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世家(1 / 2)

霎眼兩年過去,鬱宛也快到了花殘粉褪之齡,距離四十大關隻差臨門一腳。但許是保養得宜的緣故,外表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頭發依舊黑鬒鬒的,又濃又密,叫宮裡人看得羨慕不已。

舒妃更是悄悄問她有何秘方,還是那杜太醫神技非凡,能使女子青春永駐?

其實與杜子騰沒太大關係,鬱宛覺得應該是後院那些何首烏的作用。她從不老村帶回的首烏苗已成長得十分茁壯了,密密麻麻爬滿了半堵牆。

何首烏三至四年即可收成,鬱宛怕功效不足,又多延緩了一年才叫小桂子刨出來,倒是沒發現人形的,但一個個都有小孩胳膊粗細,黑地瓜似的,鬱宛參照杜子騰的意見,一半用來磨粉研服,一半用來洗發沐浴,效果自是相得益彰。

當然在缺乏醫美手段的古代,抗衰主要取決於基因,薩日娜生了五個孩子依舊耳聰目明,走起路來健步如飛,她還隻生了阿木爾一個,按理已經衰老得更慢才是;根敦近年來雖然發福得像彌勒佛了,但據信報也是精神矍鑠,皮光水滑沒半點皺紋,有這樣一對爹娘,試問她怎麼老得起來呢?

何況宮裡也沒人與她較勁,自從汪氏進了冷宮,鬱宛偶爾還生出“無敵是多麼寂寞”之感,與人鬥其樂無窮,敵人們都倒下了,那自然隻剩下無聊了。

並非朝臣們不想恢複三年一選秀的舊製,實在皇帝沒太多空閒,自從乾隆三十年緬甸軍隊多次侵擾西南邊陲以來,已有三任雲貴總督因為征緬戰爭先後自殺,一時間門朝廷內部人心惶惶,時任尚書的舒赫德奉命實地考察之後,上疏提出征緬“五難”,認為清軍此舉實無勝算可操,乾隆對舒赫德嚴厲斥責,並革去其職務——乾隆這人雖好大喜功,但有一點還是頗具血氣的,犯我領土者,雖遠必誅,他不認為龜縮苟且就能安享太平,何況緬甸人這回都蹬鼻子上臉了,怎能不給他們教訓?那才是辱沒泱泱大國風範。

奈何乾隆爺這回竟遭遇了滑鐵盧,清軍征緬接連失利,到最後西南剿匪的使命還是得落在忠心耿耿的小舅子身上。

乾隆三十四年早春二月,年將五旬的忠勇公傅恒奉旨掛帥出征,這位富察一族的當家人,曾經平定金川、平叛準噶爾,本應帶著累累戰功歸家養老,然上有命,下不得不遵,拚將一死酬知己,他能為皇帝所做的,也隻有最後這件事了。

和敬公主自然不願舅舅冒這麼大的風險,朝中又不是無人可用,憑什麼回回都得富察家身先士卒?皇阿瑪未免太不客氣了些。

當然這種話她是不敢對乾隆說的,遂婉轉托人求到鬱宛跟前來,想讓她幫忙勸勸,看能否另請位主帥,忠勇公掛名即可。

鬱宛自然是一口回絕,和敬這招也忒損,自己不敢質疑她父皇,就拉彆人下水,以為旁人都是傻子任由她搓圓搓扁麼?

何況事涉朝政,莫說她隻是一介深宮婦人,即便她也姓富察,在這件事上同樣沒置喙餘地——難道因她幾句軟語溫存,乾隆就不管西南戰事了?根本不可能嘛,那得是啥樣的昏君。

鬱宛不但將五百兩金子退了回去,還順勢稱起病來,謝絕一切外客求見——她是庶母,和敬再如何尊貴可也畢竟是個小輩,長輩自然有不見晚輩的權力。

和敬公主氣得牙根癢癢,沒想到豫貴妃這樣自私自利,讓她帶句話都不肯,白瞎了皇阿瑪這樣疼她。

待要去求魏佳氏,和敬公主卻也拉不下臉來,這兩年她沒少在皇阿瑪跟前說魏佳氏的壞話,隻瞧皇阿瑪再不踏足永壽宮便知了。

可她也不能冒險跟魏佳氏重修舊好,萬一魏佳氏的條件是助她封後呢?那富察一家倒成墊腳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