是犯了錯的人。
“對於蘇家父母那三十萬,我騙走,第一點是因為那三十萬裡絕大部分是我孝敬的,還有蘇鐳從我手裡騙過去的錢。”
“蘇家父母看起來對我好,但他們當年對蘇鐳的工作和學曆造假,為了綁住原主,暗地裡施壓,打破約定,讓原主生孩子。”
趙婉兒勉強地笑了笑,似乎想緩和一下她和孟晏之
間緊張的氛圍。
“這三十萬是我對他們之前所做所為的報複,其中有一部分也是為了取回自己的東西。”
“更何況,我也沒有趕儘殺絕。”趙婉兒為自己辯解道,“蘇家父母有退休金,還有一間房,沒了存款他們也活得下去,至於生病,他們有保險。”
趙婉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欺欺人。
她還有一點沒說,有些疾病,是不能用保險的。
所以她對蘇家父母確實沒有下死手,但也沒她說得那麼輕拿輕放。
如果當初她打電話,蘇母但凡勸自己兒子一句,但凡咬咬牙,罵罵自己的兒子,趙婉兒還不至於一點存款不給他們留。
但誰叫蘇母當時還想著幫蘇鐳遮掩,還想著吸趙婉兒的血。
一家吸血蛭變的,就彆怪她下狠手把他們從身上撕下來,順便讓他們把占的便宜吐出來。
“蘇鐳我就不說了。”趙婉兒沒有聽到孟晏的回話,不知道他對自己的解釋滿不滿意。
但她還得繼續解釋下去。
蘇鐳哪裡確實不用說,畢竟蘇鐳做的事最過分,上
輩子他還卷著所有錢跑了,趙婉兒沒怎麼對付他,看上去還有些手軟。
但真是如此嗎?
蘇鐳從雲端落去塵埃,四十多了什麼都沒有,趙婉兒還把趙黎留給他了。
“至於趙黎。”趙婉兒頗為失落道,“當初你也看見了,我腦梗發作,趙黎看著我去死,要不是你幫忙,我現在指不定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說罷趙婉兒深深歎息,“不是我扔下他,是這麼個白眼狼,我是真的不敢養。”
“而那些縱容,也不過是小小的報複。以後沒了一個有錢的母親,趙黎自己也會被其他人教訓,學會做人。”
解釋到這裡,趙婉兒算是把自己的所有動機都說了一遍。
聽她這麼說,感覺好像是不過分。
趙婉兒耐心等著孟晏的回答。
她不想讓自己新認識的朋友,因為一些無足輕重的人而對自己有了不好的映像。
農場很空曠,吹來的風也有些大。
趙婉兒半天沒聽見孟晏的回答,隻覺心裡發涼。
許久之後,趙婉兒耳畔傳來一聲輕微的歎息,“就這一回,我覺得你以後手段還是得溫和些。”
趙婉兒想笑又笑不出來,嘴角勉強半勾著,眼裡卻是失落,像是又哭又笑的小醜,頗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