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月明星稀,燈籠散發著橘色的光芒,映出月桂樹下相對而坐的兩道身影。

傅司南端起酒盞,用手指托著杯底,笑吟吟地開口:“今日你我兄弟二人,沒有旁人叨擾,樂得逍遙自在,大哥,這杯弟弟先敬你,願我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傅儘歡微微頷首,端起桌上的酒盞,輕輕碰了一下傅司南的杯盞,一飲而儘。

侍女走上前,為二人的酒盞再次斟滿一杯。

傅司南拿起碟子,夾了幾塊肉片放入碟子裡,遞給傅儘歡:“這頭小鹿是今日獵到的,大哥嘗嘗。”

傅儘歡眉間騰起驚訝之色。自打傅司南養的那頭小鹿死後,傅司南很長一段時間沒再提過小鹿二字,他不自己提,也禁止他人獵食小鹿。

傅儘歡夾起一塊肉片,放入口中。辣放得多,傅儘歡皺了皺眉,端起手邊的酒盞,將杯中殘酒飲儘。

傅司南朝侍女伸出手,侍女會意,將手中的酒壺遞給傅司南。

傅司南為傅儘歡斟滿一杯:“平日裡總見瓔珞與大哥形影不離,怎麼最近不見她追隨左右?”

“她犯了點錯。”

傅司南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這件事我聽說了,是她的失察,叫有心之人放了一條毒蛇,險些咬了酒酒。酒酒怕蛇,隻怕是嚇破了膽兒,大哥隻責打她三十大板,過於仁慈了。依照弟弟所見,這種叛主的東西,就該亂棍打死,丟進海裡喂魚。”

說著,傅司南淩厲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向立在他身側的侍女。那侍女身形僵了一瞬,垂下腦袋,錯開他的目光。

傅司南“嘖”了一聲,端起酒盞,晃著杯中酒水,臉上依舊是帶笑的,眉眼間卻無端堆出三分煞氣,自言自語了一句:“可千萬彆落在我手裡。”

“傻站著做什麼,還不給大公子添碗湯。”傅司南見侍女半天不動,沉下臉色,冷冷斥了一聲。

侍女恍然回過神來,連忙走到桌邊,手腳僵硬地拿出一個空碗,用勺子盛著湯。

“大哥昨夜給我的那些書,是從哪得來的?還有嗎?”傅司南突然問道。

“父親隨信一道寄過來的。”傅儘歡神色淡定。

傅司南大叫起來:“好啊,大哥,你竟私藏這種好東西。”

傅儘歡冷靜地抿一口酒:“你我修得並非一般的功夫,你的定力比不上我,我怕你看了,會擾亂心智,適得其反。”

傅司南一陣無言。

傅司南功夫能勝過傅儘歡,並非他的天賦遠高於傅儘歡,他二人是雙生子,天賦其實是不相上下的,隻是各有優缺點。

傅儘歡喜靜,他喜動,論定力,他的確比不上傅儘歡。猶記得幼時練那清心訣時,他毛毛躁躁的,愣是比傅儘歡晚半個月才練成。

昨夜他徹夜未眠,將那三本書從頭看到尾,心裡頭火燒火燎的,險些走火入魔,多虧他後來念了半宿的清心咒,終於將溫酒酒的身影從腦海中趕了出去。

“這麼說來,書中的內容大哥是看過了?”傅司南沉吟著,臉上的表情頗有些怪異。

傅儘歡依舊麵無表情,不置可否。

“想不到世間還有此等樂事,以前倒是我淺薄了,隻知武學,不解風情。”傅司南痛飲了一口杯中酒水,壓低嗓音,神秘兮兮,“大哥可找人嘗試過?”

傅儘歡搖頭:“你我修得是清心訣,若非必要,不可貪歡。”

“大哥所言極是,況且我想過,若是將酒酒換作她人,反而沒那麼歡喜了。不知怎麼的,我就想和酒酒試一試。”

傅儘歡漆黑幽冷的眸子,不動聲色地瞥了傅司南一眼。

“大哥為何又改變主意了?”明明私藏著那些東西,自己偷偷看,也不給他看。

“你既決定要與酒酒修那武功,遲早都該明白的。”

“大哥雖然對於武學,不比我狂熱,但我知道,大哥是喜歡練武的,若是無法修煉無極神功的第十八重,大哥心中不覺得遺憾嗎?”

“若你練成了,我便不覺得遺憾。”

傅司南心中淌過一陣暖流,傅儘歡待他如此,他卻想著將溫酒酒私自占有,還吃傅儘歡的醋,他這個做弟弟的,當的也太小氣了。

傅司南自我反省了一番,將對傅儘歡的那股酸意壓下去,想了想,大方道:“等我修成了,就將酒酒借給你,那書上所言,大哥儘管去試。”

傅儘歡聞言猛地嗆了一口,登時臉頰泛紅,手忙腳亂地將杯盞擱回桌子上。

侍女捧著盛好的湯,與他的手臂撞了一下,手裡的碗晃了晃,半碗湯至少有三分之一潑在了傅儘歡的胳膊上。

侍女嚇得渾身一顫,“撲通”跪倒在地,以前額觸地,磕得砰砰響:“大公子饒命!大公子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