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1 / 2)

雙生子的院子守衛森嚴,其他人的院子人多眼雜,唯獨溫酒酒的留仙居隻有她和小桐兩個人,鐵先生逃進她的院子裡,並不意外。

島上的人,甚至連雙生子二人都認為鐵先生已經死了,誰都沒有想到他回來了,還差點要了溫酒酒的命。

溫酒酒情急之下,腦海中靈光閃過:“我不但可以治好你身上的傷,還能幫你離開伏魔島。”

“自身難保,也敢大言不慚說幫我。”鐵先生從喉中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匕首抵著她,眼底淬著惡毒的光芒,“聽說雙生子二人近來對你視若珍寶,不若拿你做人質,換雙生子放我離開。”

“傅儘歡早已視你如眼中釘肉中刺,發現你還活著,絕對不會放你離開,拿我當人質也沒用。傅儘歡心狠手辣,到時候他會連我一起殺了,我不想死,我也想活著離開伏魔島,不用半個月,就會有新的船隻抵達伏魔島,我保證,隻要你跟我合作,一定有機會離開。”溫酒酒這番話語速極快,她怕她慢一點,貼在脖子上的匕首就割了下去。

“我如何能信你?”

“你必須信我,這是你活下來的唯一機會。你受了傷,如果沒有藥,你連半個月都撐不住,我們兩個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隻有我能幫你,也隻有你能幫我。”

“蒼穹派,溫酒酒。”鐵先生低聲呢喃著這六個字,轉動著眼珠子,用怪異的目光打量著她,“我還以為你被這島上的富貴迷了眼睛。”

“籠中金雀罷了。”溫酒酒的臉上露出厭惡之色,“伏魔島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從被俘的第一天起,我日日不想著逃出這裡。”

鐵先生緩緩鬆開了手中的匕首:“好,我與你合作。你若敢騙我,我必取你性命。”

溫酒酒點點頭,抬起手臂指向一間屋子:“你受了傷,我去給你取藥,你先去那間屋子藏著,彆叫人發現了。”

鐵先生抬手在她身上點了數下,他手法極快,溫酒酒躲閃不及,身體僵了一瞬。

“彆怕,我隻是用獨門手法封住了你的部分穴道,你乖乖的,我自會給你解開。”

“那我先去給你拿藥?”溫酒酒試探著起身。

“彆

耍滑頭。”

溫酒酒抖了一抖:“不敢。”

她站起身來,背對著鐵先生離開,路上看見跑了的兔子,彎身抱在懷中,揉了揉它的耳朵,低聲道:“都怪你頑皮,害慘我了。”

好不容易從鐵先生手中脫身,她也不敢輕舉妄動,鐵先生武功高強,又是亡命之徒,她一旦表露出異心,他會瘋狂地反撲。

和他合作?

或許是個可以考慮的選擇。

現在的鐵先生,已經不是當初的鐵先生。鐵先生如今走投無路,如同雄鷹失去了雙翅,她不用再怕他過河拆橋。

她騙傅司南的初衷是為了離開,和鐵先生合作也是為了離開,傅司南這邊進展緩慢,不如多擴展幾條線,做好兩手準備,也許多一線生機。

溫酒酒回到屋中後,將兔子關進籠子裡。

她打開櫃子,從裡麵翻出了一些瓶瓶罐罐。

為防意外發生,留仙居內備了一些常用的治傷止血的藥物。她隨手拿了幾罐,用布裹住了,臨行前,她瞧了一眼桌子上的糕點,將糕點也裝了起來。

夜色已深,小桐已經睡了,院子裡掛著的燈籠散發出橘黃色的光芒。溫酒酒踩著燈影,穿過長廊,來到鐵先生藏身的屋子。

她四處打量一遍,確定無人,推門進屋,剛站定,一把匕首貼上她的頸側。

“是我。”這回溫酒酒淡定許多。

匕首收了回去。

溫酒酒遞出手中的包裹:“我給你拿了些藥和食物。我院子裡有傅儘歡的人,熱食是沒法送來的,你先將就著墊飽肚子。”

一隻手自黑暗中伸過來,取走她手上的包裹。

屋子裡沒有點燈,隻能借著零星的夜光視物,溫酒酒的視線這會兒終於適應屋子裡的黑暗。她定了定神,看向鐵先生。

鐵先生的身影隱匿在陰影中,瞧得不大清楚,隻見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桌邊坐下,打開溫酒酒帶來的包裹。

“都是伏魔島上最好的藥,對你的傷有好處。你先用著,我明日再來看你。”溫酒酒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

鐵先生並未上前攔她。

她知道,他是接受了她的提議。

他一個重傷之人,武功再高,雙拳難敵四手,溫酒酒是他唯一的生機。

溫酒酒是蒼穹派的人,蒼穹

派一向受武林敬仰,教出來的弟子個個都是一副名門正派的做派,鐵先生心底是有幾分信溫酒酒的。

留仙居備用的藥物是傅儘歡叫人放的,會定期檢查更換,防止藥物過期。小桐是傅儘歡的眼睛,少了那麼多藥,被她發現,捅到傅儘歡那裡就麻煩了。

溫酒酒找到一把剪子,打算在手臂上劃一道傷口,臨下手時,她又慫了。

她又不是木頭做的,會疼,會流血,從前受傷是迫不得已,真叫自己給自己一剪刀,她沒這個勇氣。

她喪氣地放下剪刀,目光一轉,落在梳妝鏡前的一盒胭脂上。

翌日一早,小桐進來伺候溫酒酒梳洗,見她左手裹得像個粽子,上麵還摻著絲絲血跡,怔了一怔:“姑娘,這是?”

“昨晚學做女紅,不小心將手腕割開一條口子,我想你也睡了,就沒吵醒你,自己處理了。”溫酒酒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奴婢去給姑娘請大夫。”溫酒酒是小桐伺候的人,溫酒酒在留仙居內出了事,小桐少不了要被責罰。

“不用,傷口不深,我自己包紮好了,大夫來了,又拆一遍,反而撕開血肉,叫我白白再受一回罪。大公子送過來的藥物效用極佳,不出兩日就能痊愈,無需費心。”溫酒酒指了指桌子上的空藥瓶。

小桐走過去,打開櫃子,取出藥盒,果然見裡麵少了幾瓶藥。

“我笨手笨腳的,還打碎了兩瓶,待會兒你把碎片清理一下,再去藥閣把缺的藥都補了。”

“是。”小桐點頭,麵上未見起疑。

藥這一關順利蒙過,溫酒酒鬆了口氣,拿起昨晚被她裁得亂七八糟的繡品,丟在椅子上。

她與傅司南的婚期將近,現在既不用去學堂,也不用去演武場,改為傅儘歡督促她練字,傅司南教她無極心法。

溫酒酒拿起前兩日寫的字。

她的字已經練得有模有樣,細看還有兩分傅儘歡的風骨。她抱著字帖和自己做好的功課,踏入紅塵渡。

傅儘歡站在花架下,手裡拿著一把劍。

日光泛著一股燥意,他一身白衣勝雪,與滿目的豔烈繁花格格不入,顯得極為清冷。

溫酒酒走到傅儘歡麵前。

這還是上次傅儘歡逼迫她殺人後,第一

回見傅儘歡。

“大公子,這是我近日的功課,請您查看。”溫酒酒遞出手中的字帖,恭順地垂下腦袋。

她是個能委曲求全的,哪怕她對麵前這個人討厭得牙癢癢,她也能一分不露在臉上,不叫他察覺一絲她真正的情緒。

傅儘歡抬手,侍候在一旁的侍女立時捧著劍鞘走上前,鏗鏘一聲,是傅儘歡將劍插回了劍鞘。

傅儘歡翻看著溫酒酒的字。

在溫酒酒站得幾乎額頭冒汗時,傅儘歡突然道:“手傷了?”

溫酒酒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掩了掩袖口,點點頭,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唔。”

“伸出來。”

溫酒酒戰戰兢兢地將手臂舉到傅儘歡的麵前。

她受傷的事,小桐已經向傅儘歡稟報過,傅儘歡便沒問,直接撩開她的袖擺,欲解她腕間纏著的紗布。

溫酒酒縮了縮,胳膊微微顫抖著。

傅儘歡抬起冰涼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