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褚年才從彆人的閒談裡知道了餘笑到底做了什麼。
她給產婦的爸媽出了主意,又說服了醫生,讓產婦在產床上簽了授權改變書,把手術同意的授權給了她的爸媽。然後爸媽簽字同意了剖腹手術。
差不多一點的時候,產婦生下了一個七斤八兩的男孩兒。
據說產房外那個產婦的丈夫和公公還想找餘笑的麻煩,也被餘笑給解決了。
還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夜呢。
醫生查完房之後,褚年正想跟餘笑說自己想上廁所,就看見一個穿著粉色外套的阿姨走進了他們的病房。
那個阿姨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餘笑。
“褚先生,昨天真是謝謝你了,真的謝謝你了!”
也再沒彆的話,在床頭放下了一個袋子就走了。
褚年打開那個袋子,看見裡麵放了一堆的紅雞蛋,蛋皮都是拿顏料染紅的,還有幾個紅糖包子
“呿,她女兒都是你傷了手臂才拖出來的,就送了你這麼點兒東西。”
大手拿起一顆雞蛋,餘笑問褚年:“你想吃麼?”
褚年抬了下眼睛:“雞蛋我不想吃,糖包子我想吃半個。”
餘笑放下了雞蛋,看了自己的手上沒有沾顏料,才拿起一個紅糖包子小心地掰開,熱熱的糖汁差一點就流了出來,被她手疾眼快地用另一半兒給擋住了。
褚年看見餘笑的臉上瞬間閃過不適的神情。
“你的那個肩膀,趕緊去看看,彆落下後遺症。”
“嗯,吃包子。”
褚年接過包子,看餘笑開始給雞蛋剝皮。
染了色的雞蛋有什麼好吃的?這雞蛋都煮老了,老得快子孫滿堂了!
在心裡計較著,褚年咬了一口紅糖包子。
彆說,還真挺好吃的。
吃完了糖包,褚年被餘笑扶著下了床,在病房和外麵的走廊裡走了幾圈兒。
外麵正冷,醫院裡卻還算暖和,肥肥的病號服裡麵穿著保暖褲和薄薄的羊絨衫,走了一會兒就覺得熱了。
“你要是再出去的時候,給我看看有沒有那種拖鞋,不凍腳後跟的那種。”
“你是想回家穿麼?”
今天的檢查結果還不錯,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明天褚年就可以出院了。
“嗯。”褚年點了點頭。
“好,你還有什麼需要的跟我說,我走之前給你準備好。”
褚年往回走的腳步頓了一下。
對呀,等他出院了,餘笑就又要走了。
褚年的心一下子落了下來。
像是窗外枝頭,那片以為自己能熬過整個冬天的枯葉。
輕飄飄,無聲地落了地。
下午探視的時間到了,餘笑的媽媽拎著燉好又淨了油的雞湯和幾個半熟的雞蛋來了。
看著“褚年”被“餘笑”支使著乾這乾那,餘笑媽媽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笑笑你怎麼回事?褚年給你陪床已經夠累了,你現在能動,有些事情就自己乾,怎麼養個身體還把自己當皇後了?”
見“褚年”隨手給她“女兒”把床桌給清出來放飯,她趕緊過去幫手,又說癱在床上不動的“餘笑”:
“你從前住院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還越活越回去了?”
褚年有些委屈地縮了一下脖子。
還是老樣子,半熟的雞蛋倒在米飯上,再澆上雞湯,褚年吃了兩口青菜,就開始對著雞翅根兒使勁兒。
一抬頭,看見餘笑的媽媽把一個大雞腿放在了餘笑的碗裡。
褚年:……我以前的待遇有這麼好麼?
“明天你們出院啊,也不用管吃飯的事兒了,我明天燉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再做個蒜泥茄子,前兩天我們辦公室的許老師給了我兩包酸蘿卜,做個酸蘿卜老鴨湯好不好呀?”
褚年跟著說好。
卻看見餘笑媽媽的眼睛是落在了另一個“褚年”的身上。
“媽,現在懷孕的是我,怎麼你總顧著褚年啊?”他撅著嘴,幾乎是被“不高興”三個字寫在了臉上。
看看他,再看看他的肚子,餘笑的媽媽歎了口氣,才說:
“褚年大老遠回來照顧你,工作都不管了,你這是乾什麼?還撒嬌吃醋了?都快當媽的人了能不能懂點事兒?”
餘笑心裡知道是自己媽媽是看不慣自己照顧褚年,在給自己出氣,差點笑出聲來,借口去找醫生,她走出了病房。
很快,她媽媽也跟了出來。
“笑笑啊,明天我給你燉紅燜羊肉,你還記得吧,你小時候我帶你去你陳阿姨家,她做的好吃,回來之後我還學著給你做過的。”
“好呀,謝謝媽。”
“你彆跟媽說謝謝。”
手輕拍在女兒的手臂上,餘笑的媽媽微微低著頭,又說:“你媽我想了好幾天,翻來覆去地想了,除了你愛吃什麼之外,也就記得你愛畫畫了。那個,你還愛畫畫麼?我昨天去文具店看了,現在的水彩真是了不得的漂亮啊。”
“媽,我現在喜歡什麼,都可以自己去買了。”
“不一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呢?不過是時間不一樣了。
喜歡畫畫,卻因為畫畫會影響成績而在中學時候被迫收起所有畫材的女孩兒已經長大了。
餘笑的手放在她母親的肩膀上,輕聲說:
“媽,您不用擔心,我現在很好,真的。”
她的父母不需要她去原諒,過去的那個女孩兒,也不需要現在的她去代表。
過了一會兒,她們兩個人前後腳從醫生那兒回了病房。
餘笑的媽媽又對褚年說:
“你現在是孩子長得快的時候,得控製飲食,不然孩子太大了不好生,要不這樣吧,你以後啊少吃肉,一頓飯就一碗湯,然後吃點主食、蔬菜就行了,還可以吃點魚啊蝦啊。”
還在啃雞架的褚年一臉懵地擦了擦自己嘴上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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