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009
蓓爾梅爾街也出現了屬於真理學會的符號?伯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那可是蓓爾梅爾街啊!而且是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公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蓓爾梅爾街距離白廳那麼近,治安無比嚴格不說,附近肯定有邁克羅夫特安插的人手。
即使如此,真理學會還是突破了層層盯梢,悄無聲息地把威脅塗在了邁克羅夫特的家中。
這就很讓人懷疑……動手繪製符號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了。
不過膽子大到上門挑釁,伯莎也是挺佩服真理學會。要知道他們的敵人可是福爾摩斯!雖然伯莎也覺得此事略略棘手,但還是為真理學會在心中點了根默哀用的蠟燭——惹到大魔王,你們還想全須全尾留個體麵死法?
果不其然,伯莎絲毫不遮掩心中所想,邁克羅夫特便輕易地看了出來。他甚至配合地歎了口氣:“書房的壁紙可是我親自挑選的,這下可好,為了一個符號,我得全部換掉。”
行,真理學會完蛋了。
“你可否有線索?”她問。
“目前可以明確一點。”
邁克羅夫特慢吞吞道:“出現在你我麵前的圖案用的顏料不一樣。當然了,青金石也很貴。”
伯莎:“……”
哪怕是在這樣詭異的場景中,二人的麵前還擺著這麼大一個威脅,邁克羅夫特仍然用這麼一句認真的話語把伯莎逗笑了。
青金石好像是油畫顏料中用來做群青還是鴉青的色彩原料,原諒伯莎對藝術方麵了解不深,她隻知道邁克羅夫特說的沒錯,青金石售價昂貴,確實是相當貴重的顏料原料。
總結一句話就是,真理學會確實有錢。
“好奢侈啊,”伯莎感歎一句,“我都要嫉妒了。”
“哪裡的話,夫人,”邁克羅夫特忍俊不禁,“連你都嫉妒,像我這樣吃死工資的人豈不是更要酸出水來?”
伯莎挑了挑眉,沒接茬。
她這句話發自真心——從來到倫敦這半年來,伯莎可是在自己這不大不小的“事業”上投了不少錢。從買房買地到置辦酒吧,終於等到泰晤士事務所開在了白教堂街區,眼下總算是可以收回錢來了。
“我會派人盯緊巴茨夫婦,”伯莎回歸正題,“即使從目前來看他們沒什麼疑點,但仍然不能排除嫌疑。”
“哦,關於巴茨夫婦,不需要你勞心,夫人。”
邁克羅夫特看似無所謂地開口:“事到如今,已經用不到幫派出手了。”
“好啊。”
伯莎點頭:“既然你這麼關心我。”
現成的便宜不占王八蛋。
哪怕在談公事,邁克羅夫特還是很願意配合伯莎表演情人關懷的戲碼,他很是受用地抿了抿嘴角:“當然,這是我應該做的。”
伯莎:“既然如此,你發現真理學會對你和對
我的區彆對待了嗎?”
邁克羅夫特:“自然。”
說著他抬了抬手杖,杖尖指向了牆壁上真理學會的符號:“若非你的宅子全天有人,恐怕這個符號會畫在你的臥室裡。”
伯莎就是這個意思。
因為即使伯莎不在家,南岸街23號也住著簡·愛小姐。簡·愛小姐出門工作的時候,女仆明妮和格萊思·普爾也在宅子裡。
據說格萊思·普爾還挺喜歡把幾個受“逮不著”指使的男孩接到廚房招待,對此伯莎也沒多說什麼,反正混跡在街頭的小偷也都是自己人,和他們打好關係反倒有好處。
如今南岸街23號熱鬨得很,真理學會就是想進門也沒那麼容易,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空曠的酒吧了。
而伯莎記得福爾摩斯在蓓爾梅爾街公寓裡除了一名管家外,再無其他常駐仆從。連廚房裡乾了許多年的廚娘都是鐘點工。這名管家要肩負起管理看護一整個公寓的職責,自然是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全天都在。
或許正因如此,邁克羅夫特的住處反而比南岸街的破綻還大。
“真理學會也夠高估我,”伯莎哭笑不得,“他們就不怕我始終發現不了嗎?”
若非巴茨夫人細心檢查,還恰好知道這符號的意義,否則可能酒吧開業大吉之後也沒人發現——伯莎和泰晤士的男孩兒們又不會沒事親自檢查房間,至於房客們,說不定還覺得這個符號是客店裝飾畫呢。
“如此說來,”邁克羅夫特感歎,“隻有我一人存在著搬家的必要。”
伯莎卻覺得其實搬家與否不太重要。
既然是警告威脅,那麼搬家估計也沒什麼用處。不過……凡是還是小心籌謀為好。
“我倒是可以拖家帶口搬去事務所,”伯莎說,“雖然白教堂區魚目混雜,但在我的地盤上絕對安全。”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但我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
“既然蓓爾梅爾街出現了真理學會的符號,我大膽假設,在我手邊仍然存在著真理學會的臥底,”邁克羅夫特客客氣氣地提出請求,“如果他們想針對你我,夫人,最好是由我們來把控對方何時擁有出手的機會。”
說到底,就是想把伯莎那招釣魚執法貫徹到底唄。
伯莎明白邁克羅夫特的意思:他們兩個分開,真理學會不一定先襲擊誰;但倘若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真理學會必定會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一網打儘。
他們是這麼想的
,難道邁克羅夫特不是嗎?
一起保護兩個人,總比分開保護兩個人要容易得多。
“也好,”伯莎倒是不介意,“但這次,你又想住在哪兒?”
邁克羅夫特先是對伯莎的關懷報以感激神情,而後出言解釋:“在倫敦我們有不少房產,專門提供給自己人執行任務時藏身。”
伯莎:“安全屋?”
未曾料到,她不假思索吐出的一個名詞,卻換來了邁克羅夫特饒有興趣的神
情。
紳士仿佛驚訝般側了側頭,而後笑道:“這個形容很貼切,不如今後就以此代稱。”
伯莎:“……”
等一下,這麼草率的嗎!伯莎也不知道十九世紀有沒有“安全屋”這樣的形容,畢竟諜戰真正發揮作用還是在冷戰時期。她這麼隨口一說,竟然還幫特務頭子造了個專有名詞!
穿越過來這麼久,這還是伯莎第一次心生“左右曆史”的微妙感——還是在這種情況、這種領域。
她勾了勾嘴角,卻也沒說什麼,隻是彎了彎眼梢,而後那雙女巫般暗金色雙眼中浮現出幾分狡黠的神色。伯莎往椅背一靠,懶洋洋道:“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邁克。”
“洗耳恭聽,夫人。”
“你和我一起搬去事務所不就好啦,”伯莎煞有介事開口,“我那邊人多,真理學會自然是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