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靈感(1 / 2)

區區戲子而已,乾隆爺這種見慣大場麵的自然不放在心上,交代了命李玉好好盤問,便打著哈欠準備回去補眠。

鬱宛卻有些戀戀不舍,她還沒去過慎刑司呢,不知道到底怎麼審的,難道真如傳聞裡那般,鐵鎖鐵鏈樣樣俱全,刀劍林立,衙役們如夜叉樹立兩旁,地獄一般的所在?

盛淮山察覺她的眼神,以為那是心軟之故,下意識投來祈求的目光,好歹幫他保住命根子罷。他寧願被毒啞喉嚨,從此再也不能唱戲,也不願淪為一個不健全的男人。

乾隆一眼察知鬱宛心之所向,淡淡道:“你當真想去看?裡頭還有活剝人皮的,朕怕你忍不住吐出來。”

閉眼想了想那副血腥場景,鬱宛有些作嘔,立刻打消念頭。不知道萬歲爺是否存心嚇她,她可不想夜夜都得做噩夢。

而盛淮山聽著也頭皮發麻,與其體會那樣殘酷的審訊,還不如一刀兩斷給他個痛快。正想試試能否咬舌自儘,一口粗糲刺骨的麻袋猛地套上來,緊接著便是一記重擊,盛淮山發出幾聲悶哼,昏了過去。

乾隆牽起鬱宛的手,“走罷。”

鬱宛此刻卻是睡意全消,迫不及待要跟春泥等人分享捷報,她真懷疑皇帝睡得著嗎?再過一個時辰就得計劃早朝了吧。

鬱宛試探道:“不如臣妾扶您回養心殿?”

乾隆想了想,“也行,可你得陪著朕。”

鬱宛看他雙眸炯炯,難得羞澀了刹那,暗道皇帝這會兒倒真有點把她當小心肝的意思,哪曉得乾隆是看上她這塊天然的人肉枕頭。

她倒是無妨,左右不差那會兒工夫,等天亮再去傳頌今日的豐功偉績罷。

許是孕期格外勞神的緣故,鬱宛隻打算合一合眼的,可等醒來早已日上三更了,而她身上依舊披著乾隆那件熊羆大氅,厚厚的甚是暖和,就不曉得是否木蘭圍場那頭意圖行刺的野獸的皮。以乾隆爺記仇的個性,她覺得很有可能。

而慎刑司的效率也真個雷厲風行,這麼會兒的工夫就完事了,敲碎了盛淮山近一半的牙齒,那小子血淚都流乾了,依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是自個兒見色起意,真要是有人指使,還用得著守株待兔麼?

而他身上除了那包馴化孔雀用的香粉,也搜不出旁的物證。

鬱宛聽著都覺得齒根有些酸痛,怎麼敲的?拿小錘子敲?這時候又沒有補牙技術,看來盛淮山那副玉樹臨風的模樣也給毀了,往後想賣屁股怕是都賣不出去。

鬱宛忍著嘔心擺擺手,“那就這樣吧,不必再來稟報了。”

王進保答應著出去。

這廂鬱宛喟歎不已,“你說這人是不是活膩了?好好的梨園台柱子不當,偏要學人家走捷徑,哪有那麼多通天梯可尋?”

真要是想當富婆小狼狗,隨便找個員外夫人地主老財倒省事,他倒是膽大包天,還敢把主意打到宮裡,她這位正得寵的紅人頭上。

說句不中聽的,哪怕他瞄準太後都強得多呢,她看起來有那麼容易上手麼?

春泥道:“誰叫娘娘生得國色天香鶴立雞群,他先取中娘娘,眼裡自然裝不下其他了。”

鬱宛哂道:“油嘴滑舌。”

心裡無疑是高興的,誰不愛聽奉承話呢?以前在草原上倒是沒多少人誇她漂亮,勒紮特部的姑娘以高大豐健為美,她在部族裡頭都能算瘦削了,類比一下就是夢露跟卡戴珊的差彆,要不是有個當首領的爹,大約她也談不了三任未婚夫。

進宮之後倒成了物以稀為貴,跟那些小雞仔似的文弱閨秀比起來,她的確算得鶴立雞群,所以盛淮山哪來的信心征服她呢?哪怕當男寵這人看起來都像個秒男呢。

主仆倆貧嘴惡舌譏諷了盛老板一回,之後就把

這件事撂開不管了,至於慈寧宮那頭如何交代,想必皇帝自有主張。

再去翊坤宮請安時,這樁公案已經傳開了,嬪妃們的反應不一而足,有誇獎豫嬪急智的,也有懷疑她惺惺作態故意討皇帝歡心的——這倒是實情。

舒妃搖著孔雀毛編織的團扇,閒閒說道:“無風不起浪,此番幸得皇上明鑒,可豫嬪妹妹也須自省其身才是,怎的那戲子不找彆人偏偏找你?”

言下之意,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定是鬱宛平日舉止輕浮,招蜂引蝶肆意挑逗,才叫盛淮山心生邪念。

鬱宛笑道:“看來娘娘哪日若是被狗咬了,也得好好反省自己是怎麼招了惡狗的嫌,否則它為何不咬彆人偏偏咬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