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1 / 2)

夜色已深,除了巡邏的侍衛,和守在暗中以防突發情況的神箭手,大多數人都差不多睡下了。廚房的院子還亮堂著,仆婦們在給葉蝶衣準備夜宵。

傅司南抱著溫酒酒,跳到院子裡的一棵樹上,隱藏起兩人的身形。

被蝴蝶山莊委以重任,保護著各大門派公子們安全的神箭手,瞧見了二人,也隻當沒看見,他們隻負責山莊的安危,隻要不危及蝴蝶山莊,他們都會視而不見,這兩位明顯是在花前月下,打情罵俏。

溫酒酒在樹上坐好,好奇問:“做什麼?”

“噓。”傅司南比了個噤聲的動作。月光從枝葉的縫隙間灑下來,落在他的黑色長睫上,泛著點點銀光,叫溫酒酒看得不由得呆了一瞬。

仆婦們捧著木托盤從廚房裡走了出來,邊走邊八卦道:“咱們這位大小姐,茶不思飯不想好久了,怎麼近日跟變了個人似的,胃口好了,腰身也眼見著也粗了兩圈。”

“還不是招親大會鬨的。馬上就能覓得心儀的夫婿,當然心情好了。”

“怎麼聽你的意思,大小姐有心上人了?”

“你可真是個木頭,咱們大小姐上次回來後,心事重重的那副模樣可不就是有了心上人,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次招親大會上咱們就能見到大小姐的那位心上人了。”

“大小姐這般人品相貌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子有這樣的好福氣,得了大小姐的青睞。”

“走吧,夜宵都快涼了,快點。”

兩人說著便走遠了,待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院口,樹上的傅司南跳了下去,入了廚房,過了一會兒,他拿著個托盤,再次跳到樹上。

溫酒酒鼻端嗅到了一股濃烈的香氣:“好香啊,都有什麼吃的?”

有蜜汁醬鴨,切成薄片,用醬汁一滾,鮮香可口;還有炸雞腿、醬香豬蹄、燕窩粥、金絲餅、黃金玉米烙……看得溫酒酒不禁咂舌,驚訝於這位江湖第一美人的食量,更驚訝於傅司南的手速,才這麼會兒就拿了這麼多,不會是整個廚房都被他搬空了吧?

“怎麼了?”他見溫酒酒遲遲沒有動作,溫聲問道。

“會胖。”溫酒酒憋了許久,終於憋出一句。

“不怕。

”他用筷子夾起一塊醬鴨,抵到溫酒酒唇邊,“你太瘦了,抱著硌手。”

溫酒酒:“……”

溫酒酒哪裡抵得住這樣的誘惑,立時將發胖等念頭拋之腦後,張口咬住醬鴨,她用筷子也夾了一片,遞給傅司南:“你也吃。”

傅司南扭過腦袋:“我不餓。”

“吃嘛吃嘛,一起吃才香。”溫酒酒怕他乾看著自己吃,獸性大發,想“吃”起自己來,不如拿美食堵住他的嘴。

傅司南隻好陪著她一起吃。他吃飯的動作慢條斯理的,那是一種骨子裡透出的優雅,哪怕是坐在樹上進食,也尊貴得像一個帝王。

“葉大小姐的夥食真不錯,蝴蝶山莊太有錢了,連宵夜都吃得這麼奢侈。”溫酒酒想起了自己口袋裡藏得那些銀票,她給了傅司南一千兩,自己隻剩下一千多兩,路上花了一些,剩下的還不夠葉蝶衣一個月的夜宵。

“這一路上吃得不好?”他目光微動,似乎想起了什麼。

“馬馬虎虎,你也知道,咱們現在窮得很,銀子得留著,不能亂花。”傅司南還好,等傅儘歡氣消了,接他回去,他就不必再過苦日子。她不同,她不願與雙生子再走一遍原劇情,是不可能再回去的,銀子當然要省著點花。

“以後不會了。”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溫酒酒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兩人坐在樹上,開開心心地互相喂食,從枝葉間灑落下來的銀色月光,勾勒出傅司南溫柔的眉眼,溫酒酒突然發現,這樣的他似乎沒有那麼叫人畏懼,反而無端對他心生出一股親近之感。

二人擔心仆婦們發現廚房的食物不見,趕在她們回來之前,離開了廚房。

放縱的後果是溫酒酒吃得過飽,有些撐得慌了,她想消消食,順便再碰碰運氣,偏偏甩不掉身後這個尾巴。傅司南奇奇怪怪的,也不說話,一直在看她。

溫酒酒擔心他沒有打消那些念頭,隻好委婉地表示自己想回去睡覺了。

傅司南停下腳步,微微頷首,“唔”了一聲。

溫酒酒:唔是什麼意思?

夜風徐徐,送來淡雅的荷香,月光映在水麵,銀光碎了一湖。傅司南的目光凝於她的耳垂上,突然道:“耳璫不見了。”

溫酒酒抬

手,摸了摸雙耳,右邊的耳垂上果然少了一隻耳墜。

“許是方才在路上丟的。”她說,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算了,也不值錢。”

“送你一個值錢的。”他唇角彎了彎,朝她走近,抬起手,快速在她的耳垂上扣了一個綴著紅色寶石的耳釘,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不許當掉。”

耳釘扣在耳垂上有些緊,叫她生出一股被禁錮的感覺,溫酒酒皺了皺眉頭:“從哪來的?”

“島上帶出來的。”

溫酒酒回想了一下,傅司南的確帶了個包裹,那個包裹他寶貝得緊,一路上都沒丟。

等她回去就摘下來,她不喜歡這種被禁錮的感覺。

“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見,二哥哥。”溫酒酒乖巧地仰起頭來,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他“嗯”了一聲,目送著溫酒酒離開,待溫酒酒的背影消失在月色的儘頭,他舉起右手,攤開掌心,掌心處躺著一枚銀色的流蘇耳墜,這枚耳墜顯然與溫酒酒左耳剩下的那隻是一對。

他收攏五指,微微用力,那隻銀色的耳墜霎時間化作細碎的齏粉,從他的指縫間緩緩滑下。

月色籠罩著湖上的蓮葉,也籠著他的眉眼,方才眉眼堆滿的溫柔好似是誰的錯覺,不見半分蹤影。傅儘歡眼底凝著一片陰鬱,冷冰冰地望著溫酒酒離去的方向。

“算你乖巧,酒酒。”他抽出腰間的折扇,緩緩展開,看著扇麵上的圖案,想起他方才親吻溫酒酒時,她生澀的反應。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美麗,狡猾,同時又青澀、稚嫩。

很好,她沒有背著他做壞事。他沒有得到的,他的笨弟弟同樣也沒有得到。

傅儘歡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嘴角,慢吞吞地往回走。

路上,小環左右張望,飛快地朝傅儘歡走來,微微欠身,小聲道:“大公子,我們的人都已經安插完畢,明天可照計劃行事。”

溫酒酒踩著細碎的月光,邊走,邊拿手去解耳垂上的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