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回話:“方才宮主從寶庫中出來,然後帶著那女子往夜幽台的方向去了。”
幾人走出魔王殿,一起前往夜幽台,夜幽台是一處觀景台,隻是在這魔宮之中能觀到的景隻有密林幽深的萬魔窟,偶爾還傳來三兩聲不知是猛獸還是亡魂的嘶吼,更是叫人心底發涼了。
身處這詭異驚悚的景色之中,路雪柔依然食欲不錯地乾掉了兩碗飯。
吃完一看,殷九霄麵前的飯碗還是滿的,他吃飯像是數著飯粒在吃,菜也不碰一口,隻是對那壺藏了二十年的酒情有獨鐘,已經喝了無數杯。
路雪柔想起夢中那個瘦弱的少年就心塞,拿起酒壺就把剩下的酒倒在了殷九霄腳邊,而且動作太猛,落下的酒液也濺在了他纖塵不染的白色上。
賞罰使和三位長老前來,恰恰看到了這一幕,月青璃早在船上就已經看到殷九霄對這少女有多縱容,因此見怪不怪。
風不邪的目光在路雪柔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暗自撇嘴,美則美矣,但是那身上沒二兩肉,他喜歡嬌媚撩人的,對這中沒長大的女娃娃沒興趣。冥千重修煉的刀法必須斷情絕欲,所以他看路雪柔目光就像在看任何一個活物,畢竟在他眼裡人隻有生與死的分彆。
賞罰使一張臉都遮住了,沒人能探究到他的想法,幾人心思各異的登上台階,停在三丈之外,低頭躬身:“屬下參見宮主,有一件事要請宮主定奪。”
殷九霄拿起空空如也的酒壺,眉目間並無不悅,他甚至伸手一拋,讓酒壺消失在夜幽台外的迷霧之中。
路雪柔給他夾菜,不論什麼,他都沒有任何猶豫的吃下去,在少女的監督之下,他頭一回吃了正常人的飯量。
任憑那幾人腰都酸了,殷九霄卻一個眼神都沒望過來,賞罰使又一次開口:“宮主,渡船使者勾結羅刹宮殺害我魔宮弟子,意圖分化我們的勢力,此事還請宮主拿個主意。”
路雪柔托腮盯著殷九霄吃飯,心裡都替那幾個長老累,她側目看向幾人,發現月青璃對她眨了一下眼睛。
這位月長老是什麼意思呢?路雪柔心思一轉,難道她想讓自己出言試探賞罰使。
渡船使者是賞罰使手下,如今又牽扯上了羅刹宮,這裡頭肯定是有蹊蹺的,隻不過路雪柔還想到了彆的,她記得其中一部《蠱經》殘卷就藏在羅刹宮,而殷九霄為了拿到這一步殘卷,將羅刹宮滅了乾淨,這二者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呢?
“怎麼就知道他們投靠了羅刹宮呢?”路雪柔問完這句,明顯感覺那位黑衣遮麵的賞罰使抬頭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眼之後,她感覺手腕驟然疼了一下,書中世界的意誌給了她這個所謂的金手指,能讓她不怕毒且傷口快速愈合,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作用,便是提醒。在四方城中尋找董天師的時候,金手指曾給過她一個指示,讓她找到了遇害的容姑娘,如今手腕上的小痣再次發疼,說明這個賞罰使很不簡單啊。
賞罰使沒有回話,而是看向了她身旁興致寥寥的殷九霄,月青璃卻上前,把那封密信給路雪柔看:“這是從渡船使者的房間裡搜到的,姑娘請看。”方才信傳閱到她手上,她也就沒還給賞罰使,帶著過來了。
路雪柔翻開信,頭湊過去跟殷九霄一起看,光明正大地在那裡說小話:“字跡挺工整的呀,你們魔宮弟子還挺有學問的。”
這密信是渡船使者寫給羅刹宮副宮主的,上麵寫明羅刹宮讓他們辦的事已經辦完了,還說魔宮日薄西山氣數將近,請副宮主收留他們。
“嘖嘖嘖,寫的模棱兩可的,還把信藏房間裡,為什麼不送出去呀,好蠢好蠢。”路雪柔連連吐槽,殷九霄也不看信,隻顧著看她。
路雪柔把信讀完了,攤了攤手:“所以呢?意思是這都是羅刹宮的陰謀,各位來請示……請示殷宮主,是想傾魔宮之力向羅刹宮報複?”
她差點嘴快的直呼殷九霄姓名,幸好反應快又圓上了。
路雪柔說完發現賞罰使又看了她一眼,手腕那一處比剛才更疼了,很顯然這位賞罰使對她的印象不太好。
人吃的太飽就容易犯困,路雪柔不合時宜的打了聲哈欠,然後就被殷宮主揉了腦袋。
“困了便睡。”
殷九霄從頭到尾無視了夜幽台上另外幾個人,抱起少女一個閃身便不見蹤影。
風、冥二位長老跳腳:“他這是何意?當我等是空氣不成?”
月青璃忍不住也打了聲哈欠,道:“年紀大了折騰不起,我該回去睡美容覺了。”說完就走了。
最後,賞罰使走到桌邊,撿起那封被丟下的密信,輕輕一彈,信變成了碎屑,隨著夜風飄向夜幽台外麵的密林迷霧之中。
路雪柔說自己困了,結果回到魔王殿,躺在那張大床上,等殷九霄離開就睜開了眼睛。她偷偷在方才沐浴時換下的衣裳堆裡尋找,胡亂掏了兩下,拿出了一卷不薄不厚的書。
“歡情集,這名字太含蓄了。”路雪柔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去翻書頁。
隻看了第一頁,路雪柔差點驚掉下巴,一臉的“原來還可以這樣哦!”
就在她想繼續往下翻的時候,房門被敲響,殷九霄疏冷的聲音徐徐傳來,沒有半點感情,像在念經一樣。
路雪柔聽了半響,才後知後覺,他正在門外念清心訣,一遍一遍,不厭其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