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1 / 2)

翌日一早,傅儘歡的船揚帆起航,朝著茫茫大海駛去。

船艙內,傅儘歡端坐於桌前,抬起左臂。

這些日子傷勢反反複複,影響了傷口愈合的速度,尚用不得右手,好在他從前練字時,為修出一心兩用,也練過左手寫字。

他寫了一封信,放進竹管裡,遞給小環。待船靠了岸,小環就會派人將這封信送到傅南霜的手中。

他這種先斬後奏的行為,從前也不是沒有過先例,傅南霜對這個兒子既嚴苛,也縱容,隻要信中陳述理由得當,違背命令出島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小環先前擔憂傅儘歡會被教主責罰,此刻見傅儘歡胸有成竹地寫了信,又放下心來。她的這位大公子,還是有幾分手段的,他既然敢私自離島,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晴空萬裡,海風掀起碧波,船帆吃飽了風,大船在海上航行著。站在甲板上的侍衛,抬頭看著遠方碧波中若隱若現的船隻,驚訝道:“那是……那是聖教的船!”

那艘船在朝著他們急速駛來。他們都沒有認錯,那是被傅司南搶走,私自逃出伏魔島的船,船上還掛著烈火教的旗幟。

“快、快去稟告大公子!”率先發現船的侍衛激動喊道。

一個時辰後,兩艘船彼此靠近,停在平靜的海麵上,傅儘歡縱身一掠,落於甲板。

甲板上跪著烏泱泱的一片人影,小環跟在傅儘歡身後,默默清點了一遍,低聲在傅儘歡耳畔道:“大公子,除了二公子溫姑娘他們,咱們的人都在。”

“搜。”傅儘歡下令道。

片刻後,初一帶著搜查的侍衛,行至傅儘歡身前:“大公子,船上的每一個角落都已經搜遍,並未發現二公子和溫姑娘的蹤影。”

“怎麼回事?”小環問。

“啟稟大公子,二、二公子和溫姑娘已、已經下了船。”船員當中為首的那人神色惶恐,結結巴巴開口,“屬下、屬下並非有意幫助二公子和溫姑娘逃跑,那、那晚二公子以屬下等人性命要挾,屬下等人實乃、實乃不得已為之,屬下願意將功折罪!”

“如何將功折罪?”小環又問。

“屬下、屬下雖被二公子所逼,但對大公子

忠心耿耿,這幾日一直想辦法將消息傳給大公子,奈何二公子與那神劍山莊的少莊主在一旁虎視眈眈,屬下實在無從下手。”大概是找到了幾分信心,那人說話總算不磕巴起來,抬起頭來,小心翼翼觀察了一眼傅儘歡的臉色,“幸虧在船即將靠近海岸時,屬下偷聽到他們的對話,二公子他們打算去妙音閣。”

傅儘歡留下初一,安置這些船員,處理後續事情。小環跟著傅儘歡回到船上,再次啟程。

海風鹹澀,傅儘歡站在船頭,眼底映著茫茫碧海。

小環試探問道:“大公子覺得方才那人的話是否可信?”

“不可信。”

小環驚怒:“大膽,他竟敢欺騙大公子。”

“他沒有騙我。”

小環一怔:“那大公子的意思是……”

“我了解司南,他和酒酒是在逃亡,船一旦靠岸,他不會留下這些人的性命。現在,他們都還活著。”

小環被稍稍一提點,恍然大悟:“是有人保住了他們的性命,這個人是溫姑娘?”

“隻有將他們變得‘有用’,司南的刀下才會留人。”

“奴婢懂了。大公子的意思是,溫姑娘提出留下這些人,向大公子提供錯誤的情報。他的確是在幫大公子探聽消息,但聽到的,卻是二公子和溫姑娘故意叫他聽到的,借此來誤導大公子,為他們爭取更多逃跑的時間。”

傅儘歡沒說話了,他一旦不說話,就代表是默認。

小環心中驚詫不已。驚得是溫酒酒用此法保住船員的性命,又誤導大公子,簡直是一箭雙雕,而大公子熟知他們二人的性子,慧眼如炬,居然一眼就能看穿他們的小把戲。

大船靠岸後,傅司南逼著船員啟動船隻返航,待他們遠走,兩人才相攜著離開碼頭。

路上行人匆匆與他們擦肩而過,時不時投來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們二人。溫酒酒與傅司南皆是一身華貴的衣料,一看就是出身不凡,此地偏遠,鮮少有這樣富貴人家的子弟走動。

傅司南的目光落在溫酒酒背著的小包裹上,朝她伸出手:“酒酒,拿來,我替你背。”

這個小包裹溫酒酒出門就帶上了,一路上都不舍得撒手。

溫酒酒見他神色如常,似乎已經沒

有暈船之症,又想著什麼都不懂的傅司南,離了伏魔島,就好比沒有翅膀的鳥兒,放下心來,將包裹丟給了他。

傅司南掂了掂:“竟有些沉,都是些什麼好寶貝?”說著,他伸手去解包裹。

溫酒酒連忙抓住他的手,小聲道:“這些都是咱們吃飯的家夥,財不外露,免得叫人打劫了去。”

“何為打劫?”傅司南神色惘然。

“包裹裡都是我帶出來的首飾,這些東西可換成銀錢,帶在身上,以後咱們行走江湖就吃穿不愁了。但若叫彆人瞧見了,起了歹心,將咱們這些東西都搶了過去,此為劫財。”

傅司南登時目露凶煞之色:“有我在,我看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搶。”

紅衣少年恣意張揚,眉眼被夕陽的餘輝勾勒出三分豔色。溫酒酒心神一動,突然湊到他身前,盯住了他,眼中瀉出戲謔之色:“似二哥哥這般好看的,如若被人瞧中,搶了回去,做壓寨夫君,便是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