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1 / 2)

傅司南衝進青雀堂。

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下來,侍從點亮長廊下的燈籠,光影的深處,有幾個人提著水桶,往地上潑著水,清理地上的血跡。

那一團團暗紅的痕跡倏地映入眼底,傅司南的瞳孔縮了縮,快步朝大廳內走去,看見魅姬,一把揪住她的衣襟:“酒酒呢?你將她怎麼樣了?”

魅姬正揉著眉心,傅司南風一般地掠到她身邊,嚇了她一跳。她連忙道:“二公子,你來晚了,溫姑娘已經被大公子抱了回去。”

傅司南鬆開她,又風一般地掠了出去。

紅塵渡內燈籠亮起,亮如白晝,傅儘歡抱著溫酒酒,穿過一條幽徑。

幽徑的儘頭,石門緩緩朝兩邊打開,露出一個入口。

傅儘歡步入其中。

石門轟轟在他身後合起。

甬道的左右點著燈,暗黃色的光芒映出前方的路。

傅儘歡踏入其中一間石室。

這間石室是按照閨房布置的,桌子上點著燈,燈光映著垂掛下來的水晶珠簾。珠簾的另一麵,貼牆放置著一張沉香木闊床,床上罩下一層白霧似的幔帳。

傅儘歡穿過珠簾,拂開幔帳,將溫酒酒擱在床上。

溫酒酒還昏著,臉色晶瑩如雪,慘白又脆弱的模樣。

傅儘歡在床畔坐下,從袖口抽出一張白色的錦帕,一點點擦拭著她嘴角的血痕,神色中透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她的外裳沾了點血跡,傅儘歡將帕子扔在一旁,動作輕柔地托著她的後頸,將她緩緩扶起,褪去她身上染了血的衣裳。

……

……

傅儘歡從密室中走出來時,黑沉沉的天幕掛著一輪明月,月華如水,照著庭前的繁花。

小環穿過花影急匆匆地走過來:“大公子,二公子他來了,尋不到您,正在大發脾氣……”

小環話還未說完,月色中,一道紅影疾行而來,倏然飄至傅儘歡身前,揪住傅儘歡的衣襟,怒聲問道:“傅儘歡,你把酒酒藏到哪裡去了?”

傅儘歡對小環道:“你先退下。”

傅司南怒氣衝衝地跑進紅塵渡,將紅塵渡翻了個遍,也沒找見傅儘歡的蹤影,差點將紅塵渡掀了個底朝天。小環自知留在這裡,也是徒然

做了兄弟倆的炮灰,傅儘歡話音剛落,她趕緊衝兩位公子福了福身,麻溜地跑了。

傅儘歡垂下眼瞼,看著抓住自己衣襟的那隻手,淡聲道:“鬆開。”

“酒酒呢?”傅司南眼底壓抑著怒火,活脫脫一副被搶了獵物的狼崽,正齜牙咧嘴,想要將眼前的對手撕碎。

傅儘歡懶懶地掀了一下眼皮,抬起手,握住他的手,手中使了些力道,迫使傅司南鬆開手。

“司南,你記住,我永遠是你大哥。這不該是你對大哥的態度。”

“大哥也還記得自己是兄長,很好。”傅司南磨著牙齒,“不知大哥可還記得,溫酒酒是我的女人。大哥私自藏起我的女人,意欲何為?”

“你先冷靜下來。”

“要是大哥被我搶了喜歡的女人,我不信大哥還能冷靜得下來。”傅司南心頭憋著一股火,這火灼得他胸腔滾燙,恨不得將所有覬覦溫酒酒的男人,都燒了個粉身碎骨。

他嫉妒了。

他從穆雲嵐的身上,學會了嫉妒。

這把嫉妒的火來勢洶洶,甚至燒到了傅儘歡的身上。

“傅儘歡,你簡直恬不知恥!”嫉妒的火焰,灼得傅司南理智全無,赤紅著一雙眼睛,咬牙痛罵了一句。

“傅司南,你夠了。”傅儘歡握住他手腕的那隻手,推出一掌。

這一掌沒有使用內力,傅司南被氣昏了頭,幾乎是在傅儘歡推出一掌的瞬間,反手打了傅儘歡一掌。

掌力落在傅儘歡的肩頭。

傅儘歡連退數步,背部抵到身後的石牆,喉中嘗到一股腥氣。

傅司南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料到,傅儘歡會乖乖挨他一掌。

傅儘歡的臉色從始至終都是冷冰冰的,即便挨了傅司南一掌,也沒有動怒,他的眸子黑得嚇人:“瘋夠了嗎?”

傅司南回神,眼底的怒火總算褪去了些許,張了張唇,彆扭道:“我不信大哥沒有對酒酒動心思。”

“是又如何?”傅儘歡反問。

“你果然……”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次燒紅他的雙眸,傅司南握著拳頭,陰沉著臉色逼近傅儘歡,“酒酒是我的。按照約定,你輸給了我。”

“如果不是我讓著你,你真以為你能贏嗎?”傅儘歡背靠著牆,微微歪了一下腦

袋,哂笑一聲,“從小到大,都是我讓著你,傅司南,我若真要爭,還輪得到你?”

“你……”傅司南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看著傅儘歡,如同見了另外一個人,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你居然笑了。”

雖然是嘲笑。

繼而他明白過來,傅儘歡是在嘲笑他。從小到大,他第一次對他笑,竟然是在嘲笑他。

傅儘歡雲淡風輕地瞥他一眼,抬手推開他,抬步離開。

“傅儘歡!”身後響起傅司南的一聲怒吼。

傅儘歡默默咽下喉中的腥氣,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承認,他動怒了。這是傅司南第二次傷他,每一次都是因為同一個理由——溫酒酒。

有句話他說的沒錯,如果他真的相爭,傅司南是爭不過他的。當日在山洞內,二人同練無極神功突破第十七重,在即將突破時,他壓製了自己的功力,故意晚傅司南半天。

那時溫酒酒說喜歡他,他心裡想的是,她喜歡他,他不一定要回應,但他可以對她好點。從今往後,他會拚儘全力保護著她,像保護著傅司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