崁梁村後麵是養老院,東麵是一所學校,裡麵的老師能從小學教到高中。
所以,崁梁村的孩子沒有人能出去。
想出去就有兩條路,第一條,在每年六月份,由趙婉兒帶著,去外麵參加高考,考上了就能走。
但這麼多年,考上大學離開的,寥寥無幾。
更多的是走第二條路,由趙婉兒判斷,品性合格者,隨意出入崁梁村。
崁梁村附近的公路早已四通八達,村子也擺脫了拐子村的汙名,成了遠近聞名的血蔥種植基地,文明示範村。
“大家現在看見的就是血蔥種植基地。”一個女記者拿著話筒,對著一片血蔥向鏡頭介紹道。
“血蔥味辣,氣香,具有祛風發汗,活血通絡,解毒消腫的作用。”
女記者滔滔不絕地說著,好像血蔥是一個多名貴地作物。
後麵趙婉兒和李書文站在一起,他們自己才知道,這些都不過是打出去的廣告罷了。
“血蔥最大的功能還是溫腎,明目;可用作腎虛陽痿。”女記者說這話時有些小聲。
介紹完血蔥,女記者把話筒遞到趙婉兒麵前,問道:“趙小姐,你當初是怎麼想起在家鄉種植血蔥的?”
趙婉兒穿著西服,化著淡妝,道:“從小我就知道村裡有血蔥,也知道它的妙用…”
李書文在一邊溫柔地看向侃侃而談地趙婉兒。
這是一次農業采訪節目。
趙婉兒和李書文走了關係拿了一個名額。
血蔥基地已經開始掙錢了,現在他們要進行下一步計劃——發展農家樂,以及開挖溫泉。
在張老頭那個溫泉附近,趙婉兒和李書文找專業人士勘探過,已經找到了幾處溫泉。
“總而言之,回報家鄉,這是我的夙願,而發展血蔥種植基地,不過是一種手段。”趙婉兒結束了談話。
女記者又把話筒給了李書文,問道:“李先生,大家都說,一開始,是你的光明私塾為妻子的事業輸血,你對妻子當初發展事業,是何看法。”
“首先,我要聲明一點。”李書文拉住了趙婉兒的
手,“光明私塾也是我妻子的產業,我隻是一個代管的而已。”
“其次,我相信我妻子的投資眼光。”
“無論是種植血蔥,還是後來開挖溫泉,無一不說明我妻子決策的正確性。”
李書文有點生硬地把溫泉的事放到了自己的講話中。
好在,女記者也不是一個不識相的人,她順勢說道:“開挖溫泉,崁梁村有溫泉嗎?”
“有的。”趙婉兒接過話頭,“已經找到了,專家看過,說裡麵含有不少對人體極好的微量元素,後麵我們打算在村裡開一個溫泉度假山莊。”
“那我們節目就在這裡祝趙小姐的溫泉山莊,開門大吉。”女記者笑著說道。
“承你吉言。”
一則表麵是農業致富經的節目,實際是崁梁村溫泉山莊軟廣告的節目,就這麼播出了。
這還隻是第一步,想通過溫泉掙錢,還需要趙婉兒持續不斷地宣傳。
“趙女士。”在記者走後,一個保安模樣的男人湊上來,小聲道:“學校又有人鬨事。”
“我馬上過去。”趙婉兒回道。
“還是學校的事嗎?”李書文拉著趙婉兒,一起往新修的山莊走。
“嗯,等會兒換了衣服,我過去看看。”
李書文很自然得地趙婉兒整理了西服的衣領,道:“那些實在不服管教的,等十八歲了,往養老院裡一送就好。”
他說得雲淡風輕。
不知情的人完全無法想象,他口中的養老院是一個隻進不出的地方。
“這不是還沒到十八歲。”趙婉兒很自然地回道。
總有些人,教也教不好。
從趙婉兒把學校修好,到現在,已經有八年了。
八年,足夠讓養老院裡的人習慣趙婉兒的權威,不該說的一點都不會說。
八年,也能讓崁梁村最大的那批孩子成年。
老師一樣地教,學生一樣地學。
有和“李書文”一樣逐漸懺悔的孩子,也有和“李樁”一樣,依舊把女人當貨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