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凶手(1 / 2)

鬱宛一頭霧水,可也隻能任由李玉指揮兩個小太監,一步一步地把她的桌子搬到婉嬪跟忻嬪中間去。

此舉王公們自然不甚在意,誰知道那些女眷位份高低,想來不過是內務府弄錯了又調整回來。

嬪妃們這邊卻如一滴水融入沸騰的油鍋,一時間人人側目,皇帝不會無緣無故顛倒次序,莫非竟想給多貴人封嬪,還是在這樣隆重的場合?

無數道視線落在鬱宛身上,有疑惑,有不解,也有嫉妒或羨慕,這多貴人的榮寵真真叫人眼紅。

皇後與令妃自然懶怠理會,聖心難測,即便皇帝真要如此,旁人也隻能聽之任之。

鬱宛訕訕地坐下,如同誤入賭場的新手,不知道哪張牌桌才是對。

還好身邊有個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婉嬪,兩人彼此默契地點頭,便陷入安靜。

被她硬生生擠下的忻嬪則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望著鬱宛一身華麗裝扮,冷不防道:“這套頭麵是妹妹自個兒挑的麼?果然富貴無匹,隻是好像不太合乎貴人儀製?”

鬱宛恭謹地道:“陛下命王公公送來的,我哪懂得好首飾,無非有什麼用什麼罷了。”

凡爾賽的最高境界便是要不顯山不露水,這話意思很明了,她可沒打算穿這樣哦,都是皇帝強迫她乾的,她完全是個新手小白呢。

忻嬪果然氣得鼻歪眼斜,埋頭飲了一口悶酒。

鬱宛又得意地望了皇帝一眼,算是謝謝他幫自己長臉,不過這套頭飾雖然好看,美中不足是太沉重,鬱宛感覺頭皮都快被扯掉了。

好在宴會已然開始,不必坐得過分端正,可以稍稍放鬆些姿態。

太後因見令妃頭一遭主事,居然打理得井井有條,便順嘴誇了她兩句,令妃趕忙起身謙辭,那拉氏則笑著說令妃幫自己分憂不少。

乾隆淡淡道:“她服侍孝賢皇後多年,自然耳濡目染,知道怎樣做得最好。”

此話一出,場上氣氛便有些尷尬,令妃是窘,那拉氏則神色微僵,隻皇帝仍和沒事人般召集王公們舉杯祝酒。

鬱宛暗歎,乾隆爺冷場的本事也是沒誰了,再好的話經他說來都像陰陽怪氣一般,看似誇獎,卻等於否定了令妃的功績,仿佛全仗著先皇後的餘蔭才會如此順利;而那拉氏也以為乾隆在暗諷自己,瞧瞧,連先皇後遺下的婢女都比她會辦事,可見她多麼不得人心。

忻嬪倒是高興起來,那拉氏跟令妃都是她看不慣的,便衝著鬱宛笑道:“有些人呀,使勁阿諛也隻會碰一鼻子灰,這就叫自打嘴巴。”

鬱宛輕飄飄瞥她一眼,“你在說你自己嗎?”

忻嬪:……

氣得當時就要發作,可念在場合隻能忍了,險險沒憋出內傷。

宴會終了,鬱宛亦隨著人流告退,本想叫上幾個太監好生送永璿永瑆回南三所,怎料一抬頭,卻發現那幾個小家夥已不見蹤影。

到底還是貪玩的年歲,鬱宛搖搖頭,十分無奈地一笑。

正好蘭貴人過來尋她,鬱宛便挽著小鈕祜祿氏的手臂,親切地跟她回去。

小鈕祜祿氏多喝了兩盞酒神智也不清不楚的,嘴裡還喃喃念著個名字,似痛罵又似惋惜,鬱宛猜測應該是她那個撿高枝飛的表哥,固然他傷透了她的心,可在小鈕祜祿氏寶貴的少女時代裡,也隻有這個人留下了一點回憶,如同一束光照亮她餘下的生命——是要在今後時時拿出來鑒賞的。

所謂恨之深思之切。

鬱宛沒法堵上她的嘴,隻能讓小鈕祜祿氏的婢女注意點周遭,彆叫這些話被有心人聽去。雖說皇帝未必在意,可當嬪妃就得修德自持,這是枷鎖,也是安身立命的保障。

回到永和宮門前,鬱宛在地上發現一個黑糊糊的牛皮紙袋,不禁愣道:“這是誰送來的?”

幾人麵麵相覷,皇帝送禮一向注重外表,不可能不在意包裝,還是哪個宮的宮人想要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