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納蘭府的一處書房內,納蘭信芳正四腳朝天的躺在羅漢床上,用一本書蓋住了臉,呼呼大睡,陽光透過窗戶照耀進來,營造出半透明的晦明變化,室內還點著安神香,納蘭信芳倒是一點也沒有糟踐這安神香,這會子睡得極好,幾乎是雷打不動。
可這當然是虛妄之像,外頭響起了敲門聲,又有人在急切的喊著,“大爺!大爺!”
納蘭信芳猛地驚醒過來,身子一陣抖動,連忙又把蓋在臉上遮住太陽的書拿下來,裝模作樣的大聲讀了好幾句,還聽到外頭的叫喊聲,於是做出一番不小心被打擾了認真學習掃了雅興的怒氣聲音來,“乾什麼呢?大呼小叫的,大爺我還在溫書呢!”
“大爺,是我呀,”聽聲音好像是外頭大門伺候那個機靈的小子,原本納蘭信芳還有些惶恐:這會子難道是父親又來問我讀書如何了?聽到是門房的人,大約又是來討好賣乖的,原本繃著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下來,懶洋洋的說道,“什麼事兒,滾進來說。”
適才在門口伺候的年輕門子推開門走了進來,朝著納蘭信芳先請了安,“大爺,外頭來客人了!說是找老爺的。”
“老爺客人雖然不多,可素來也有好些個朋友來府上的,這算什麼稀奇?”納蘭信芳懶洋洋的說道,“什麼稀奇的地方?快點說。”
“大爺真是睿智,一下子就看穿了奴才的心思,”那年輕門子嘻嘻一笑,湊在納蘭信芳的耳邊仔細的說了那麼幾句,納蘭信芳原本是慵懶的躺著,聽到這話,好像是獵豹一般刷的起身,“可是真的?”他驚喜的盯著門子,“你彆看錯了!”
“決計不會,”那門子笑道,“長貴大爺剛剛迎了進去,這會子隻怕是在老爺書房裡頭喝茶呢。”
納蘭信芳拍手笑道,“六月債,還得快。我從老爺這裡受了委屈來,說不得今個就要報仇了,”納蘭信芳把手裡頭那本《四海圖誌》丟在了一邊,伸出手摸了摸下巴,“老爺這會子在不在家?”
“出去訪客了,還未回來。所以長貴大爺帶著到書房喝茶去了。”顯然門子很明白納蘭信芳想要做什麼事兒,“大爺若是有吩咐,我一概聽從。”
“好你個小子!”納蘭信芳大喜,拍了拍那門子的肩膀,“夠機靈!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頭腦!不錯,不錯!好好乾,日後有你的好處!”
納蘭信芳原本昏昏欲睡,這會子聽到了線報,高興的不得了,一下子精神頭就來了,瞌睡蟲一掃而空,他摩拳擦掌,“我就去會一會那什麼金姑娘銀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
長貴將金秀引入了納蘭永寧待客的外書房,吩咐小廝上了茶,又對著金秀笑道,“老爺出去會客,言明巳時二刻必回,這也用不了許久,請金姑娘稍坐,晚些老爺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