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司降看著實在是太過讓人害怕, 即便不解，小男生也一句話也不敢問，生怕惹到了司降。
但西鹿和司降相處了一段時日, 知道司降雖然脾氣不大好, 看著也比較凶, 但其實‘麵冷心善（？）’。
於是, 西鹿忍不住好奇，問：“咦，大師您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司降抬簾看了西鹿一眼。
司降：“不好？”
西鹿搖頭, 小聲說：“就是好奇大師您剛才還態度堅決，怎麼就突然改變了主意……”
司降聽著西鹿的這句話, 皺起了眉。
司降表情扭曲怪異。
雖然沒說話, 但他臉上的神情，已經無聲的表明了他此刻的心理活動。
‘哪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屁話？’
瞅著司降那嫌棄的神情, 西鹿默了默, 識相的閉嘴, 將那句為什麼給吞回進了肚子裡。
大師雖然的確是麵冷心善（？）。
然而可惜, 大師的脾氣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太太不好了……
西鹿和那個小男生不明就裡，但一言不發的站在司降身後的陸詔律卻是十分清楚原因。
沒什麼特彆的。
不過隻是——一時興起罷了。
或許在其它人/鬼的身上，一時興起這個詞，太過牽強。
但在司降這, 完全說的通。
因為司降大多時候, 的確都是靠著一時興起才做的。
不管是當初第一次救他, 還是和他搭話, 又或者是帶著年幼的他去逛青樓……全都是一時興起。
司降可以因為一時興起而救人，也可以因為一時興起而殺人。
這會，司降便就是一時興起的出手，幫忙捉鬼，順帶再吸收一下鬼氣罷了。
另一邊。
見司降一臉的不耐煩，完全沒那個耐性說原因，於是西鹿識相的結束了那個話題。
然後，她等了會。
誰知……一直都無人開口。
那個小男生大概是看著司降太害怕了，害怕的話都不敢說，端坐在司降的對麵，瑟瑟發抖。
西鹿眼角一抽。
她無比的清楚，司降的耐性是到底有多麼之差。
因此，趁著司降的最後一絲耐性售罄之前，她忙用胳膊肘捅了捅男生的腰，急忙道：“你快說啊，還在這乾坐著乾什麼？在和大師玩123木頭人啊？”
男生小心猶豫的看了司降一眼。
司降麵色不改。
隻聽司降麵無表情道：“我給你三秒，再這樣繼續磨蹭———”
不等司降說完，男生總算是溫吞的開了口。
男生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說道：“我們那是從半個月之前開始鬨鬼的。半個月之前，我們那還好好的，半個月之後，我們那就突然開始鬨鬼了。晚上一到十二點，就會有人敲門，喊著讓我開門，放他進去。
聲音經常會變換，有時候是女人，有時候是男人，有時候年紀輕點，有時候年紀老一點……
不止是我家被敲門，彆家也被敲門。和我一樣，晚上一到十二點，就有人喊著讓開門。
我膽子小，一個人住，不敢開門。跟我住同一棟樓的有人把門開開了。那個開了門的人，第二天，一家全部死在了屋子裡。”
男生說著說著，腦袋越來越低。
一回想起晚上那個驚悚的情景，他便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他小聲說：“過了幾天，我們這棟樓裡有個人喝醉了回家，忘記關門，然後第二天，就和那家人一樣，也死在了屋子裡……然後我就知道了，如果過了十二點不關門，就絕對會死掉。”
西鹿聽的瑟瑟發抖，愈發驚悚。
而司降和陸詔律卻麵無表情，毫無動容。
男生語無倫次的說完，哭喪著臉，問：“大師，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好害怕，雖然我每天一到天黑就立刻把門給關上了，可是要是哪天……哪天那些鬼把門給撬開，鑽進來了呢？”
司降：“好辦。”
男生聲音一頓，目光灼灼的看向司降。
男生：“怎……怎麼辦？”
司降：“搬走。”
的確，搬走是最簡單省事的一個解決的法子了。
而且自從他們那裡開始鬨鬼之後，的確大部分的住戶都立刻搬走了。
對此，他也十分清楚不過。
他垂下了腦袋，怯弱的盯著自己的腳尖。
他遲疑道：“我……我……”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司降看著他想說又不想說的模樣，不太耐煩的用食指敲了敲桌麵。
司降額頭青筋直跳：“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男生猶豫了會，說：“我不想搬走。”
司降表情怪異。
明明知道住在那，隨時可能會死，但卻仍是想呆在那，難不成是對那裡的鬼產生了感情不成？
見司降表情扭曲怪異，男生知道司降誤會了，於是趕忙解釋：“那裡房租便宜。”
司降眼角一抽。
男生繼道：“而且，而且自從那裡死過人了之後……房租比以前更是便宜了一半。所以，所以我……”
司降懂了。
司降沒再繼續和他廢話，從沙發上站起了身。
男生茫然不解的抬頭看向司降。
司降：“走。”
男生下意識問：“……去哪？”
西鹿也是同樣的不解。
司降：“……”
司降眼角一抽。
最後，是陸詔律主動替他們解惑。
陸詔律：“你家。”
男生還是沒反應過來。
陸詔律：“不是要捉鬼麼。”
雖然司降一直脾氣不大好，十分隨性，做事多半都是靠一時興起……但他但凡是答應了的事情，就絕對會做到。
當年他就是這麼答應紅衣女鬼的。
雖然知道在他屠村之後，那些牛鼻子老道勢必會要找上門來，但既然答應了，所以司降還是毫不猶豫的做了。
即便事後被關進了墓中，他也沒有一絲後悔。
男生這才回神，急忙的哦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