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1 / 2)

宋頌眼巴巴的瞅著他, 一見到厲霄的臉朝著自己湊, 便立刻主動親上了他的嘴。

他們互相坐在椅子上,隻有身體前傾,嘴唇相貼, 厲霄望著他合上的眼簾, 那長長的睫毛在眼前蝶翼一樣輕輕顫著,他喉結滾了滾, 克製的將身體收回, 宋頌下意識朝前跟了一寸,聽到對方輕笑了一聲,“這個甜頭,頌兒可還喜歡?”

宋頌張開眼睛,臉微微泛紅, 他抿了抿嘴,驀然站起來從桌前離開了。

他有些生氣, 生自己的氣,明明前世一次就有了孩子,他怎麼可能想到, 這次居然一次沒中。早知道這樣, 他在洞房那天絕對不會說什麼相敬如賓的鬼話, 但他對厲霄忽冷忽熱,明顯就是彆有用心,宋頌良心不安,自然提不出要跟他‘**’的話。

他簡單梳洗一番上床, 占據了床內側的位置,繼續跟自己生氣,時不時輕輕咳嗽一下。過了一會兒,厲霄也過來了:“把藥喝了再睡。”

宋頌乖乖坐起來,擰著眉把藥喝了,嘴裡立刻被塞了一顆蜜餞,厲霄接過碗,立刻有婢女遞過來托盤,他把碗放上去,那婢女便飛快的退出去了。

宋頌含著蜜餞看他,厲霄伸手給他擦了擦嘴角的湯漬,寬衣上了床,在宋頌期待的眼神裡,道:“睡吧。”

厲霄……不肯跟他生孩子。

宋時死了的事情在第二日有人正式通報了過來,作為兄長,宋頌理應回去看看,老實說,瞧見宋府的門口掛著白燈籠,看在宋頌眼裡還挺喜氣的。

他走進去,一直哭著的秦氏立刻朝他撲了過來,卻被白岩卡著脖子丟了出去,她伏在地上,怨毒道:“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我兒!是你!”

宋頌這邊還沒開口,宋國公就嗬斥道:“你閉嘴!”

宋時毒殺付明這件事,怎麼看,也跟宋頌扯不上關係,更何況,昨日秦寧雖然殺了宋時,但外麵傳的卻是宋時突然暴斃,隻有少數人才知道宋時是因為殺了朝廷命官之子而死。

宋國公對宋頌行禮,道:“王妃怎麼過來了?”

“怎麼也是兄弟一場,我來給阿時燒些紙錢。”

他走進去,並沒有呆太久,出來的時候秦氏還在怨毒的盯著他:“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傷了阿時,他怎麼會因為記恨你而做下那樣的錯事?”

宋頌沒忍住笑了,他眼神冷冷的跟秦氏對上,道:“如果真的要追根溯源的話,應當是你先帶著他欺辱我和我娘的,這麼一說,豈不是你一手害死了他?”

“你……”秦氏前兩日就被秦寧訓斥過,此刻更是目眥欲裂,眼淚滾滾而流,宋頌虛情假意的擦了擦眼角,歎息道:“白發人送黑發人,真是可悲可歎啊。”

“宋、頌!”

秦氏幾乎要瘋了,又一次朝宋頌撲過來的時候,一把長劍卻忽然橫在了她脖子上,厲霄沈著臉道:“王妃拖著病體還來參加四弟葬禮,你宋府的待客之道便是這樣?”

宋國公伸手把秦氏扯下去,連連道歉:“賤內隻是突然喪子過於悲痛,王爺不要見怪。”

一側的宋頌十分應景的咳嗽了兩聲,厲霄道:“王妃身體不適,本王便不久留了。”

他們朝外麵走去,一側前來參加葬禮的賓客都紛紛讓開位置,聽厲霄低聲對宋頌道:“逝者已逝,生者還是要保重身體,愛妃也不要過於悲痛了。”

宋頌歎息道:“他雖然與我素來不合,可到底也是一起長大的,可惜了咳咳……”

賓客們想,宋家真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啊!

雖然京城死了兩個貴人之子,可這樣的事情卻並未在坊間掀起太多水花兒,反而是大理寺裡頭宋頌給厲霄的那一個吻,被傳的神乎其神。

“聽說當時瘋王已經開了殺戒,王妃飛身而起,身體固定在半空之中,堪堪給了瘋王一吻,便將他神智瞬間喚回,拯救了大理寺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啊!”

“你那都聽誰說的,還飛身而起,王妃一看就不是會功夫的,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些真實情況,說是前段時間瘋王在府裡發瘋,也是王妃安撫下來的。”

“瘋王這是時來運轉了?如果王妃真的有這樣的妙用,那對於瘋王豈不就是解毒聖藥?”

“你們彆瞎想了,瘋王瘋起來六親不認,連親娘都殺,怎麼可能被一個認識不久的王妃給輕易安撫?”

“你懂什麼,這就叫愛情!”

雖然傳言神乎其神,甚至有說書的拿此事二次加工成了愛情話本,但大部分人都是聽聽就算,不以為真。

這兩日又開始下起大雪,而且還有一下不停歇的勁頭,宋頌念著厲霄這樣的天還得出去大營點卯辛苦,早早在府裡溫了清酒,他一個人坐在暖亭裡,看著岸邊的梅花枝,和飄在府內河裡的雪花兒,琢磨明日這裡頭估計就得結冰了。

厲霄一直沒回來,他就自己就著雪色飲了些酒,這酒不烈,入喉帶著淡淡的醇香,厲霄回來的時候,宋頌已經不知不覺喝了一小瓶,還將裡麵剩餘的幾滴全部都倒在了嘴裡,然後單手撐著額頭打了個酒嗝。

他還在想厲霄不肯跟他生孩子的事兒,這段日子跟厲霄在府裡,他幾乎要覺得前世隻是一場夢了,但那孩子的死亡他卻很難忘記,他能聽到他的哭喊,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火種把他吞噬,一次又一次的穿過去,他覺得自己應該在哭,但他的哭聲也沒有人能聽到。

“昕昕……”恍惚似乎看到那孩子朝他伸出了手,宋頌緩緩伸手去抓,明知道自己的手會穿過他的身體,明知道自己不會碰到他,但他還是改不掉。

他伸出去的手忽然被一隻大手握住,抓空了太久,忽然之間接觸到實體,他還有些不習慣,視線緩緩上移,目光跟厲霄接觸到,他才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殿下,回來了?”

厲霄看向一側的溫酒瓶,道:“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