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窘境(1 / 2)

薔薇之名 紫微流年 5927 字 4個月前

莫名的悸動在身體中流躥,停不了的汗,衣服成了累贅束縛,想掙脫又全然無力,像被無止境的惡夢魘住,逃而不能。似乎有人幫她褪去了衣服,熱度稍稍降下去,很快再度躥起,不懂空虛的焦燥究竟在渴望什麼,林伊蘭無法忍耐的翻滾,被燥熱折磨的肌膚突然清涼,仿佛淋了一場雨,涼意逐漸延伸,奇跡般帶走了炙熱,她終於陷入沉睡。

綿長的惡夢中有各形各色的人,有烈火烘烤,有冰冷的眼睛俯瞰,有痛苦的叫喊掙紮,迷蒙中一次次清涼平複了令人發狂的熾熱。夢中有一雙神奇的手,像嬤嬤在細致安撫,喂她喝按古老的退熱秘方熬製的甜湯。

不知過了多久,林伊蘭不再感到熱,卻開始簌簌發抖。烈火轉成了漫天的大雪,寒冷席卷了一切,她在無邊無際的冰海裡沉浮,找不到攀援上岸的地方。

“……怎麼……”朦朧中有人在說話。

“……她的體質……酒……藥劑過敏……”

“……有沒有辦法……”眼前一片昏黑,她怎樣也睜不開眼。

“……可能……”

陷在冰冷的深淵,飄渺的意識混沌無覺,似乎有什麼熨貼著身體帶來熱力,逐漸驅走了陰寒,很暖……她又變成了一隻貓,蜷曲著鑽進溫暖的所在,趴在壁爐的軟墊上懶懶的打盹,瑪亞嬤嬤坐著搖椅織毛衣,空氣中混著藍莓蛋糕的甜香。

這是哪?

身下的床鋪很硬,陳舊的被褥似乎不久前曬過,還殘留著乾燥的陽光氣息。牆角立著斑駁的衣櫃,鐵架上擱著銅盆,簡陋的房屋乏善可陳。

林伊蘭猛然坐起來,立刻感到空前的虛弱,記憶開始回到腦中。

戴納下的藥,那麼她現在……

軍裝不知去向,身上隻套了一件男人的襯衣,儘管除了虛弱沒有彆的異常,可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想到最壞的可能,林伊蘭狠狠咬牙,羞恥和憤怒充塞著胸臆,幾乎恨不得死去。愚蠢到毀在這樣的伎倆上,完全不可原諒。

她拚力一翻,從床上滾了下來,顧不得疼痛爬向壁邊的衣櫃,好容易打開櫃門,裡麵空蕩蕩的掛著幾件男人的衣

服,沒有軍服和配槍的影子。

“你醒了。”

突兀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門邊立著一個男人的身影,逆光下看不清臉。

“你……是誰。”林伊蘭強迫自己鎮定,不是戴納,莫名的壓力讓她戰栗,沒有力量、沒有武器,她正跪在地上,僅有的襯衣甚至蓋不住大腿,麵對男人沉默的注視,她從沒想到自己會這樣恐懼。

僵持了片刻,男人走到她身前,半屈下膝與她平視。

“不用怕,我沒有碰你的**。”

冷峻的麵孔似曾相識,綠眸驚駭的睜大。“你……”

“對,我欠你一個情。”男人抱起僵硬的身體,把她送回了床上。“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怎樣。”

她緊緊盯住他。“我……你在哪救了我。”

男人從銅盆中絞了條毛巾,走近掀開被子,她往後一縮,被扣住了腳踝,他毫不避諱的替她擦拭在地上蹭臟的腿。

“我自己來!”

林伊蘭的臉像著了火,奪過毛巾在被褥下胡亂擦拭,儘力不去想對方是個男人,分不清羞惱和難堪哪一種更多。

男人倚桌看著她,語氣和神情一樣平靜。“我在酒吧門口遇見,那群家夥還沒來得及染指,你運氣不錯。”

林伊蘭僵了一陣,忽然把頭埋進了被褥。

好一會她抬起臉,濕漉漉的眸子略彎,噙著淚意微笑。

“謝謝你,的確是非常的……幸運。”

戴納用的是一種強力的藥,配方並不複雜,常在酒吧內流傳,對不聽話的女人非常方便。原本藥效隻有一天,卻在她身上出現了強烈的過敏反應,若不是以藥草中和險些喪命。據說這樣的概率極低,偏偏被她撞上,導致了軀體持續的乏力。

一個絡腮胡子,像屠夫多過像醫生的男人被叫來看診,結論是仍要持續三五天衰竭才能過去,順帶顯示了過於旺盛的好奇,連串的問題讓她幾乎想繼續昏睡。

“是,我手下有幾個兵……不,他們不用我身體安慰……我的上司也不用……他?我不認識……謝謝你的讚美……我沒有丈夫,即使有也不會是你……絕不可能……沒有,暫時沒有退役的打算……”

再冷淡的態度也凍結不了絡腮胡的笑臉,直到男人在門邊不耐煩的警

告。

“薩,夠了,小心你的舌頭。”

薩意猶未儘的站起來,不無遺憾的收起破爛的藥箱,被拖出門外猶不忘探頭。“再見美人,彆被這家夥占太多便宜,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屋外砰的一響,仿佛有人被踹了一記,片刻後男人又走回,似乎什麼也沒發生。“薩羅嗦了一點,不過是個好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