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 159 章(1 / 2)

兆祥所內,愉妃正在指揮宮人們給五阿哥換藥,永琪隻穿著中衣,慌得連忙往床上躲,又扯了床薄被蓋上。

可惜還是遲了,已被鬱宛瞧見半麵春光——其實也沒什麼啦,男人家袒胸露背又不吃虧,頂多再加上兩截小腿而已。

令她詫異的是五阿哥居然沒一點腿毛,胸毛當然更不會有,白白淨淨跟大理石般,應該是遺傳了他額娘的好基因。

鬱宛雖然偏好孔武有力的兒郎,可體毛多終究是個麻煩事,因這般,她對草原上的漢子都敬謝不敏。

五阿哥顯然被她盯得有些害羞,臉紅得要滴出血來了,鬱宛絲毫未覺,還自顧自地對愉妃道:“我能看看阿哥傷勢麼?”

愉妃倒是很了解兒子脾性,“已經請太醫瞧過了,說是無礙,隻足踝處有些挫傷。”

又歎息道:“總是我糊塗,往常教導他凡事以他皇阿瑪為先,偏偏這種事也……”

早知道就該讓永琪放機靈些,幸而這回安然無恙,倘有個萬一她可怎麼活?皇帝的命雖寶貴,在愉妃看來還是兒子更重要。

言畢才發覺此話不甚妥當,訕訕地對鬱宛一笑。

鬱宛倒是很能理解這婦人心情,“不怪阿哥,誰叫您將他教得太好?”

愉妃方才心安,知道鬱宛不會往禦前嚼舌根,又嗔著兒子,“下回看你還敢不敢逞能?那樣大的火勢,都不跟額娘商量就自個兒跑進去,你哪怕多叫幾個人呢!”

情緒上頭,竟抓起牆角笤帚,狠狠往他屁股上拍了兩下。

五阿哥隻能哀嚎,可憐困在被中,想逃都逃不了。

還是鬱宛上前解勸,“阿哥也成年了,好歹彆當著外人打他,叫他麵子下不來。”

永琪:……私下就可以隨便打麼?

好在愉妃放下了笤帚,氣咻咻地又叫人上藥,其實她看得很準,很小心地避開皮肉細嫩部位,力道也不太重——到底以警示作用為先,她是真被嚇著了,哪怕被皇帝責罰幾句也沒什麼,實在犯不著為護駕以身犯險,上回那熊羆的事還不夠駭人的?

鬱宛道:“如今也算皆大歡喜了不是?姐姐也寬心些吧,倒是和親王果親王昨晚護駕來遲,怕是獲罪不輕,還有四阿哥碰巧去了暢春園,怕是萬歲爺心裡也有點疙瘩。”

愉妃便不言語,各人自掃門前雪,她不會因兒子比彆人強就暗暗得意,可也犯不著為這種事去發揚博愛精神。

五阿哥卻是個愣頭青,“皇阿瑪遷怒四哥和兩位皇叔麼?那我得幫他們說說情。”

愉妃沒好氣道:“你就老實躺著養傷吧,還嫌不夠添亂的。”

鬱宛亦道:“萬歲爺乃明辨是非之人,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遷怒的,何況這回本就是五阿哥最得聲望,若你去求情,豈不是打人家的耳光麼?人家未必樂意。”

永琪這才打消念頭,決定當個宅家的好寶寶。

鬱宛又道:“姐姐這裡人手可還充足?或者我撥幾個過來。”

愉妃道:“已經送信給福晉,有她照料,我也能清閒許多。”

永琪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到底沒好意思做聲。

鬱宛察言觀色,“不如把胡格格也請來罷,西林覺羅氏畢竟為大族,許多事未必能親力親為,多個人也妥帖些。”

永琪向她投來感激的一瞥,這回態度就十分真誠了。

鬱宛心下默歎,她磕過的cp是注定成不了了,但隻要這個人能幸福,也不枉年少時付出的熱血罷。

臨行前又囑咐了一番愉妃要千萬留意五阿哥的腿傷,這才回天地一家春複命去。

乾隆也吃了顆定心丸,可見上蒼還是眷顧愛新覺羅一支的,沒讓忠貞之士無辜受屈,至於那些個心懷叵測之輩,乾隆爺自不會讓他們過得太舒服。

之後又親自去了一趟兆祥所,送了許多鹿茸黨參之類的補品,還絮絮叨叨跟永琪嘮了半天家常——怕是乾隆爺一輩子的慈父心腸都在這兒了。

永琪亦是感動非常,恨不能粉身碎骨以報,父子兩人俱是眼淚汪汪的。

至於乾隆這個小心眼的有沒有記恨兄弟,卻是誰也說不明白,反正沒多久乾隆爺就削了果親王的爵位,降為貝勒,罷免所有官職,並勒令其交罰銀一萬兩——聖旨上列出的罪名當然沒有護駕來遲這條,反正弘曕貝勒其他罪名已經罄竹難書。

而和親王弘晝也同樣倒黴,不過他的處罰倒是輕些,隻擄走了三年俸祿,罪名就十分好笑了,說是“跪坐無狀”——起因是他跟弘曕有一次到皇太後宮中請安,正好坐在了皇帝平時盤膝的位置,這叫和親王覺得十分冤枉,誰知道那位子是皇兄專屬?又不是跟野犬似的撒泡尿就圈定地盤了。

當然他是不敢在人前訴苦的,反而十分樂觀地對裕貴太妃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您瞧著吧,兒子的福氣在後頭呢。”

這敗家子!裕貴太妃真想抽他。

至於四阿哥,皇帝對其倒是沒什麼特彆的表示,依舊照用不誤,隻因最近對五阿哥格外親厚,反襯得四阿哥這頭冷冷清清。

四阿哥難免不是滋味,而當他得知那夜慎嬪曾在武陵春色內縱火,事後又被人搜出些東西,四阿哥臉色更難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