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1 / 2)

第三日下了場雨。

天還沒亮就嘩啦啦地下著,溫酒酒醒來時,窗外雨勢已經小了一些,庭院中的低窪處積了不少泥水,濕噠噠的。

這樣的天氣溫酒酒是不大想出門的。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溫酒酒坐在窗畔,涼風夾雜著細雨撲麵而來,叫人打心底裡生出一分蕭瑟荒寂之感。

傅儘歡踏進屋內,見到的便是溫酒酒這副無精打采坐在窗前聽雨的樣子。

他聽溫酒酒說想聽雨打芭蕉,給她特意換了一個住處,窗外剛好有棵芭蕉樹,雨聲淅瀝瀝地打在芭蕉葉上。

傅儘歡凝神細聽了一會兒。

溫酒酒聽見傅儘歡的腳步聲,站起身來,很親密自然地用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自己掛在他身上:“今日我不想出門。”

傅儘歡“嗯”了一聲。

“你給我畫幅小像。”她歪了歪腦袋,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叫傅儘歡心動的笑容,“情人眼裡出西施,我想知道,我在你的眼中是什麼樣子。”

傅儘歡是會畫畫的。

溫酒酒在他的屋裡見過他的畫。

雙生子文武雙全,傅司南浮躁些,隻練出一手狂放不羈的狂草,傅儘歡琴棋書畫都有所涉獵。溫酒酒研究過他屋裡的那幅畫,畫功還是不錯的。

畫一個人,就要觀察對方的神態,先刻入心底,再呈現在畫上。

她要傅儘歡深深地將她刻進心底,她在他心中的樣子越是美好,毀去時,越是於心不忍,痛苦煎熬。

傅儘歡答應過溫酒酒,要嬌縱她這七日。片刻後,侍女呈上畫具。

溫酒酒在窗前坐好,用手支著腦袋,笑盈盈地看著他,嬌俏中帶了點嫵媚,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淋漓儘致地呈現在她的身上。

那樣鮮活又攝人心魄的美麗。

“做了人偶,我就不會笑了,儘歡哥哥要記得,畫出我笑的樣子,不好看我可是會生氣的。”

傅儘歡拿著畫筆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墨汁從筆尖墜下,緩緩在紙上暈開。

他揉碎了紙團。

綿綿的秋雨,下了大半天也沒有要停的樣子。一封急報,在快馬的加持下,送進了神劍山莊。

蘇野打開密信,信上寥寥數語,隨著密信而來

的,還有兩幅畫。畫上分彆是一男一女。

蘇野將畫合起,似乎歎息了一聲:“跑了這麼久,沒想到你還是落回了他的手中。”

“少莊主說的是何人?”旁邊的黑衣侍從問道。

“飛星,取筆墨。”蘇野並未答他的話,吩咐了一句。

名喚飛星的侍從將筆墨紙硯等物取來,蘇野持筆,筆走龍蛇,寫了一封信,交予飛星:“想個辦法,將此信交給這畫上的姑娘,務必記住,需親手交給她,不可叫他人察覺。”

飛星走後,一名黑衣女子走了進來:“少莊主,天海幫來人了。”

這女子身著男裝,頭發紮成一個高馬尾,麵容與飛星有七分相似,名喚纖雲,與飛星是一對親姐弟。他們兩個都是蘇野的侍從,平時行事作風極為冷酷,蘇野卻撞見過他們兩個私下打打鬨鬨的樣子,與尋常百姓家的姐弟彆無二致。

“少莊主?”纖雲見蘇野麵上的失落之色一閃而逝,雙眼失神地盯著她的麵頰,不知在想些什麼,出聲提醒道。

“叫他進來。”蘇野回神,抓著座椅扶手的五指驟然收緊力道。

過了一會兒,一名藍衣青年踏進廳內,對蘇野拱了拱手:“在下天海幫淩致,見過蘇少莊主。”

“不必多禮。”

“淩致此次是受大小姐之托前來,想要同蘇少莊主討一個人。大小姐說,與蘇少莊主的合作甚是愉快,如今各取所需,還望蘇少莊主開個條件,將天海幫的大少爺淩天成早日歸還給天海幫。”

蘇野和淩絲桐從海上逃生後,淩絲桐幫助蘇野瞞過武功儘廢的真相,蘇野也傾力襄助淩絲桐在天海幫立足。

有神劍山莊的扶持,淩絲桐很快在輕視她的天海幫站穩腳跟。

沒過多久,天海幫幫主身患中風,主母中毒而亡,長子淩天成在參加蝴蝶山莊的招親大會途中不知所蹤,淩絲桐借助蘇野的力量,順勢收服天海幫的大部分勢力,儼然已成天海幫真正的主人。

她倒也聰明,知道蘇野並非好相與的,得勢後,暗中將蘇野安插在天海幫的棋子一一拔除,自己躲在天海幫不出門。

隻是天海幫還有些老頑固,執意要擁立長子淩天成做幫主,淩天成一日不除,淩絲桐便寢食難安

。淩天成在蘇野的手裡,淩絲桐想儘辦法刺殺他,都被蘇野識破。

蘇野抓著淩天成不放,就等於捏住她的軟肋,叫她日日不得安心,這才派自己的心腹前來,想光明正大地與蘇野談一談條件。

蘇野皮笑肉不笑道:“這話說得實在沒理,淩天成是天海幫的大少爺,怎麼會與我神劍山莊扯上乾係?”

“蘇少莊主這是不認了?”淩致臉色一變。

“沒做過的事如何認。”蘇野攤開手,聳了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