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酒酒。”傅儘歡冷若冰霜的麵龐,頭一回出現了崩裂的表情。

溫酒酒撲向他的那一瞬,像一隻美麗的紅色蝴蝶,撞進他的懷中,未等他反應過來,便有鋪天蓋地的血霧漫開。

傅儘歡隻覺那抱住自己的柔弱軀體,微微地顫了一下,他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溫酒酒自他懷中,努力地抬起頭來,慘白的月色罩在她的麵頰上,映出一張粉白虛弱的小臉。

儘管已痛得麵色發白,她還是努力地微笑著,叮囑他要小心。

說著,她吐出一口血,抱住他身體的雙臂沒了力氣,緩緩滑落下去。

傅儘歡抬臂抱住溫酒酒,封住她全身的穴道止血,同時揚起右臂,也不知道身體裡哪裡來的力氣,一瞬間,內力暴漲。

一劍揮出,劍氣激蕩,劍光所到之處,無數慘叫聲響起,砍了溫酒酒一刀的殺手,更是被他一劍削去了頭顱。

待得所有殺手都斃命後,傅儘歡扔了手中的劍,抱起溫酒酒,朝著東麵走去。

他速度極快,足尖一點,縱身而起,掠過枝頭,不消片刻,便到了海邊的那座山崖下。

碧海映著明月,海浪拍打著礁石,卷起銀色的波濤。傅儘歡靴底沾了金黃色的沙子,被海浪一卷,帶走幾分血色。

他低頭瞧了懷中的溫酒酒一眼。

溫酒酒雙臂垂下,睫毛卷翹,眼眸微合,一頭烏黑的發絲在夜風的吹拂下,揚起發尾。

月光籠罩著她的麵頰,顯得她美麗又脆弱。

便是這樣的她,鼓足所有勇氣,擋在他身前。傅儘歡的一顆心臟,如海浪中的那塊礁石,狠狠地被撞了一下。

他抱著昏迷的溫酒酒,運起輕功,從懸崖上攀了上去,不多時,懸崖上出現一個山洞。

傅儘歡抱著溫酒酒,掠進了山洞裡。

洞內有石桌石床,石床上鋪著厚厚的被褥,石桌上放著蠟燭等照明之物。除此之外,石壁上還掛著臘魚臘肉等物,角落裡放著幾口大箱子。

泉水從山上流淌而下,被人用竹管刻意引導入洞內。洞裡還挖了個儲水池,儲水池的另一端,有一個小洞,用竹管引導,這樣就保證儲水池裡的水一直都是活水。

看得出來,這個山洞是有人住的,即便沒人住,也是經常被打理,做好住人的準備。

傅儘歡動作小心翼翼地將溫酒酒擱在石床上,因她後背挨了刀傷,隻能將她趴伏著放置。放下溫酒酒後,他走到桌邊,點燃所有燈燭,持著燈燭,回到床畔。

他將燈燭擱在床頭,抬手解開溫酒酒的衣裳。

溫酒酒後背的衣裳被一刀劃爛,他無需費力,就將衣裳揭開了,露出那條觸目驚心的傷疤。

溫酒酒膚色極白,此刻那雪白的肌膚被鮮血染透,一片暗紅,傷口呈一道鮮紅的口子,如一條血色的蟲子,趴在她的背上,傷口處血肉外翻,昭示著當時的凶險。

傅儘歡早已發現,溫酒酒有個怕疼的毛病,肩頭被箭支擦了一下,都會嬌滴滴地喊疼,這一刀落下,她居然一個字也沒喊疼,反而心心念念記掛著他的安危。

傅儘歡先前還故意將後背露給溫酒酒,測試她是否真心救他,由此可見,是他多心了。

她若真的想害他,不必出來救他,隻需等他和弟弟落入鐵先生的手中,她便可不費吹灰之力,擺脫他二人對她的掌控。

傅儘歡胡思亂想著,漸漸失了神,直到燈花爆出一聲輕響,他回過神來,走到角落裡,打開其中一口箱子,翻出一壺酒和一些瓶瓶罐罐,以及裹傷用的紗布。

傅儘歡將東西擱在床頭,又走到儲水池旁,用水盆打了半盆清水,拿起一塊布巾,坐在床畔,替溫酒酒清洗了傷口。

涼水的刺激,以及傷口的劇痛,叫溫酒酒喉中發出一聲嚶嚀,睫毛抖了抖,清醒了過來。

她下意識地撐起雙臂,想要調整姿勢,從床上坐起來。

“彆動。”傅儘歡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了一句,“很快就好了。”

溫酒酒聽見這個聲音,立時警覺了幾分,雜亂的記憶紛紛湧入腦海,她終於記起她是來做什麼的了。

她的計劃隻進行到一大半,就痛得昏了過去,她得趁著自己還醒著,沒痛得糊塗過去,把未唱完的戲,繼續唱下去。

她對著“傅司南”燒了那麼多把火,就差這最後一把火了。

想到這裡,她抬起眼睛,看著燭光裡的紅衣少年。少年眉眼低垂,長睫的陰影印在眼周,坐在床畔,有條不紊地替她處理著背上的傷口。

溫酒酒是趴伏著的,該藏的地方,都藏在被子裡,唯獨後背露在外麵,後背光禿禿的,想來此時也是一片血肉模糊,沒什麼春光可看的。

她略略放了心,伸出顫抖的手臂,揪住紅衣少年的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