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隻爪爪(1 / 2)

老婆的量詞是一隻 嚴午 10367 字 5個月前

第五十九隻爪爪

【時間退回十分鐘前, C市的另一邊,某棟地標性建築,頂層天台】

“消失了?”

總教長的臉色空前地可怕, 甚至超過了天空的積雨雲。

……介於黎敬雪從來不覺得積雨雲是種很陰沉的東西,所以她覺得這個臉色用積雨雲比較都是侮辱積雨雲。

之前那些跟隨的仆人早已退下,如今的天台隻剩下了他們兩個。

總教長閣下上次發怒時踹裂了隨侍的肋骨, 在黎敬雪的默許下, 那些仆人巴不得離開。

“我們在放出魔物之前就向您彙報過教會的動向, 您很清楚他們前腳轉讓了這隻魔物,後腳就發出了關於這隻魔物的臨時懸賞。”

監管會主席冷漠地說:“所以在魔物Akuama找到祭司之前被其他獵魔人捕獲並殺死,也是很可能會發生的結果。您這幾年在教團內忙於上層事務,也許並沒有注意到公會方麵的……”

“你膽敢說我欠缺考慮?”黎敬學手腕的紅鈴鐺發出可怖的猩紅色光芒,“蠢女人, 閉嘴!”

黎敬雪頓了頓。

她點點頭, 尊敬而不失分寸地鞠了一躬, 退回自己之前所站的位置。

黎敬學沒有得到她的反駁, 心裡更是像憋了一團什麼似的,比剛才還要難受——

“彆以為我和沈淩那個垃圾一樣!”他低吼道,“我當然考慮過獵魔公會這種陰奉陽違的行為——”

“但他們是沒膽子違反之前魔物潮時簽下的合約的!就算公布懸賞也不過是臨時懸賞,限時19小時,捕捉對象是曾耗費他們那個什麼‘第一獵人’九個月的高等級魔物, 就算是C市最強的獵魔人也不可能在19小時內抓到並滅殺那隻魔物, 我很清楚那不過是公會對於我們教團的一次假意挑釁, 本質上不會導致任何……”

作為教團總教長兼廷議會副主席,即便麵對沈淩有再多的私怨,黎敬學在執行任務上也不可能表現得全然昏頭昏腦。

他和自己的雙胞胎姐姐雖然互相仇視,但在做事風格上其實有一部分極其相似——他們都習慣在事情發生之前規劃好一切, 習慣謹慎地思考並斟酌方方麵麵。

黎敬學知道獵魔公會隻是用19小時的臨時懸賞表示一次不滿,事實上這個懸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他也沒有全然托大——黎敬學來C市之前稍微查過獵魔公會裡那些獵人們的情報,他知道這其中頂尖的那幾個如今在離C市很遙遠的地方。

第一獵人艾倫遠在F國做任務;據說可以單手屠龍的查克剛結束在E國的剿滅任務,昨天還有人目擊到他待在交易區最大的脫衣舞俱樂部揮著酒瓶傻笑。

至於其他的幾個名聲比較響亮的獵魔團隊,沒有一個在C市。

而剩餘所有的獵魔人,根本不可能單槍匹馬在19小時內解決Akuama。

上午接完懸賞後平靜做家務,接待朋友,用三種不同的方式烹製大閘蟹,給老婆和朋友剝蟹,洗碗洗筷子洗鍋,收拾廚房,收拾客廳,陪老婆看片,看報紙,看書,照顧盆栽,如果不是黎敬學突然停止了雨放出Akuama壓根打算在晚飯出門買菜時順路花個30分鐘的解決Akuama的某位普普通通社畜:哦。

“就算存在例外中的例外,我也……”

我也使用了鈴鐺,在這個城市每一個存在殘雨的地方布下耳目。

紅鈴鐺召喚出的那些東西,可不是任何獵魔人能夠搞定的。

黎敬學越想越覺得這不可思議,“我甚至特意放出那些用怨恨和不幸灌溉的魔物,讓他們找到並鎖定沈淩……Akuama不可能被C市的獵魔人殺死,我召喚的那些不可能被……”

等等。

他打住話頭。

慢慢轉過臉來,露出一個扭曲而可怕的表情。

“是他。”仿佛喉嚨裡爬出了一隻怪物似的,前任祭司一字一頓,“是——他——”

黎敬雪看懂了他的意思,她厭惡地皺了皺眉,實在忍不住失了分寸。

“彆問你的莽撞與失職找借口。他不可能與低等的獵人同流合汙。”

“是他——”黎敬學沒有聽見她的叱罵,他就像著了魔似的,“是他——薛謹!”

“閉嘴。”

“是薛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個可恥可惡的——隻有他,隻能是他——”

“閉嘴。”

黎敬學用猙獰的表情瞪著她。

片刻後,他緩緩將目光投向Akuama消失的那片區域。

“薛謹就在這座城市裡。”黎敬學輕聲說,“像隻惡心的蟑螂一樣躲在這個臭水溝,切斷四肢都殺不死,苟延殘喘,奇形怪狀。”

“我讓你閉嘴,黎敬學——”

“姐姐,你不是很想見他嗎?”

他咧開一個很誇張的笑:“你急著訓斥我做什麼呢?告訴你,薛謹就在這個城市裡。他就是殺死了Akuama的獵魔人。”

“如果你不相信……來吧,現在跟我去那隻魔物Akuama氣息最後停留的區域,看看能不能找到那隻蟑螂,看看能不能真正碾碎他……”

“那兒是個小廣場對吧,姐姐?”

【時間倒回此刻,小廣場】

原本那應該是滴與之前相差無幾的“雨珠”。

天色很暗,人煙稀少,燈光寂靜,音樂噴泉升起的水流與打開的燈光一起製造了聽覺與視覺的完美遮掩。

貓一向喜歡埋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向下蹭腦袋,而不是向上探腦袋;沈淩一向喜歡扒在他襯衫第二顆紐扣與第三顆紐扣的中間部位左右磨蹭臉頰,但她從來不會抬頭看他。

他的包裡有一雙之前放入的平底鞋,但她踩在他鞋上的腳很小很白——這不是出於任何卑劣**的遐想,他不需要低頭窺探就知道——因為幫這個喜歡光腳在地板在沙發在床上亂蹦的姑娘第無數次穿襪子時,他清楚地觸碰過。

軟得像塊糖。

他還知道她這個時候一定是把腳趾縮起來的,因為她此時緊張而開心——他知道這個就和她感到不開心時皺鼻子一樣清楚。

而且……

腳趾。

手指。

發旋。

鼻尖。

臉頰。

肩膀。

——怎麼會存在這種狀況呢?

怎麼會有“完完全全貼近著這些部位,對方卻完全把你看作單純的玩具或仆人,所以但凡一點主動的行為都似乎卑鄙無恥”的狀況呢?

嗯,我就是會遭遇這種狀況啊。

大概我的生命是由不幸組成的?

災禍之主又抱著女孩轉了個圈,心裡倒是沒對這個既定事實遺憾多少。

因為他早已做出了違背規則的第三個選擇——所以,此時,他和每個強大優秀的獵人一樣找到了一個隱秘的角度。

和狙|擊其實沒有區彆。

把自己融入黑暗的天色、寂靜的廣場、噴泉吵鬨的燈光與音響裡。

瞄準額頭的位置。

找到沉默而不經意的接近方向。

一顆雨珠會克製地點在她額頭的位置,而接著會有很多很多噴泉帶來的水霧覆蓋過去。

“阿謹阿謹,你的肩膀上竟然是粉——”

然而周密的計劃遭到了破壞,獵物抬起了頭。

她沒有張開獠牙,她漂亮的薄荷色眼睛已經是足夠反擊一切狙|殺行動的秘密武器。

……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

理智線被對方的漂亮眼睛狙|殺殆儘,放棄了沉默的弓弩直接貼上這姑娘的嘴唇時,薛謹詫異地發現自己在三流裡看到過的這句話竟然有那麼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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