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封號(1 / 2)

因著鬱宛診出喜脈,皇帝也沒了繼續狩獵的心情,雖說離過冬還早,他也不想多留,未幾便吩咐鑾駕啟程回京。

鬱宛怕影響五阿哥的身子,親自去愉妃處探望,隻見傷口已漸漸結痂,隱約能瞧見一層嫩紅色的皮肉,這才鬆口氣,“幸虧傷在胳膊,若傷在腿腳可不得了。”

眾人:……這話聽著怪怪的。

五阿哥因為成親快兩年,業已懂得人事,當下羞紅了臉,囁喏道:“多娘娘,這種話不好隨便說的。”

鬱宛壓根沒察覺有何不妥,她隻是想起曆史上小男神死於附骨疽才有感而發,怎料到會被想歪?

這次過來除了金瘡藥跌打散,還有幾匹綢緞衣料送給愉妃的——都是太後皇帝皇後幾處送來賀她有孕,正好借花獻佛。

鬱宛道:“那會兒多謝娘娘仗義執言幫忙解圍,否則真不知如何是好。”

雖說嚇傻了的不止她一個,可純貴妃那話實在誅心,乾隆這個人再是多情,可也希望他的嬪妃們對他一心一意,關鍵時刻隻知自保,這在他看來便是自私了。

幸好懷孕解了燃眉之急。

愉妃道:“你何嘗不是幫了咱們永琪?”

她如今對純貴妃也實在無甚好感,以前還念著同是從潛邸出來,可近年瞅著種種行徑,哪還有半點貴妃體統?永琪是為護駕而受傷,純貴妃倒好,隻差明說永琪演戲,可在愉妃看來,她心心念念的四阿哥才是唱作俱佳呢。

又回頭望著兒子嗔道:“讓你不必強出頭,往日教誨你的全給忘了,額娘拉都拉不住!”

永琪俊秀臉孔顯然有些不服氣,“可額娘素日也教導兒子,要時時刻刻將皇阿瑪放在心上呢,君為臣綱,父為子綱,這不是您說的?難道兒子能眼睜睜看著皇阿瑪出事?”

愉妃語塞,生個聰明兒子就是這點不好,越大越難管,隻盼著五福晉多用些心,好歹彆叫他再這麼舍身冒險了。

鬱宛看在眼裡卻頗羨慕,這才是標準的天才兒子腹黑娘親嘛——愉妃顯然是故意這麼教兒子的,她若是天天給永琪說乾隆的不好,那永琪長大也隻會愈發讓乾隆不喜,倒不如一開始就將他皇阿瑪預設成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唯有打心底裡崇敬仰慕,乾隆才會感念這個兒子,並予以重用——真心是不會穿幫的。

鬱宛出了會兒神,又歎道:“可惜沒逮著那頭麋鹿,否則帶回南苑作伴也好。”

五阿哥嘴快,“我瞧著那頭鹿不像真的,像是有人故意披了獸皮裝扮……”

愉妃連忙嗬斥,“住嘴!”

又對著鬱宛笑道:“稚子愚頑,妹妹莫放在心上,此事到此為止吧。”

鬱宛心知肚明,愉妃是怕惹上是非,無論意外還是人為,此舉都切切實實讓皇帝處於險地——不管是誰,這個人的膽子都太大了,不是輕易能惹得起的。

所以鬱宛也隻裝作不知,左右她也不那麼在意乾隆的生死,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才是最要緊的。

*

純貴妃接到侍人送來的密報,麵上卻是愣了愣,“你說什麼?”

侍人低聲,“小安子親眼瞧見,皇上此行本來帶了六支禁軍,其中兩支卻不知去向,禦前的陳進忠陳公公也不知所蹤。”

常在禦前行走的多為李玉王進保這幾個,少一個也鮮有人注意,可皇帝差他去辦什麼事呢?

純貴妃百思不得其解,正好四阿哥永珹來向她請安,純貴妃先問他在兵部的差事,結結實實誇獎一番,這才說起剛才侍女的見聞。

永珹神色微變,轉瞬卻恢複如常,含笑道:“左不過是讓進些冬日要用的皮子罷,娘娘無須理會。”

純貴妃本來隻有三分狐疑,這下又添了七分——淑嘉皇貴妃死後,她把永珹當成半個養子,日日相對,豈會瞧不出他方才的緊張?

純貴妃忽然想到些什麼,嗓音顫顫,“永珹,你莫不是……”

四阿哥斷然打斷她,麵上含著一絲冷意,乃至警告,“貴妃娘娘,還請您莫要胡亂揣測,皇阿瑪遇險誰都不想,既然時過境遷,皇上都不追究了,娘娘也須忘懷才是。”

要說嫌疑,誰不比他更有嫌疑?麋鹿乃和親王發現,也是和親王提議要去密林追蹤,當初為了先帝立太子一事,和親王難道就沒半分隔閡?五阿哥救駕救得那麼及時,簡直如預先安頓好的一般,何況他還隻受了輕傷——那黑熊倒真是手下留情哩。

至於自己,四阿哥當然自認清清白白,何況他本來苦勸皇上不要去的,是皇阿瑪自己不肯聽,疑不到他身上。

看著永珹拂袖而去,純貴妃隻覺心亂如麻,她是商量著要把四阿哥扶上太子之位,可誰成想這位竟會拿龍體冒險?膽子也太大了。此事還間接讓五阿哥撿了便宜,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皇帝已經命禁衛追查,焉知不會尋出蛛絲馬跡,若是愉妃母子再插上一腳……純貴妃愈想愈是心驚,遂匆匆讓侍女準備筆墨,她要修書一封——純貴妃有個娘家表侄就在附近當縣吏,讓他以清理獵戶的名義去看看,若真有證據也好速速銷毀。

侍女勸道:“是否先跟四阿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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