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偷聽(2 / 2)

鬱宛道:“當然,不過他們的變化是偏外在的,譬如胡子。”

阿木爾豁然開朗,難怪她去年看十二哥嘴巴上還是光禿禿的,今年開始長出細細軟軟的汗毛,跟皇阿瑪那種硬茬似的胡子又不太一樣。

她就悄悄跟鬱宛說,永璂背地裡想拿刮刀去掉呢,嫌太難看。

鬱宛忍著笑,叫她去提醒十二阿哥,這東西可不能輕舉妄動,越刮越長,到時候稀稀拉拉一大片醜死了。

阿木爾為親哥的體麵著急起來,“我就去告訴他。”

等她飛奔離開,慶妃才歎道:“還是你有辦法。”

雖然當了七公主跟九公主的掛名養母,她對兩個孩子是束手無策的,貴妃似乎也不甚介意,左右有掌管禮儀的嬤嬤教導——雖然都是好孩子,可憑心而言,慶妃還是更喜歡阿木爾這樣的,她兩個姐姐都太過拘謹了。

據說貴妃想將公主培養成孝賢皇後那般名門淑女,可慶妃瞧這種日子也太無趣了些,像孝賢皇後又是什麼美事?辛辛苦苦操持半輩子,三十多歲便撒手人寰麼?

鬱宛無話,她委實不懂貴妃的執念由何而來,孝賢皇後固然壽數短了些,可在當時的世人眼裡不是也足夠美滿了麼?夫妻伉儷,兒女聰慧,隻有她的兒子被立為太子,而哪怕在她死了十多年之後,夫君仍深深懷念著她,如果貴妃感激先皇後提攜之情,她理應為皇後高興。

可鬱宛眼中的貴妃也並不快活,大約身在宮中,就注定了要多思多慮。

二月初八,乾隆由山東入江蘇境,在宿遷減去部分兵丁和隨行車輛,從徐家集渡河,檢查完河務後由京口渡江,二十五日抵達蘇州府,免不了又遊覽各處園林,當然亦包括靈岩山。

因此前路線與上次大致相同,鬱宛並未覺得如何新奇,加之和敬公主這回分外體貼,幾乎寸步不離皇帝左右,鬱宛遂婉拒了皇帝邀她同遊的意圖,自個兒帶著阿木爾遊山玩水去,任憑惇貴人在那一枝獨秀。

鬱宛有點懷疑這汪氏跟和敬公主脫不了乾係,正常人瞧見一個跟亡母長得相像的不是該驚訝並有所戒備麼?和敬公主卻親熱得過了分,若她是個善良大度的倒罷了,還能理解為移情,可偏偏不是,鬱宛隻能想到一個詞,臭味相投。

汪氏知道和敬公主是來助攻的,也樂得使儘渾身解數討好。早起她才看見皇帝讓陳進忠送了一尾鮮魚到容嬪房裡,當時就冒起了酸泡兒,唯恐兩個回部妖女占了先機去,難得和敬公主給她創造機會,她自然得把握。

可惜汪氏還是犯了糊塗,當乾隆乘興拿著一摞詩文要她鑒賞時,她幾乎是毫不猶豫指認出其中最好一篇,洋洋灑灑誇了半天,並把最差的那首貶得一錢不值。

之後乾隆的臉色就黑了下去,任憑她如何獻媚,情緒都是淡淡的。

汪氏惴惴難安,她做錯什麼了麼?明明是在投其所好。

和敬公主隻能暗歎,貴妃教了她那麼多,卻偏偏漏掉了最重要的一項,皇阿瑪的詩文,是不能憑才氣去分辨的,這回可謂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呀!

鬱宛不知靈岩山內的糗事,她跟阿木爾在外頭美食街溜達了兩個鐘頭,等肚子撐得圓滾滾的,方才興儘而返。雖說才二月天,可小孩子身上火氣重,又愛跑愛鬨,這才多大會兒工夫阿木爾就汗淋淋跟隻水老鼠一樣了。

鬱宛待要讓她洗個澡換身乾淨衣裳,哪知眼錯工夫便已不見人影,氣得柳眉倒豎。

新燕安慰道:“娘娘彆急,奴婢去找找,左右船上就這麼點地方,走不遠的。”

鬱宛咬牙,“不用,本宮親自去。”

這回說什麼都得打頓屁股,不然治不了這小滑頭的脾氣。皇帝要當慈父,那隻好她來當嚴母了。

鬱宛氣咻咻地離了船艙,好在她對龍舟的構造十分熟悉,便是阿木爾都沒她記性好,輾轉幾個來回後,很快就在雕著獸頭的廊簷底下發現蹤跡。

隔著帆板,阿木爾小小的一團正趴在那兒,仿佛在豎耳偷聽。

這龍舟雖日日有人清掃,犄角旮旯處卻是不便打理的,不知積了多少灰,這孩子是把自個兒當吸塵器呢。

鬱宛沒好氣地上前,待要將阿木爾抓回來,餘光卻瞧見不遠處兩個身影站在艄板上,似是在談天,氣氛卻有些劍拔弩張。

她正躊躇是否要上前打聲招呼,還是直接離開,耳邊熟悉的聲音卻傳來,“你還在懷疑本宮?當真以為本宮會對先皇後不利?”

鬱宛的雙腳就跟使了定身法似的,再也走不動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