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反派一號(1 / 2)

鋼琴曲彈奏到尾聲,節奏長慢,聲音越發低微,餘音在廳內回檔,完全消失前夕,一個重音按下,又是一首新的曲子開頭。

愛德華聽出他話裡的試探,依舊神色坦然的順著他的話回複,給予評價,“還不錯,原本以為你的手隻能用來拿筆簽合同,沒想到揍人的時候,也很有力氣。”

徐仁宇身體後傾一些,姿勢愜意的倚靠著椅背,右手輕輕觸碰餐桌上鋒利的銀質刀叉,再開口時語調微沉,“那麼可以聊聊了嗎?你的目的。”

愛德華的目的多年如一,從未發生過改變。他兩手交疊,撐著下巴,轉而說起,“徐先生或許不知道,我們這個工作,有很多的便利,花不完的金錢,看到過癮的各種鬨劇,生活中的各個方麵,但我個人最喜歡的還是,可以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愛德華坐直身體,反手虛晃一下,原本空無一物的手指間,多出張材質特殊的身份卡。

他把卡片放在餐桌上麵,推到中間,亮給徐仁宇看,“有些VIP客戶私下形容我們,是拿著免罪特權的殺手,我想,您應該會喜歡我們這個工作。”

徐仁宇瞥了一眼那張卡片,不感興趣,他在韓東誠的皮夾裡看到過很多次,也了解那代表著什麼。

愛德華輕輕笑笑,不意外他的反應,臉上出現幾分回憶之色,“東誠和我們不同,他厭惡這份工作,或許我應該感謝您,因為有您的存在,東誠從來沒有產生過離開公司的想法。”

這是什麼意思?

徐仁宇眼皮低垂,複又掀抬起,看向愛德華。主打浪漫的法式餐廳,餐桌上方吊著渲染氣氛的昏黃小燈,暖色光線映照在人臉上,增添幾分柔和,模糊了人的感官。

尤其坐在對麵的金發男人始終掛著一層不變的笑,更顯溫和無害,

徐仁宇眯眯眼睛,緊繃著的精神自從下車走進餐廳之後,就一刻也沒有放鬆過。他沒由來的記起,和韓東誠一起外出散步,偶爾遇到的各種寵物,溫順無害的動物,慣是容易讓人放下戒備。

恰好韓東誠就是,對溫順無害的動物沒有抵抗力。例如毛

茸茸的薩摩耶,以及雪白毛發眼睛湛藍的貓。

意識到這一點,徐仁宇再看到愛德華的藍眼睛,臉上笑意完全消褪,漫不經心的回複一句,“不客氣。”

愛德華不在意的笑笑,很有講故事的**,“不知道東誠有沒有和您提起過教導我們的老師。”

徐仁宇揚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愛德華支起手撐著臉側,歪著頭看他,“東誠當年是我們同批訓練生裡麵,年齡最小的老幺,可惜性格冷漠,人緣不怎麼好,那位老師欣賞他的性格,打算馴養調i教他。”

“東誠很聰明,一段時間過去,不僅沒有成功被馴養,反而感化了老師,感化的老師自首,自曝潛逃在外的殺i人犯身份。”

愛德華歪著頭看他,收斂起笑,神色認真,帶著些憐憫,“徐先生,我在您的身上,看到了那位老師的影子,您該慶幸,那晚在停車場看到那件事情的人是我,而不是東誠。”

“他最厭惡的就是,違反規則的人。”

徐仁宇眼皮突跳一下,臉色沉了下來。大半因為這件明顯隱含隱喻,真假不知的老師的故事。小半則是發現愛德華提起韓東誠的名字的頻率,委實過高了些。

愛德華滿意徐仁宇臉色晴轉多雲的反應,不等他開口,繼續溫聲和氣的說,“說這些沒有威脅您的意思,隻是出於對同類人的欣賞,友善的提醒您一下,畢竟您和我某些地方過於相似,不難讓東誠聯想到一起。”

徐仁宇眼神幽暗的看他,右手緩緩握起,指尖觸及轉移藏在手腕內側的餐刀刀柄。

愛德華餘光留意到徐仁宇不夠隱晦的動作,視線從他臉上移開,轉落在他藏著餐刀的袖口,一聲笑溢出,語氣自信,“您不是我的對手。”

是不是對手,總要試試才能知道。銀質餐刀刀柄夾在指間,稍一翻轉手腕便能握在手裡刺出,徐仁宇隻反問他一句,“是嗎?”

愛德華聽出他的懷疑,上身後傾,靠著椅背,大有你儘管一試的意思。不管徐仁宇想不想聽,仍是自顧自的接著說自己要說的話,“今晚的見麵,是警告,也是提醒,希望您能把您的那些事情,藏到最後一刻,儘量不要把自己送出局,這樣才有趣。”

愛德華

自認有自傲的資本,他的身手業界內頂尖,又經常訓練。而徐仁宇和多數工作族一樣,常坐在辦公室,不怎麼鍛煉,即便之前特意學過一些招數,現在早就已經荒廢。

這樣的徐仁宇,再來二十個也不是問題。

該說的話已經講述完畢,今晚的目的達到,愛德華端起盛著紅酒的高腳杯,朝向徐仁宇輕舉示意,“Cheers。”

愛德華一口喝儘杯子裡本就不多的紅酒,與徐仁宇告彆,“與您聊天很愉快,祝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