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祭司?”裴斯臉黑,“我都聽膩
了。”
“你說他殺了,孩子的屍體呢?”
人魚冒出汗珠,化在水裡。
“……陛下,”他深呼吸,露出一個卑微又可憐的笑容,“您不能因為她是您的情人就包庇他。”
說完,他閉上眼睛。似乎下一秒他就會死亡。
“那你就是不知道嘍。”
“可那個孩子消失了……”
裴斯:“消失了?麗麗。”
在裴斯慵懶地拍了一下手掌後,麗麗小心翼翼抱著一顆人魚蛋從門後走了出來。
“你說的是這個孩子?”
人魚嚇得不敢說話。
“它長得太慢,現在還沒破殼,我就叫阿波特送來海王宮讓醫者檢查,”裴斯的目光冷冷掃過他。
她的麵容越來越陰冷,嘴角卻在不斷上揚。
直到某一個時刻,裴斯突然笑出了聲。
“哦,真是蠢蛋。阿波特,我的情人,倒黴蛋。你就因為這個背上莫須有的罪名,甚至快被殺死。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她抱著肚子趴在鯨鯊的背上笑得不亦樂乎。
雖然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可能看出來女王真的笑得很開心。
為了不使他們最愛的陛下尷尬,大家都笑起來。
頓時,場麵怪異又可笑。
隻剩那隻發話的人魚在瑟瑟發抖。
裴斯笑著笑著又變凶了:“你這樣對我的情人,我該殺了你。”
“可是,你算走運,我對他膩味了,”她似乎現在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口風一轉,“他現在不是我的情人,算是我的大臣。”
“你是大公爵府的吧?”
“……是。”那人魚顫抖著開口。
“我一向喜歡凱斯一家,凱斯一家和我的關係一直很好,想來也隻是誤會,你就帶著你的同伴回去吧。”
人魚圓瞪著眼睛盯著裴斯,似乎不確定這是不是裴斯的玩笑。
裴斯笑嘻嘻:“再不走,就真的殺了你哦。”
人魚拉著他的同夥立刻飛奔。
“大家應該都知道過不久會有一場戰爭,在這前我希望每一位將為亞特蘭蒂斯都能得到最好的待遇。下午我會讓王仆在鬥獸場分發金子,憑身份證領取。”
話音一落,人魚們歡呼起來。
裴斯很快又聽到了快要溢出海麵的讚美之詞。
她臭美地攏了攏柔順的金發,傲氣地騎著鯊魚退回了海王宮。
直到宮門關閉了好一會而,外麵都有讚美歌傳進來。
裴斯終於抽出機會,好好打量被放在一條蝠鱝身上、狼狽不堪的阿波特。
她一邊笑著一邊搖頭:“真慘。”
阿波特笑:“拜你所賜。”
“你這是在冤枉人,我救了你。”
阿波特:“你要是不想看這一出戲,直接把我帶走就好了。”
裴斯:“你說的也沒錯。”
“揪住大公爵小尾巴的感覺如何?”
“不錯。但他是個聰明人,最後不會選擇和我對著乾。”
“真是自大。”阿波特覺得自己快因為失血睡過去了,但這阻止不了他在口舌上發泄一下怨氣。
裴斯:“事實罷了。”
她看著阿波特的眯眯眼都快沒了,抬著下巴指示王仆把他傷口上的布卷扯開。
阿波特被痛醒,眼球凸出。
裴斯:“我讓人給你清理傷口。”
“狠心的王啊。”阿波特慘笑。
“不及你,連庫奇都要推出去送死,”裴斯撐著下巴,趴在鯨鯊上,仿佛在聽故事,“你沒阻止他去亞特蘭蒂斯城門那邊,不就是想證明給我你有過異心,最後卻選擇了我嗎?對我真是忠心耿耿。可惜了對你忠心耿耿的庫奇,居然被要守護的人算計了。”
“那麼容忍不了背叛的海王陛下,您告訴我,你會殺了他嗎?”阿波特似乎一點都不緊張庫奇的死活。
裴斯:“早就想殺他了,他對我沒有半點敬畏和忠心。再說了,要安心把權力分給你,他遲早就是要死的。”
“不過……”裴斯重新打量了一遍阿波特,“我沒想到你這麼急。”
阿波特:“為您服務,我刻不容緩。”
“很好的覺悟,”裴斯露齒一笑,“現在,你就是審判者了。”
幾千米外,舊的審判者穿腸而死。
麵前,新的審判者燦爛地微笑起來。
“記得要遵守審判者規章啊,不然我要換人的。”
“當然,我的陛下。”
阿波特輕飄飄的回答。
他要的東西,終於到手了。
……
又是三艘巨大的軍艦沉入海底。
特裡薩站在鬥獸場中央彎腰行禮,表示對裴斯的感謝。
裴斯冷若冰霜,還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
特裡薩看出裴斯的不耐煩:“我想人類也不會待在海底太久。薩皮爾不是一個沉得住心的人,他一旦得到卡凱奇斯國的軍隊就會迫不及待地前來。”
“你還算了解你的哥哥。”
裴斯向特裡薩拋去一個小布袋。
特裡薩接住:“所以他是我的手下敗將。”
他摩挲了一下光滑的布袋:“是卡凱奇斯國的光布?”
“打開。”
特裡薩超著裴斯笑了一下,取出裡麵一小塊羊皮紙。
上麵的字跡又密又小。
特裡薩抬頭:“這是哪來的消息?我都弄不到。”
裴斯:“人魚可不是你眼裡的鄉下人了。我們自有我們的方法。”
“好的,海王閣下,”特裡薩把羊皮紙放回布袋,“既然這裡麵寫了薩皮爾的出發時間,計算一下航程和天氣,推出他哪一天會到達不是難事。我們的合作更為穩固了。你說是嗎?”
裴斯哼了兩聲。
……
“能不能再快一點!?”薩皮爾咆哮著,對著麵前的船長。
船長是卡凱奇斯人,多少有些看不起這個鄰國的奪位失敗者,他不服氣地回答:“閣下,這已經是我們最快的速度了。在加快速度會沒有時間觀測礁石,要是觸礁了,我們都有危險。”
“這又不是人魚的海域!”
薩皮爾不可一世的態度到時和他的弟弟如出一轍。
“海上不僅僅隻有人魚一種威脅,”船長解釋,“人魚在海底也有他們的天敵。閣下,恕我直言,我航海的經驗比您吩咐。我更知道怎樣才是最穩妥的方法。”
薩皮爾看起來快要暴怒了,他的青筋暴跳,壓低聲音:“卡瑟琳不在,你們就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是你們公主的丈夫!是未來黃金伽德曼的王!”
船長也知道不能做的太過,對方現在來說地位比他高得多。於是船長低眉順眼道:“是的,閣下。”
薩皮爾的氣消了一點,卻還是覺得煩躁。
他走到甲板上,忽然想起國王交給他的那一箱對付人魚的藥水。
據說能克製人魚天賦的超自然能力,還能讓他們渾身無力。
這倒是好東西,不知道對其他畜生有沒有用。如果可以,他真想抓一隻威風凜凜的雄獅作為寵物以彰顯他的英勇偉大。
但這些也隻是想一想而已。
陷入美好幻想的薩皮爾喟歎了兩聲,麵部終於柔和了下來。
他開始計算自己到達黃金伽德曼領海的距離。
……
“聽說你要見我?”
裴斯看著麵前的大公爵:“你想通了?或者還認為我是一個瘋子?”
大公爵俯身:“隻要您能照顧好亞特蘭蒂斯的孩子們,您說的話我必定相信。”
“怎麼會照顧不好呢,我很喜歡他們。”裴斯道。
“你還是不放心,那我和講講細節?”
裴斯沒有給大公爵拒絕的機會,很快地講了起來:“另一個我,也就是你們愛戴的海神,它醒了。它在誘惑我去找它呢。我也會去的。”
“想想就會覺得挺無趣的。千裡迢迢急匆匆地趕過去,居然是為了廝殺。”
“不過這是不能更改的未來。我不會允許有另一個自己存在,它也不會。”
就算大公爵沒有全部相信裴斯,他也被裴斯的說辭驚到了。
她正以一種如此平常的語調神態講述著她的生死未來。
好像,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裴斯也確實很坦然。
“我能感受到它又要睡過去了,時間不夠了。等它睡過去,我就找不到它了。沒人能招到神的隱秘之地,就算是神自己,”裴斯眯了眯眼,“我不能錯過這最後的機會。”
“就算我們之間死的是我,你也不用擔心你的神會報複。你們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對它來說,你們還不配讓它產生情緒。唯一讓它皺眉的格裡芬家也全死光了。”
“我走之前,會把亞特蘭蒂斯都安排好。伯特倫,你願意做我的大臣嗎?”
大公爵早就在來之前想好了答案。
他活了兩百年,一直維持亞特蘭蒂斯的秩序。現在,他決定動用自私的權力。不敢能眼睜睜看著安妮有危險。
大公爵點頭。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總是最貼心的。我初來乍到時,第一個支持我的人也是你,我不會忘記的。”
大概是裴斯的麵相看著就不是一個誠摯的人,這一番話說的沒有任何讓人信服的成分。
裴斯笑著:“凱斯叔叔,我來給你介紹一下你的工作夥伴。”
話講完,大學士在附庸的攙扶下遊了進來。
大公爵目瞪口呆。
他握緊拳頭:“您怎麼……不可能……難怪了。”
“我還一直沒有好好謝過您呢,達裡涅大學士。”裴斯走下王座,來到達裡涅的麵前。
她自然是和達裡涅說過自己是神的事情。
達裡涅的反應恐怕是世上獨有。
他既沒有驚訝,也沒有惶誠惶恐。他十成十地相信裴斯說的話。可他對待她的態度一如既往,沒有因為她是誰有任何改變。
達裡涅大學士笑嗬嗬地拒絕了裴斯的感謝:“能夠給你幫助就是我的榮幸。”
裴斯這才把目光重新放回大公爵身上。
“你去過現在的第一區和第二區嗎,那裡的變化可不小,”裴斯道,“我用我的設想,在那裡建立了一個假想中的社會,現在效果還不錯。雖然我在的時候是這樣,但我不能確定我之後要離開的時間裡它會不會給亞特蘭蒂斯帶來麻煩。你知道的,我的手下,庫奇,他原來管理者第一區和第二區。但我把他殺了。”
“所以現在第一區和第二區的管理者換人了。我讓阿波特頂了上去。”
大公爵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
在知道裴斯是神、達裡涅學士早就叛變的事實後,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驚訝了。
“在有人震懾的情況下,阿波特會是最好的幫手。所以我選了他,我也知道他想要什麼,這能夠讓他為我效忠。”
“可有句話說得好,貪欲是會膨脹的。雖然他坐上這個位置有規定的約束,也有底下人魚的監督,可他畢竟也是個玩弄人心的好手。凱斯叔叔,我需要你幫我壓一壓他。你們可以競爭嘛,有兩股勢力相對,大家才會互相進步。”
達裡涅大學士適時提出:“陛下是孤身前去嗎?”
裴斯難得俏皮:“我也可以考慮帶上您。”
達裡涅大學士:“請讓我收回剛才的話。”
裴斯正了色:“我離開後,立即封閉亞特蘭蒂斯,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出去,也不要讓彆的生物進來。”
“神靈墜落……是會帶來災難的。”
……
高揚的紅色旗幟在烈日下格外耀眼,帶著軍甲的船隊在海麵上緩緩靠近。
“薩皮爾閣下,請
注意,這一片海域和人魚的海域相隔極近。要小心,儘量不引起人魚們的主意。”軍官開口道。
一旁的魔法師把法杖擦得鋥亮:“我感受到了危險,心跳的很快,船隊必須更加謹慎。”
薩皮爾雖然自大自傲又不講理,但真到了離人魚如此近的海域,也一反常態地沉默了。
在心底,他並不盲目狂妄地相信自己真的能對上人魚。
甚至他對自己的弟弟特裡薩是否真的和人魚有聯係也產生了懷疑。
薩皮爾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周圍人的目光,卻都覺的他們在嘲笑自己的膽怯。
該死,這一群低賤的卡凱奇斯人憑什麼瞧不起他?
他可是黃金伽德曼曾經的王子,以後的國王!
“怕什麼!你們的膽子就和街道上的老鼠一樣大。”薩皮爾吊著心,臉上卻做出恥笑他人的表情,似乎這樣就能突出他與眾不同的勇敢。
這麼多天,大家都習慣了薩皮爾的逞強,一般也不會去多說什麼。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處在危險的邊緣,誰都不願意掉進死亡的漩渦裡。
軍官:“我的閣下,看來您不得不暫時冷靜一下。我們現在的處境可不妙,我們現在可是在……”
“我們不在人魚的海域上!膽小如鼠的家夥!國王陛下怎麼會選了你來做我的副手?!”薩皮爾翻白眼。
軍官蒙受了奇恥大辱,一時間氣的說不話來。
薩皮爾竟然十分得意,他好久沒有這麼暢快過了,於是他喋喋不休道:“這裡是黃金伽德曼的淺海,就算我在這裡辱罵人魚,他們也不可能過來,知道嗎?人類的領域,他們不敢踏足!”
他越說越囂張:“就算是那人魚裡的王,來到人類的地盤上也隻能束手無策!”
“哦?是嗎?”
一道女聲忽然在海域上飄蕩。
既帶著動人的嫵媚,又帶著冰冷,細細聽去,又讓人寒毛直豎。
“誰!?哪個混蛋在說話?”薩皮爾轉頭四處看著,“沒規矩的家夥。”
魔法師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她有些顫抖地雙手緊握著自己的法杖:“你快住嘴!”
她已經顧不得了。
法杖上麵檢測魔力值的晶體出現了裂縫!
強大危險的生物出現在了她的周圍!
薩皮爾還在壯著膽子叫囂:“你也敢對我呼喝?剛剛到底是哪個仆人壞了規矩,站出來!”
魔法師本來就對薩皮爾沒有忠心,見到薩皮爾這樣愚蠢又執迷不悟,她帶著自己的法杖跑走了。
魔法師的逃離意味著什麼,這一群經過訓練的士兵都清楚。
頓時,軍心大亂。
而薩皮爾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他大叫著:“你們到底是聽我的,還是聽那個該死的魔法師的!我要殺了你們這些不聽話……”
薩皮爾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發現前方本來空蕩蕩的海麵上浮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笑了笑,張開嘴。
剛剛突然出現的女聲又詭異地環繞在這一片海域之上。
“擅闖人魚海域的人類。”
“全部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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