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解釋(1 / 2)

鬱宛閒閒摸著鐘表精致硬朗的外殼,“說起來令妃娘娘這回怎麼又沒出來?”

今年沒生孩子也不用坐月子,儘可以跟著大部隊遊山玩水,若說要照看餘下的嬪妃跟皇子公主,但凡有身份的嬪妃都出來了,下剩的本來也都是些不得寵的,皇太後又不在,儘孝給誰看,難道討好壽康宮那幫老太妃?都是過去式了,也沒意義啊。

打從她進宮到現在,就沒見過一個比令妃還勤勞的,不是忙著懷孕生子,就是當家理紀整頓下人,哪怕同去圓明園避暑也基本閉門不出,如今協理六宮,更是恨不得把能攬的活全攬在手裡——堪稱大清卷王。

慶嬪頂見不得有人編排她的好姐姐,上來便往鬱宛嘴裡塞了塊牛**糕,“管好你自己罷,自個兒都儘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煩心事,何必理會人家?”

心裡卻不由得悄悄歎口氣,她亦覺得令妃這樣過度透支並無益處,可苦勸了幾回那位都不肯聽,她也不懂令妃究竟想要做什麼,已經是有子有女的寵妃了,本該萬事皆足,何苦還汲汲營營,做這些費力不討好的活計?她一個漢軍旗出身,左右到貴妃也就頂天了,頂多追封個皇貴妃,她乾得再多再漂亮,不都還是為那拉氏做嫁衣麼?

大約人心皆難足,縱使令妃亦有不足為外人道之處。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一個禦前行走的小太監進來道:“皇上同忻嬪娘娘打獵歸來,二位主子也出去瞧瞧吧。”

慶嬪流暢地翻個白眼,“世上竟有這樣好大喜功之人,打了幾隻野雞都恨不能嚷嚷得全天下知道,也不怕笑掉大牙。”

這話無論形容乾隆或者忻嬪似乎都很合適。

奈何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少不得出去捧個人場,再誇誇他倆的豐功偉績。

慶嬪懶洋洋起身,“走吧,咱們去看看熱鬨。”

鬱宛伸出一隻軟綿綿的手臂,“姐姐扶我,我頭暈乏力呢。”

“你這孩子,真是越發愛撒嬌了。”慶嬪無奈,隻得微微屈下膝蓋,將她一隻胳膊搭到自己肩上。幸而慶嬪本身也是高挑身材,換個弱不禁風的,還真未必攙得動。

“怎麼感覺你比先前變重了些?”慶嬪咦道。

鬱宛出於女性天然對體重的敏感,下意識反駁,“怎麼可能,是衣裳重吧?”

“妹妹,夏天才剛過去,你好歹等換上大毛的衣裳再說這話罷?”慶嬪點了點她腦門,十分不滿鬱宛狡辯。

鬱宛俏皮地吐吐舌尖,她才不肯承認自己變胖呢,就算有,也一定是坐車坐出的水腫,過一夜就會消了。

二人來到營帳外,果然瞧見空地上堆著滿滿的獵物,其中一摞儘是麅子跟山羊的,想必出自乾隆手筆;另一堆則載滿紅腹野雞跟黑白灰幾種野兔,理應是忻嬪打下的,到底氣力受限。

其中幾隻腿腳還在不斷抽搐,想是未射中要害,尚未一擊致命。

想起去年啃了一個冬天的兔頭,鬱宛下意識口舌生津,目光灼灼地道:“忻嬪娘娘好箭法,看來晚膳又能加餐了。”

可惜這幾日天旱,沒采著好香菌,不然燉雞湯也是一道美食。

忻嬪嫌惡地皺眉,真是粗鄙之人!嬌聲向乾隆道:“皇上,裡頭還有活著的,不如放歸林中吧,總歸是一條性命呀!”

渾忘了這一招已經有人用過——去年純貴妃也是這套說辭完全不帶變的,當然忻嬪不在現場,未必知道。

鬱宛以為乾隆會像拒絕貴妃那般乾脆利落拒絕忻嬪,怎料乾隆想了想,兀自讓王進保等人拔出兔子腿上的箭頭,再小心包紮好拿去放生,忻嬪方才展露笑顏。

鬱宛陡起一陣惡寒,感覺背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不得不感慨男人真是看臉的生物,純貴妃年老色衰,連撒嬌都會被人嫌棄,年輕嬌嫩的忻嬪態度則截然不同——小醜原是她自己。

她也懶得看兩人惺惺作態,兀自躲到一邊觀賞錦雞,一壁盤算著那顏色豔麗的尾羽能做多少隻毽子,待會兒記得彆讓劉太監把毛給扔了,帶回去給永璿永瑆他們玩耍。

乾隆瞧見這副模樣,頗有些躊躇,下意識朝鬱宛走去,似要同她分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