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人又前行了一段路,謝閒忽然便想起一件事——鐘離清越被困在了那蜘蛛精的洞府裡,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不過不管他死沒死,那洞府裡肯定還有不少好東西。
想到這,謝閒便將這件事告訴了聞倦。
聞倦聽了,不假思索就笑道:“還有這等好事,走,去看看。”
·
由於這幾日來的修士過多,蜘蛛精的洞府也被人發現了。
謝閒和聞倦趕到的時候,這洞府早已不複謝閒初見時的清幽雅致,而是落花淩亂,枯藤遍地,陣陣血腥氣撲麵而來。
看來之前這裡有過一場惡戰。
不過現在謝閒吸收了那七成的神魂之力,又有聞倦在身邊,自然也不怕了。
但謝閒也不打算硬闖,這時他立在洞府不遠處的一棵樹梢頭,揚手便朝洞府中扔出了幾張爆破符。
轟然幾聲炸響之後,洞府內竟然沒有蜘蛛精衝出來。
謝閒眉頭微微一挑,正覺得有些意外,一個極為虛弱又熟悉的嗓音便從洞中傳了出來。
“救命……”
正是鐘離清越。
謝閒眉頭微微一挑,露出一點若有所思的表情,接著他便嘗試著用靈識探入了洞府內。
先前謝閒不用靈識入侵是因為知道這裡的生靈都對靈識靈力特彆敏感,不想讓蜘蛛精發現他們。
現在試探完畢,又聽到鐘離清越如此呼救。謝閒便猜到蜘蛛精或許受了重傷,或者已經死了。
果不其然,當謝閒的靈識探入洞中後,便看到了一片十分血腥又殘忍的場景。
無數修士的屍體七零八落地掛在蜘蛛網上,而那隻巨大的蜘蛛精則是被一個天級法器直接貫穿了頭顱,八條腿大張,僵硬地摔在山洞一角,不動了。
謝閒見到這一幕,眸光微微冷了冷,倒是鬆了口氣。
蜘蛛精生機全無,他倒是不用再擔心打架的事了。
至於鐘離清越,無足輕重,進去再說。
想到這,謝閒便縱身一躍從樹梢上落下,對聞倦道:“洞裡安全,走吧。”
聞倦一言不發,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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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謝閒再次見到了鐘離清越。
見到鐘離清越的時候,謝閒倒是有些意外——因為鐘離清越除了靈力消耗過大之外,身上居然沒有太多的外傷。
不過這也或許得益於鐘離清越身上穿著的那件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寶衣——至少也是地級上品。
是個好東西,能搶過來就好了。
謝閒如是想。
於是他也這麼做了。
在鐘離清越見到謝閒一臉震驚正想出聲求他的時候,謝閒便雙指一並,揚手揮過,一道無形氣劍猛地撕破了纏繞在了鐘離清越身上的那些粗壯蛛絲。
鐘離清越頓時十分狼狽地從半空中滾落了下來。
他這時正想翻身站穩,卻被謝閒眼疾手快給封住了渾身竅穴,頓時便狠狠摔在了地上,動彈不得了。
謝閒唇角微微一勾,絲毫都沒遲疑,伸手就將鐘離清越身上那件寶衣扒了下來!
鐘離清越:!
·
半柱香之後,被扒得隻剩下雪白裡衣的鐘離清越躺在地上,往日清俊淡然的麵容早已扭曲漲紅,他拚命瞪著眼前的謝閒,似乎想要把謝閒看出一個窟窿來。
謝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放心,我對你沒興趣,隻對你的寶衣有興趣,彆誤會。”
“再說了,救你還不得收點報酬嗎?”
鐘離清越:……
說完,謝閒又伸手解開了鐘離清越發聲的禁製。
鐘離清越頓時急促地喘息了起來,胸膛微微起伏,一雙清冷的眸子竟是泛了紅——看來是把謝閒恨毒了。
鐘離清越此時看出謝閒身上的氣場迥異,一下子便猜出謝閒早已得到了那份機緣,喘息片刻,他便索性灰心地閉上眼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謝閒:“誰說我要殺你?”
鐘離清越眼皮微微一跳。
“關於謝乘月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謝閒靜靜問。
“老實招來,我就饒你一條命。”
鐘離清越聽到謝閒這句話,緩緩睜開眼,神情竟然帶了一絲失望和冷淡:“你果然沒能殺得了他。”
“現在是我問你話。”
鐘離清越:……
過了半晌,鐘離清越深吸一口氣道:“是他自己告訴我,他是穿越者的。”
謝閒眉頭微微皺了皺。
“我先前一次偶然撞破了他的秘密,他就對我下了奴契,這才告訴了我很多事情。”
“什麼秘密?”
鐘離清越睜開眼,有些失神地望著頭頂漆黑的石壁:“他竟然能私自打開謝家藏寶山上的密庫。”
謝閒心頭疑慮叢生——關於謝家密庫的這件事,原書中也有介紹,說是幾把鑰匙分彆掌控在幾位長老和家主手裡,一定是要到謝家生死存亡之際才能討論開啟。
謝乘月一個人就能打開?
這確實不符合常理。
鐘離清越顯然也知道這一點,這時他就啞聲道:“他被發現之後,一點都不生氣,甚至還說要跟我共享機密。我那時還有些高興,覺得他待我與旁人不同,直到……他給我下了奴契。”
“他根本就是早有圖謀。”鐘離清越的嗓音忽然帶了幾分扭曲的痛恨。
“畢竟之後他要做的那些事,如果沒有一個知道內情的人幫忙,是無論如何也施展不開的。”
說到這,鐘離清越嗓音驟然一滯,然後他半垂了眼,語氣有些遲疑地低聲道:“取你先天本源那件事……也是他的主意。”
“天級毒藥是他從密庫拿出來的,謝家主之所以那麼生氣,也有一半是懷疑你能私自打開密庫。這對於謝家來說,是絕重機密,完全不容泄露的那種……因此之後才會對你下狠手……”
謝閒眼皮微微一跳,不動聲色地就摩挲了一下指腹,片刻後又鬆開,淡淡道:“繼續。”
鐘離清越沉默了片刻:“彆的他對我說的不多,但我發現他知道很多旁人都不知道的事。一些古書典籍他都是如數家珍。隻是……有一次他難得喝醉,對我講,說他隻要做完手頭這些事,就能成為窺天。”
“到時他一定帶我一起飛升。”
“彆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謝閒聽到這,一點點抿了唇。
最終謝閒一揚手,鬆開了鐘離清越身上的禁製。
鐘離清越頓時一陣意外,這時謝閒瞥了他一眼,就道:“謝乘月還沒死,你身上的奴契我無能為力,你自己想辦法吧。”
鐘離清越微微睜大了眼,顯然沒料到謝閒會這麼放過他。
但謝閒確實沒有再看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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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閒和聞倦從蜘蛛精的洞府內出來的時候,秘境的天色已經一點點變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