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1 / 2)

溫酒酒拿了房間的號牌,與傅司南一前一後往樓上走去。上樓梯的時候,她往客棧門口的方向瞧了瞧,眼底略帶幾分深意。

二兩銀子一晚的上房,裝修得豪華精致,屋中不僅有臥寢,還設了一個小書房,書架子上擺滿各種傳奇話本,用來給客人打發無聊的時間。

熏爐中燃著幽香,夜風穿透碧色的紗窗,帶起嫋嫋煙霧,風裡滿是沁人的香氣。

為了照顧不同客人對光線的喜好,屋內準備了琉璃燈和蠟燭兩種照明之物,燈火隻點了三分之一。溫酒酒從托座上拿起燈燭,將剩下的琉璃燈都點燃了,霎時間,滿室灼亮。

待她轉身,傅司南不知何時立於她身後,目光灼灼將她盯著,眼睛比她麵前的燈還要亮。

溫酒酒險些撞上他的胸膛。

“二哥哥。”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傅司南眼底的光芒瞬間黯了下去,他道:“你彆怕,我不碰你,不用離我這麼遠。”

他們二人同吃同住,親密無間,看似是神仙眷侶,隻有傅司南能感覺得出來,溫酒酒一路上在刻意回避著他。

溫酒酒心頭一凜,腦海中快速想著應對之策,眼神溫溫軟軟的,口中道歉:“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都知道,此事原是大哥不對,與你無關。”傅司南的聲音是溫酒酒從未聽過的溫柔。

溫酒酒訝然抬頭:“你都知道了?”

傅司南微微點了下腦袋:“我聽見你說夢話了。”

他們下船的第一個晚上,溫酒酒睡得不安穩,他也睡得並不安穩。習武之人稍有風吹草動,都會被驚醒,況且溫酒酒還說了一晚的胡話。一晚她都在喊傅儘歡的名字,咬牙切齒,撕心裂肺,明明怕得不行,又恨不得將這個名字嚼爛在唇齒間。

翌日溫酒酒看他的眼神,總是怪怪的,似乎在顧忌著什麼,眼底深處隱隱藏著幾分恐懼。傅司南本來想不通,在照鏡子時,看到鏡中那張和傅儘歡一模一樣的臉,他一下子都明白了過來。

那一瞬間,他甚至痛恨自己有著和傅儘歡一模一樣的臉。有時候看著這張臉,就連自己都分不清和傅儘歡的區彆,更彆說溫酒酒了。傅儘歡

對溫酒酒行如此禽獸之事,他亦無顏頂著這張臉,去強迫溫酒酒回憶起那不堪的一幕。

反正人已經跟著他跑出來了,遲早都是他的,不在乎這熱乎乎的一口,不如再等等,等她慢慢忘了這件事。

溫酒酒聽傅司南說自己說了一宿的胡話,心臟差點嚇得從肚子裡蹦了出來,幸而她入戲太深,在夢裡也是對傅儘歡恨得牙癢癢,並未泄露出什麼。

她從前沒有說夢話的習慣,定是近日奔波勞累導致,也多虧這番夢話,誤打誤撞,幫了她一回,至少在短時間內,傅司南對著她是不會再動那些禽獸的念頭了。

“好了,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傅司南見她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抬起手,眼睛彎彎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篤篤篤”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傅司南走過去,打開屋門。門口站著客棧裡的夥計,傅司南記得他,他先前還進來給房間添了熏香。

“何事?”傅司南問。

“小店免費給二位提供一壺桂花釀,還請二位笑納。”夥計遞出手中的托盤。

傅司南正欲將他趕走,溫酒酒上前,搶先一步從托盤裡取走桂花釀,笑道:“多謝了。”

傅司南合起屋門。

溫酒酒在桌前桌下,拿了兩個空杯盞:“正巧我渴了,二哥哥,陪我小酌幾杯吧。”

傅司南笑道:“我倒忘了,你是個小酒鬼,大哥收藏的那些梨花白,就為著跟我吵架,全被你糟蹋了。”

“你還說,那次是你不對。”溫酒酒捏住他的雙頰,跟揉麵團似的,泄憤地揉了兩下。

傅司南扒開她的手:“我明明記得是你無理取鬨。”

“胡說,是你惹我生氣,那時我在你心底,連湯圓都比不上。”溫酒酒說著說著,不由得眼角泛紅,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樣。

“好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樣,我先自罰三杯。”傅司南對她向來是毫無抵抗,她一委屈,他就心軟了。

這些日子他成長了許多,也學到了很多,回想起當日,他不得不承認,溫酒酒有幾分說的是對的,那時他把溫酒酒當做像湯圓一樣的寵物,喜歡,就捧在手心裡,不順遂心意,便隨意處置。他心中略有幾分心虛,自己提出罰酒,希望能快點

跳過這個話題。

溫酒酒求之不得,她連忙斟滿三杯,遞給傅司南,雙眼亮晶晶地將他盯著:“這是桂花釀,酒勁不大,以二哥哥的酒量,三百杯都不在話下。”

“少奉承我,就三杯。”傅司南暗中道了一句“鬼丫頭”,將三杯一飲而儘。溫酒酒跟著他逃出伏魔島後,性子活潑了許多,他很高興見到這樣活潑快樂的溫酒酒,今日這三杯就當是慶祝他們兩個從此過上逍遙快活的生活。

桂花釀如溫酒酒所言,不烈,口感微甜,酒氣中漫著濃烈的桂花香。傅司南三杯酒下肚後,不知怎麼的,好似一口氣飲了三壇烈酒,不僅頭重腳輕,眼皮也仿佛墜了千斤巨石。

他努力地睜著眼睛,看向溫酒酒。

溫酒酒湊近了他,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焦灼道:“二哥哥,二哥哥你怎麼了,二哥哥你彆嚇我。”

傅司南睜大著眼睛,溫酒酒的影子越來越模糊,聲音也越來越小,接著,鋪天蓋地的黑暗席卷而來,徹底吞沒他的意識。

“二哥哥!”溫酒酒試了試他頸側的脈搏,確認正常,放下心來,口中喃喃道,“怎麼這麼快就醉了,沒勁。”

她往門口的方向瞥了瞥,用手扶著額頭,奇怪道:“我怎麼也暈了,我才喝一杯,怎麼這麼暈。”

說著,她緩緩趴在了桌子上,再沒了動靜。

片刻後,屋門傳來“嘎吱”一聲,被人推開,鬼鬼祟祟摸進來兩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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