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成婚(1 / 2)

魏佳氏沉默著離開了,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鬱宛估計她還是會試著見皇帝一麵——據她觀察,這些上位者的性情一個個都固執得很,從皇帝那拉氏到皇貴妃莫不如此,是因為高處待久了,天然地與底下產生斷層,還是正因為這股氣性支撐著,才得以爬到高處呢?

魏佳氏即便知曉利害,但為求心安,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富察家的主心骨去沙場送命,這有違她對先皇後許下的宏願——即便明知和敬公主不會因此感激她,但她還是得做。

這也是魏佳氏的道。

鬱宛旁觀者清,也隻好聽之任之罷了。

數日後,小阿哥永璘發起了高熱,魏佳氏總算得以麵聖,她抓住機會向皇帝勸說,傅恒大人日漸體衰,又有舊疾在身,實在不宜領軍前往西南,那樣瘴癘頻發的地方。

結果自然是被皇帝嚴厲斥責,訓她不分輕重、徒有婦人之仁,並當即讓李玉將十七阿哥抱走,送到慶貴妃宮裡,再未多看魏佳氏一眼。

魏佳氏卻也沒覺得多難過,隻自嘲地望著白梅一笑,“儘人事聽天命,我也算對得起先皇後了。”

白梅勸道:“傅恒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魏佳氏輕歎,“但願吧。”

說完就令白梅準備齋戒事宜,打算去往寶華殿祈福。

皇帝氣咻咻地來到鬱宛宮裡,像頭發怒的獅子,他實在想不到一貫溫順的魏佳氏竟也學著忤逆乾政起來,難道真是起了為後的心思?

鬱宛沒睬他,更年期易怒是常事,隻叫人擺上膳食,看著阿木爾吃完了飯,就陪她繼續溫書起來——冬天落下的功課,趁著春日和暖當然得補上。

皇帝就等著她來安慰呢,哪知鬱宛卻跟沒事人似的,一心撲在女兒身上,叫他覺得有點委屈,微哂道:“朕來了半天,也不見你過問半句,怪道俗話說當娘的沒心肝。”

鬱宛笑道:“萬歲爺是在吃阿木爾的飛醋麼?”

阿木爾正津津有味喝著額娘自製的奶茶——鬱宛去年閒著沒事剛蘇出來,她本來想用麥秸做吸管,終究太軟了點,後來換成劈好的細竹管,如此連糯米團子搓成的珍珠都不容易卡住,就是有點費體力。

阿木爾卻很喜歡,每天飯後都得端一杯捧著,又暖和又能解饞,唯一的弊端是嘴唇都吸腫了。

她俏皮地朝鬱宛擠了擠眼,“人家說這叫打情罵俏,誰叫皇阿瑪難得過來,額娘自然得冷著些,還得一盆火似的趕著麼?”

乾隆失笑,“如此倒是朕的錯處了。”

隨即拉起鬱宛的手,“最近朝政事忙,難免疏忽了你們,朕在此給你倆賠個不是。”

鬱宛傲嬌地彆過頭去,“犯不著,您給我多添點月例才是實在,何必說這些漂亮話。”

乾隆輕刮了下她的鼻梁,“小滑頭沒個足厭,朕待你還不夠厚道?”

如今內務府已經按著皇貴妃的份例一年八百兩送來,除了名分上差點,鬱宛跟魏佳氏受到的待遇其實是一樣的——考慮到魏佳氏有四個孩子要養活,而她隻得阿木爾一個,其實是她賺了。

乾隆心念一動,“朕看你悠閒得很,不如往後六宮事務交由你來執掌?”

魏佳氏這回是太令他失望了,居然也用孩子來邀寵——這跟從前的戴佳氏有什麼兩樣?乾隆雖未細看究竟,但見魏佳氏一開口並未提及永璘反而忙著幫傅恒求情,便知曉這病多半是她自個兒設計的。

鬱宛勸道:“皇貴妃娘娘也是關心則亂而已,到底曾蒙先皇後大恩,難免有所誤會,擔心傅恒大人撐不住遠行勞累。”

乾隆嗤道:“她那樣關切孝賢,倒也沒見她追隨孝賢而去。”

還是和敬說得好,魏佳氏怕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些個有皇子的嬪妃,有幾個能真正做到無牽無掛?但願彆走了純惠皇貴妃的老路才好。

他想讓鬱宛來接掌六宮,倒也不是心血來潮,如今宮裡連舒妃都對她心服口服,其他人更不消說了——由她來平衡各部,自是最為合適。

鬱宛謝過皇帝抬愛,但她一點也不想接過這份燙手山芋,若實在無人可用也就罷了,宮裡現有個名正言順的皇貴妃呢,讓她越過魏佳氏拿主意,這不是白白拉仇恨麼?再加上虎視眈眈的和敬公主——這位發起瘋來可是無差彆掃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