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兒出門沒多久,童冉也起來了。
他燒了一鍋水,親自殺雞放血、燙掉雞毛,打算給小老虎做個早餐。
小老虎也醒了,邁著小短腿跟他到灶間。
說起來小老虎跟著他一個多月了,沉是沉了些,體型卻沒大長,還是剛遇見那會兒的五短身材和圓腦袋。
小老虎立在灶台上,看童冉忙活,一點要幫忙的意思也沒有,等在那裡吃現成的。
等把小主子伺候好了,童冉才終於有時間弄了口熱乎的。
吃完早飯,童冉盤腿坐在床上,閉目查探起靈台的狀況。
吃完一整隻雞的小老虎也像巡視領地那樣,過來轉悠了一圈。昨天,童冉打了兩個床,楚鈞本以為是他倆一人一張,誰知道另一張竟然是給球兒的,他感覺自己受到了蔑視。
然而,昨天童冉乾了一整天活,壓根沒注意它高不高興,吃完晚飯倒頭就睡,楚鈞怎麼用頭拱他也不醒,簡直把它氣炸了。
童冉盤腿坐著一動不動,小老虎扒拉了兩下,感覺到他身周有細微的正氣波動。
進入黃階下品以後,童冉雖然也由於《西遊記》的不斷傳播和印刷坊的籌備聚集起一些正氣,但一直沒有突破。從黃階下品到中品,要經過九段,這九段和凝聚正氣之種前的九段正之念不可同日而語,每一段所需的正氣幾乎都等於從零到凝聚正氣之種的分量。
而且現在正氣之種已經成型,正氣進入體內後,不會直接進入正氣旋渦,而需要後續人為煉化,才能將新吸收到的正氣化入正氣之種,增強修為。
童冉調整呼吸,用了七成的感知力調遣正氣,將昨天吸收到的煉化進正氣之種。
昨天,他設計並打出了這裡沒有的木板床,同時將方法教給了嚴十四,由創造發明與授人以漁之途彙聚進來不少正氣。
此外,還有一縷走兢兢業業之途彙入而來的正氣。
通過不同途徑而來的正氣會有些微不同,有了一定品階的人都能有所感知。楚鈞也感知到了童冉那一縷通過兢兢業業而來的正氣。
兢兢業業之途顧名思義,是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勤奮耕耘而得,然而童冉作為小鍋縣田畯,一不報道,二不下田,這一縷正氣從何而來?
楚鈞忽然有一點懷疑。
可轉念一想,他又明白了。
吳家村的村民們都是佃戶出身,童冉是田畯,他與他們交往交流,要說成是工作的一部分倒也不太違和。
凝聚正氣之種後,體內容納正氣的空間也仿佛大了很多。
以往如果積聚這些正氣一天一夜,童冉肯定會不舒服,這回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煉化的過程也很順利,一炷香的功夫後,童冉睜眼,楚鈞敏銳地感到了他的變化。
突破了,黃階下品一段。
隻是一個小突破,但他還沒有上任就能有此突破,已經很了不起了。
童冉下床,抱起小老虎說要帶它出去曬太陽,楚鈞在他懷裡扭了扭,特彆想告訴他:朕還在生氣!可老虎又不會講話,它叫喚兩聲童冉還特彆自作多情地認為它要跟自己玩,楚鈞頓覺虎生也有諸多無奈,懶得再跟他置氣。
球兒很快砍了竹子回來,他衝進院子把東西一扔,跑進灶間灌了自己一大碗梗米粥,才終於有力氣說話。
“童哥,你竟然用粳米煮粥?”球兒這才發現自己喝了什麼,一臉難以置信。
童冉:“好喝嗎?”
球兒一抹臉,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粳米那麼貴,用來煮粥多浪費啊,你應該存下來,逢年過節吃個粳米飯多好!”
“等過節了再買就是,買了就是用來吃的,有什麼好存的。”童冉道,翻檢起球兒帶回來的竹竿。
球兒被童冉這一副“我錢很多”的樣子給閃瞎了,又是擔心童冉太敗家以後得過窮日子,又是慶幸自己跟了個好大哥。
兩人雖然沒有拜過把子,但球兒已經單方麵認童冉當哥了,而童冉對此一無所知。
粳米粥真的是很香,球兒雖然腹誹童冉敗家,但還是沒忍住,又給自己盛了一大碗。
他端著粥一邊喝一邊到屋外院子上找童冉:“童哥,你要我砍這些竹子回來做什麼?我怕你不夠用,多砍了兩根。”
童冉撿起一根,把它砍成幾段,又剖開。
“做竹牌。”童冉說。
竹牌?
又是一個球兒沒聽過的東西,就像他昨天打的那個床架子,也是球兒沒見過的樣式。
“那個能乾嘛?”球兒蹲在旁邊看他做,問道。
童冉的回答很簡單:“玩。”
球兒愣住:“玩?你搞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玩?”他還以為童冉是個誌向遠大,真正為國為民的好人,誰曉得他拿了授職書,連縣衙都不去,跑來荒山野嶺玩竹子!
“彆叫那麼大聲,來幫我扶住。”童冉道。
“我不。”球兒抱臂。
童冉看他,無奈道:“你來幫我,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住在這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