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1 / 2)

穿過濃厚的樹蔭,就到了大廳。

廳內有一黑衣女子倚在桌邊,支著腦袋正在打盹,她的腰間掛著一條黑色的長鞭,垂下來的左臂袖管裡空蕩蕩的,正是在大戰中斷了一臂的青雀堂堂主魅姬。

魅姬跟隨烈火教教主傅南霜二十多年,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卻遭了傅南霜的猜忌,被打發至伏魔島,替雙生子二人管教仆從。

魅姬對傅南霜心存愛意,遭了猜忌後,非但不怒,反而儘心儘力服侍著雙生子。

終歸在心底存了一絲怨氣,這怨氣最後都發泄在進了青雀堂俘虜的身上,原書的酒酒便是其中之一。

“堂主。”領著溫酒酒進來的男侍從,身穿一件淡粉色的衣裳,垂著寬大的袖擺,嫋嫋娜娜走到魅姬身前,溫柔地喚了一聲。

魅姬睜開眼睛,眼底厲光乍現。

“二公子命人將此女送過來,請您好好管教,管教好了,再送回去。”粉衣侍從指著溫酒酒說道。

魅姬站起身來,目光將溫酒酒上下打量了一遍,疑惑道:“居然是你。”

魅姬記得她,她是唯一一個入島不用進青雀堂的俘虜,魅姬三番兩次去請示,都被雙生子擋了回來。

溫酒酒挺直著背脊,腦袋微微一偏,躲開她肆意侵略的目光。

“犯了什麼事?”魅姬這句話問的是站在一旁的粉衣侍從。

粉衣侍從答道:“聽說是頂撞二公子,惹二公子動了怒火。”

魅姬冷笑一聲:“得了二公子的青睞,就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恃寵而驕,到頭來,還是得來青雀堂走一趟,不若當初就送進來,也好省去我一番功夫。”

“堂主說的是,要是一早送來,教好規矩,哪裡會惹得二公子動怒。如今嬌縱了這麼些時日,怕是身嬌體弱,學起規矩來,要比旁人費事得多。”粉衣侍從一臉諂媚的表情。

“二公子可說了怎麼教?”

“二公子未曾言明。”粉衣侍從搖搖腦袋。

“到底是二公子的女人,身上也不好留疤的。”魅姬抬手,愛憐地撫了撫溫酒酒的臉頰,“殺威棒就免了,先學第一個規矩吧。”

所謂殺威棒,是進了青雀堂,不問青紅皂白,先挨一頓板

子,磨一磨身上的銳氣。再硬氣的,挨了一頓板子後,氣勢也弱了下來。

粉衣侍從得了命令,行至溫酒酒身前,清了清嗓子:“請溫姑娘去院子裡跪著,什麼時候讓起來,才能起來。”

溫酒酒雙臂垂在身側,藏在袖子裡的手指攥緊,眼中騰起屈辱之色:“跪天跪地跪父母,豈能跪你們這種小人!”

這是原書裡酒酒的台詞。

原書酒酒入青雀堂,殺威棒也免了,隻因她先前已經挨了傅儘歡的一頓鞭笞,傷才養好,是以,送入青雀堂時,傅儘歡特意吩咐了一句。

魅姬教的第一個規矩,就是跪禮。

在伏魔島上,有著森嚴的等級製度。雙生子是伏魔島的掌權者,任何人見了他們,都要行跪禮。

彎下雙膝而跪,是對掌權者的臣服。

是傅儘歡叫人免去了這些禮節,溫酒酒入島後,才沒有見到動不動就跪倒一片的場麵。

免去禮節,不代表取締,跪禮是青雀堂教的第一項規矩。不管是伏魔島的條規,還是其他需要遵守的禁忌,都是要跪著學完的,基本上,進了青雀堂,就是從頭跪到尾,跪得膝蓋都爛了,是常有的事。

不跪也可,那麼,魅姬會命人將其膝蓋骨取下。是跪一時,還是永久地站不起來,怎麼選擇顯而易見。

魅姬是不可能叫人剜去溫酒酒的膝蓋的,溫酒酒心裡有底,才敢照著原台詞念。

“大膽,不服管教者,先剜雙膝,再扔去後山喂狼。”粉衣侍從厲聲警告著。

溫酒酒仰起臉來,神色倔強:“不跪就是不跪,你們殺了我吧!”

粉衣侍從還要再罵,魅姬冷笑一聲:“很好,有骨氣,看來是需要有人幫一幫溫姑娘了。”

粉衣侍從會意,揚聲道:“來人。”

立時從屋外走進來兩個黑衣侍衛,這兩人都是魅姬的手下,身材魁梧,眼神凶煞,一看便知是高手。

兩人朝溫酒酒走近,伸手來抓她雙臂。

溫酒酒抬起手掌,攻向二人。她有傅儘歡的三年功力,這些日子將無極神功學到了第七重,縱使被兩人圍攻,一時也沒有處於下風。

她一邊閃避,一邊在心中嘀咕,怎麼還沒有人過來?她明明叫蘇野去搬救兵了,蘇野不愚笨,應當

懂得她眼神的示意。救兵再不來,今日她真的要在魅姬手底下吃虧了,這出戲也唱不下去了。

溫酒酒心中焦急,左右閃避,以退為進,正如魚得水時,忽覺膝蓋處微微一麻,轉頭看向魅姬。

魅姬手中拿著一枚開心果,得意地含入口中。

溫酒酒身形一晃,沒有站穩,被那兩名黑衣侍衛一左一右,抓住雙臂,反扭到身後。

溫酒酒胳膊被他們扭得生疼,額上冷汗連連,臉色也煞白了許多。

“嘖嘖,難怪二公子要將你送過來管教,真是一隻脾氣大的小野貓。”先前一直諂媚討好魅姬的粉衣侍從,衝魅姬拱了拱手,“堂主,既然這隻小野貓嬌貴得很,屬下建議,不如罰跪時給她準備一個蒲團,也免得說我們怠慢了她。”

“還是你鬼主意多,彆留下傷疤。”魅姬以手掩嘴,打了個嗬欠,衝他擺了擺手,“去吧,我乏了。”

粉衣侍從臉上堆滿歡喜,不懷好意的眼神從溫酒酒的身上掠過,叫人不寒而栗。

他跟隨魅姬已久,天天受魅姬驅使,久而久之,心生怨氣,不敢發作,養成了淩虐他人的癖好。唯有淩虐他人,獲得快感,才能慰藉他所受的委屈。

溫酒酒被押到院中。

太陽已經沉落下去,暮色一點點罩下來,大片的陰影覆蓋著伏魔島。

粉衣侍從拿了個蒲團,放在溫酒酒身前,掀了掀眼皮:“跪下吧。”

溫酒酒奮力地掙紮著。

她不是傻子,蒲團上方裹著一層錦緞,錦緞的下麵,掩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銀針。這些銀針寒光閃爍,嵌在蒲團上,她要是跪下去,銀針刺入膝蓋中,痛苦可想而知。

她的腿部穴道被魅姬擊中,此時的掙紮,也無濟於事。

玩大了。

溫酒酒心底發寒,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救兵的到來,她使出渾身的力氣,想要掙脫侍衛的手。

“按下去。”粉衣侍從道。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二公子,二公子會來接我的。”眼看著離那排銀針越來越近,溫酒酒不得不搬出傅司南恐嚇他們,“二公子隻是一時惱我,你們真傷了我,二公子會要你們的小命。”

“聽她囉嗦什麼,按下去。今日可是二公子將你送來的,二公子是

不會來接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救命!二公子救命!”溫酒酒渾身浸著一層冷汗,失聲叫道。

隻有在絕望無助時,她才深刻地體會到,這裡是伏魔島,沒有傅司南的嬌寵,她什麼也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隨意羞辱她,將她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