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0. 烈火真金
碧海萬頃波濤, 藍天白鷗翱翔。
數小時之後, 加密電文將一份消息傳遞到我方軍艦:【蘇丹北部邊境某小鎮,往西十二公裡,軍事編號為“Bde III”的裂穀, 此處已確認存在一處與違禁生化導/彈有關的地下工廠,武裝分子預估有八十人左右,尚有科研人員及平民人質若乾……請求調派火力支援!請求支援!】
情報還帶配圖的, 用寫意山水的筆法,很瀟灑地描繪了秘密非法軍工廠的地形。
“誰遞的消息?代號?”
“沒有署名和代號, 匿名,匿名的!”
“這他娘的能可靠嗎?能否確定是我方的情報員?”
“無法確認,但電文結尾綴有複合三角形符號, 是他們MCIA6部門常用的, 一級險情示警標記。”
甲板上,飛行員坐進偵察機的駕駛艙, 已時刻準備升空。軍艦指揮官緊急聯絡六處的領導, 是你們的人嗎?到底什麼人發送了這份秘密電文?
“整個北非、東非地區還有沒有我們的情報員執行任務?局勢緊張, 不是先前都已經撤回了嗎?!”
“有, 還有。”
“我方【NAF-A-000號】現在可能在埃及、蘇丹邊境附近活動。電文的口令、密碼、編碼方式都是正確的,隻可能是他了。”
“……”
海風驟起, 艦上旗幟迎風展開。指揮官靜默思考了幾秒鐘,打出命令手勢:立即展開前線偵察, 隨時火力馳援。
甲板上, 信號小旗揮動, 兩架“鷹眼”武裝偵察機在強勁的轟鳴聲中起飛,掠上雲霄。湛藍的天空劃過兩道白色氣浪。
……
紅日低懸,荒漠乾涸,土地皸裂出光怪陸離的縫隙。
隱藏在裂穀斷崖下的秘密,需要從看似極為險要的一段鐵質樓梯走下去,一段一段往下,最終轉入黑暗幽深的穀底。
這裡需要經過幾道重兵把守,最後一個直角轉彎的背後,眼前豁然開朗、燈火通明……
秘密的地下工廠,實驗室裡,幾名頭戴防護麵罩身穿白大褂的人,佝僂著身體,埋頭操作儀器和樣本。
再往更深處的山洞走去,那裡麵很深,是一棟巨大的空曠的地下製造車間。機械轟隆,火星飛濺,回聲陣陣……
皮膚黝黑的雇傭兵手持槍械,一個個兒都像麵孔可憎的凶神惡鬼,喉嚨裡咕噥著聽不懂的部落方言。
被挾持著囚於此地的教授、學生、研究員,也屬於多國多家機構組成的雜牌俘虜隊伍。呆滯的麵容下藏著深深的恐懼,因長期營養不良而身軀羸弱,稍有懈怠就遭到威脅恐嚇,誰不聽話不老實,就要被扔到荒無人煙的沙漠裡喂蛇。
一陣嘰裡呱啦的咒罵聲之後,有人被拎到牆角,被槍托砸出血,低聲哀叫呻/吟。
四周壓抑,悶熱,製造車間的轟鳴聲恰到好處地掩蓋了悄然而至的突襲。
撲哧——
槍/管裝有□□,子彈精準地穿射那名匪徒的太陽穴。
紫紅色鮮血迸射在剛才挨打的人質身上。人質的驚嚇聲全被堵在喉嚨裡,目瞪口呆瞅著,黑黢黢的罪惡的身體已經一聲不吭地栽倒。
有人不明所以地走過來察看,怎麼了?
暗地裡,如同一隻潛伏在洞穴深處的無形的幽靈,又是“撲哧”一槍。
這次是從另一側狙/擊位置擊發,同樣精準地射穿頭顱,槍手和死者都沒發出一絲動靜。除了接而連三撲倒的屍首,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哨兵尚未察覺後方的危機,一個一個有生力量就被幽靈槍手輕鬆消滅了……
這兒有兩個人在比著賽,較著勁呢。就在這天淩晨,天光拂曉前最黑暗的一刻,他們動手了。
一貫寡言都懶得吭聲的鐘澤少校,難得也暴露出讚賞情緒,從掩體後麵伸出一隻手,對他的同伴,遙遙地做出“豎大拇指”的動作。
章總從狙/擊鏡後麵抬了眼皮,回以拇指手勢:還行?
有人爆出驚愕、混亂的喊聲,怎麼回事,誰乾的?!……
一枚刺鼻的瓦斯彈趁虛而入,見縫兒插針就滾進廠房,時機把握恰到好處,“轟”得炸起煙霧,瞬間整個洞穴貫通了滾滾的濃煙……
在鋼鐵旋梯上把守的歹徒,猝不及防之下,仰麵驚愕地目睹了神兵從天而降的恐怖時刻!
橫掃踢碎額骨,黑色身影擋住了一線天光。兩個身材略有不同但都極為強悍的男人,從斷崖上掠過,腳踩欄杆騰空飛踹舉槍的歹徒。
這是常年征戰一線曆經各種惡戰,才能磨練出的冷酷和淩厲,在短兵相接的關頭,顯現本色。鼻骨碎裂肋骨折斷的哢嚓聲在耳畔頻響,負隅頑抗的匪徒被卸掉胳膊,踢下樓梯……
通往地下工廠的這條密道,攻守形勢瞬間就被扭轉。
台階上橫七豎八倒著斷手斷腳失去行動力的殘匪,都在呻/吟。
黑衣裹著兩個精悍身影,踩著一地火星,從滾滾濃煙中走出來。像死神駕臨遍地野火、妖魔叢生的地獄,就是來這鬼地方清場的。
雇傭兵裡有人眼尖,從輪廓和披散的頭發辨認出某人:“啊?是、是那個人……”
冷梟臉上沒什麼表情,漠然地以狠辣的拳腳回應了對方,讓那人滿臉是血閉了嘴講不出話。
這或許是冷組長這些年來,第一次在執行“任務”時沒戴他的麵具,讓真實的麵目曝露在所有人麵前。
從冷梟身旁閃過一個更消瘦輕靈的身影,麻醉劑的後座力終於消停了。滿血複活的裴組長像飛一樣,騰空上了牆,從地穴上方拽下一大片鋼筋,金屬架子瞬間倒塌砸向地麵,摧毀一片……
“抓領頭的,留幾個活口。”裴逸說。
冷梟偏過頭看了一眼,挑中一名看著像小隊長的人物,單手流暢地從對方手裡卸掉槍/管兩秒鐘之內拆成幾塊大號零件隨即轉身將人掄起來擲向牆壁,摔成昏厥。
至少要昏二十分鐘,作為需要留下的活口。
兩人一路往裡趟,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乖乖繳槍抱頭跪地的放過,如入無人之境……
這就是裴組長麾下臨時組隊的北非行動組A組,全體英勇善戰的隊員。
裴逸後來回憶這一次獨辟險徑的戰役,他和冷組長搭檔聯手闖入匪穴、大殺四方,是他這若乾年來打得最痛快的一場戰鬥。他願意和這樣的人一直保持戰友、同事的關係,千萬不要是對手敵人。
他們上陣能打的也就隻有五人,計劃周密,在淩晨敵人沒防備的時候突襲。
還有一位完全不能打的隊友,為他們充當臨時後勤,扮演電子支援的角色。周彬藏在山坡後麵車子裡,調試通訊頻道,釋放衛星信號,呼叫百多公裡外的我方軍事基地……
敵軍在人數上占有優勢,號稱百餘人,卻毫無組織和號令,潰敗如一團散沙。
裴逸手中甚至沒拿武器,單手就輕輕一甩,一道寒光掠過一名匪徒眼前。
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