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隻爪爪(1 / 2)

老婆的量詞是一隻 嚴午 10261 字 2個月前

第六十隻爪爪

【獵魔公會總部, 交易區,某家脫衣舞俱樂部,早晨七點】

查克想, 自己的確是喝多了。

否則怎麼會看到自己唯一一個完全對脫衣舞娘無感且重點永遠放在其價格與服務態度的好友出現在——這裡呢?

“一份煎雞蛋,一份蔬菜沙拉。再加一杯奶茶,這杯奶茶請用淺口小盤裝。什麼?沒有淺口小盤?那麻煩給我一隻勺子, 謝謝。”

厚厚的圓眼鏡和他好朋友很像的男人正在翻動全是閃粉的菜單:“現在這裡還提供免費醬油碟嗎?好的, 謝謝。還有請再給我倒一杯溫開水。”

接著這男人合上菜單,目不斜視地遞給堪堪遮住三點的兔女郎, 目不斜視地從那份長得很像他好友的超市大挎包裡掏出了清風牌濕紙巾。

然後這男人抽出了濕紙巾,開始細細地揩灑滿啤酒泡沫與油炸小吃碎屑的吧台, 揩完後將其扔進小塑料袋裡, 手法和他的好友很像。

最後這男人清理桌麵時碰到了一條不知昨晚哪場秀脫下來的黑色絲襪,他停頓片刻, 從超市大挎包裡又掏出了醫用免洗消毒液與塑膠手套,將其拈起, 丟進垃圾桶——

查克:“……”

結案了。

這就是他麵對脫衣舞娘不動如山堪比得道高僧的好友薛謹, 前段時間查克還偷偷在群裡投票揣測他是同性戀(。)

“你怎麼有空跑到這裡來?”

確認自己不是因為宿醉而出現幻覺後,查克撓了撓頭,打了個大哈欠, “我還以為你正在家裡度過你那80歲退休老爺爺的生活……養養花看看報……把自己也養成什麼植物一樣的東西……”

“80歲退休老爺爺偶爾早晨也是會出來遛個彎的。”

好友溫和地說, “聽說這幾天你一直在這兒,我順便來慰問一下你有沒有酒精中毒。”

查克:“……我好的很, 一個健全正常的小夥子就應該在長達三個月的加班地獄後去脫衣舞俱樂部想嗨多久嗨多久!80歲退休老爺爺的擔憂是不需要的!你這種家夥連地獄都不會收,因為地獄沒有養老所!”

“是嗎。”

80歲退休老爺爺慈祥地說:“看到你沒什麼事我就放心了。原本我還想順便分你點藥片什麼的。”

查克自覺有點不對勁:“什麼藥片……”

“啪!”

一瓶標著“雷貝拉唑”的白色小藥瓶按到了桌上。

老爺爺接過兔女郎一步三搖遞來的溫開水,慈和地道了聲謝,其出家般的佛係之光把後者逼退後, 又悠悠抿了口溫開水,並旋開小藥瓶,“哢啦哢啦”往自己手裡搖藥片。

查克:“……”

這個畫麵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的樣子。

“你怎麼突然開始吃藥了?雷貝拉唑不是那什麼……人類用來緩解胃酸的嗎?”

“嗯。”

“對你有用?”

“還好。”老爺爺搖出了一顆膠囊,“心理作用,安慰劑效應吧。”

“……你的胃怎麼了?真出問題還是喝點符文調配的藥劑才有用……”

“大概是胃穿孔。那些符文藥劑太貴了,而且疼也主要是心理上的疼。”

“你啥時候有胃穿孔?”

“昨晚。”

薛謹頓了頓,微笑裡的慈祥突然在查克的眼裡染上了陰氣:“突發性胃穿孔。”

“……哦。”

朋友得了胃穿孔怎麼辦?

活了不知道多久還不是人的朋友得了胃穿孔怎麼辦?

查克又撓撓頭,感覺這個時候發表什麼激昂鼓舞的中二講話不太好。

於是他少有的,破天荒的,史無前例的,有良心了一下下。

查克腳踏實地地建議道:“胃穿孔還是要開刀做手術啊,吃藥沒用。”

薛謹:“……”

他保持著慈祥的微笑扭頭,慈祥的氣場中卻散發出很陰森的東西:“我要是有錢做手術,為什麼還不去買符文藥劑。”

查克:媽,我朋友好嚇人.jpg

“……對不起大哥,我錯了大哥,我不該在群裡投票你是同性戀,我應該投票你是佛教徒——大哥你到底是為什麼突然來脫衣舞俱樂部啊!”

“遛個彎,吃早餐。”

薛謹又抿了口溫開水,這次他把手裡的膠囊借著水吞了進去,“我家附近那家炸油條的鋪子漲了五角錢,我記得俱樂部這邊對熟客提供免費的自助早餐。”

查克:……

他仔細想了想,複雜地發現朋友給出的“油條漲價五角錢所以來俱樂部蹭自助早餐”理由,在薛謹身上無比正常合適。

畢竟過去他和薩爾伽幾個把薛謹第一次拉進脫衣舞俱樂部用的也是“提供免費的自助早餐”。

查克麵對這個王道理由再想不出什麼吐槽的點了——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依舊充滿著吐槽的**。

他往下塌塌肩膀,也招手去叫服務員,打算再來瓶冰啤酒提神醒腦。

旁邊薛謹點的煎雞蛋已經送來,這次因為他戴著厚厚的圓眼鏡,所以煎雞蛋上並沒有脫衣舞娘的閃粉。

薛謹把小藥瓶重新放回超市大挎包,辦開筷子,拿過醬油碟。

查克覺得這貨的不動如山有點刺眼。

他接過冰啤酒,喝了一口後,壯著膽子繼續逼逼:“你都結婚了,來脫衣舞俱樂部吃早飯也不怕你老婆生氣……”

“哦。”

薛謹下筷子的手一頓,眼鏡片上閃起了寒光。

他保持著一點都不意外的慈祥微笑,把手伸進了外套口袋。

“真意外,我差點就忘了。”

——並從口袋裡拎出了一隻抻著爪爪、翹著尾巴、向後仰著腦袋、睡成四仰八叉的長長一條的——貓。

這還隻是很小的貓,被捏著後頸的手拉得再長也拉不開自己的腳腳——上麵的肉墊又圓又軟,肉肉的一小團。

金燦燦的毛發非常好看,耳朵裡的絨毛細膩而柔軟。

薛謹把這條睡熟的貓放在桌上。

“這是我妻子前段時間養的貓。”他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慈祥說,“今天其實是我妻子吵著要來脫衣舞俱樂部玩,但是她太愛睡懶覺,所以就由這隻貓代替出行了。她非常非常想看台上的舞娘展示脫衣舞的跳法,為此昨晚在客廳地板上打滾滾了半個鐘頭不肯上床睡覺呢。”

查克:???

你老婆?要看脫衣舞?因為今早睡懶覺?所以讓你帶著貓來看脫衣舞?

你究竟是娶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女孩子啊?

“你看,這隻貓不愧是她一手養大的,和她一樣愛睡懶覺。”

薛謹的語氣和起初一樣慈和——但他的眼鏡鏡片閃出的寒光已經到了查克忍不住往旁邊挪走的地步——

薛先生伸手,戳了戳這條貓的肚子。

對方睡得死沉死沉,於是他又戳了戳。

第三次戳了戳。

……第四次,他毫不猶豫地伸出魔爪,狂亂地將其從頭rua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