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 120 章(1 / 2)

傅儘歡擔心蘇野在暗中窺伺,會對溫酒酒出手,決定親自護送。翌日一早,天色微亮,溫酒酒同傅儘歡一同離開。

晨光熹微,一輛馬車碾過細碎的石子,朝著遠方駛去。

突然,“叮”的一聲,一支飛箭穿過晨霧,釘在了車壁的一側。

馬車停了下來,車前的駿馬揚起前蹄,發出一聲嘶鳴,提醒著車內主人危險的來臨。

接著,飛箭如蝗,從四麵八方射出,織成一片銀光,將馬車包裹。

轟然一聲,車廂被強大的掌力震開,裂開的碎片擋住了那些飛射而來的箭支。

傅儘歡抱著溫酒酒,縱身掠入一旁。他將她護在身後,抬手從腰側抽出一把軟劍,揮出一道強大的劍氣。

草叢裡傳來數聲慘呼,漫天的箭雨驟然而止。傅儘歡和溫酒酒麵前的地上,無數箭支淩亂地堆在一起。

傅儘歡一劍掃開箭支,凝神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鞋底踩著草尖的聲音入了傅儘歡的耳中。

片刻後,碧色的草叢後掠出數道黑影,朝著傅儘歡和溫酒酒圍攏而來。

溫酒酒驚呼:“小心左側。”

傅儘歡一劍朝著左側劈下,帶起一團噴濺的血霧,血點沾上他白色的袖擺,被風拂到溫酒酒跟前,帶來一絲腥氣。

溫酒酒彎身撿起一把劍,握在手裡。這些殺手從衣著來看,倒不像是神劍山莊的人。

神思輾轉間,又有數名殺手靠近二人。

溫酒酒握緊長劍,劍尖直挑一人咽喉,直接割破了那人的喉嚨。溫熱的血珠濺到她的手背上,燙得她的手腕抖了一下。

傅儘歡察覺到她的異常,一手握劍,一手抓住她的手,摸到她手背上的血跡,他怔愣一瞬,低聲道:“你不必動手,這些事我來做就好。”

溫酒酒深吸一口氣:“我總有一個人要麵對這些的時候。”

傅儘歡默了默,道:“那我們一起殺出去。”

兩人身邊倒下來的屍體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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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酒酒也沒有好多少,她的手背和臉上都沾了黏糊糊的血跡,鼻端蒙著一層濃烈的腥氣。

溫酒酒皺了皺鼻子,她似乎越來越適應這個世界,從前連殺雞也不敢,現在殺人居然麵不改色。

手起劍落,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倒在她的劍下。

那些殺手見不敵他二人,撤了劍,退了回去,各自從袖中摸出一隻鈴鐺扔了出來。

鈴聲交錯,無數刀光劍影紛至遝來。

溫酒酒麵色驟變。

鈴聲會乾擾傅儘歡的判斷,殺手是有備而來。她繞到傅儘歡身前,挽出一道劍花。

雜亂的劍影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如疾風般掠至傅儘歡的身後,一掌拍向他的肩頭。

“傅儘歡,身後!”溫酒酒提醒道。

然而那人的動作太快,即便是傅儘歡這樣的高手,有溫酒酒的提醒,也未能躲開。

他硬生生挨了一掌,耳尖微動,側耳聽到劍刃裹挾著風聲,朝著溫酒酒劈下,溫酒酒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他這邊,顯然來不及避讓。

他當機立斷,一躍而起,將溫酒酒抱在懷中,就地一滾,躲開漫天的劍光。

劍氣化作天羅地網,將他二人罩在其中。

傅儘歡抱著溫酒酒滾動著,身後白衣被劍光撕裂,添了無數道細碎的血口。

腥紅的血絲瞬時浸透了他的薄衫。

“傅儘歡。”溫酒酒抬起頭來,見他麵上血色驟失,登時心神大亂,急急喚了一聲。

“無礙。”傅儘歡咽下喉中腥氣,勉強露出一抹笑容。

“丟臉。”一聲冷喝自二人身後響起,傅儘歡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溫酒酒循著聲源處望去。

隻見不遠處立了個黑袍男子,約莫四十多歲的樣子,儘管風霜染上他的雙鬢,使他這張麵龐看起來不再年輕,也依稀能從五官窺見年輕時的幾分風采。

方才就是他打了傅儘歡一掌。

這世上能打得傅儘歡毫無還手之力的,隻有傅南霜和穆流川二人,自從敗退傅南霜後,穆流川再未踏出過蒼穹山一步,除了教教幾個弟子武功,已不過問江湖事已久。

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會是穆流川。

果然,傅儘歡低低地喚了一聲:“父親。”

傅南霜雙目冷冷盯著二人,用力地甩了一下袖子,怒罵:“廢物,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溫酒酒察覺到,自從傅儘歡認出傅南霜後,身體緊繃了些許,鎖住她腰身的雙臂,也收緊了幾分力道。

他儘量用自己高大的身軀,將溫酒酒罩在懷中。

“看看你這個樣子,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傅南霜怎麼就教出你這個沒出息的兒子!”傅南霜見他雙眼覆著白綾,渾身都是刀傷劍傷,不見半點烈火教冷血魔頭的影子,麵色一片鐵青,“現在更是枉顧自己親弟弟的性命,違抗我的命令,與這個小妖女一同私奔。傅儘歡,你的翅膀硬了,以為我真的不敢連你一起殺!”

“儘歡不敢,收到父親的密信後,儘歡已打算動身前往烈火教謁見父親。”傅儘歡狼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依舊用自己身體擋住溫酒酒的身影,“隻是尚有要事未處理,耽誤了行程,父親莫怪,待儘歡將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立刻向父親賠罪。”

傅南霜冷笑一聲:“你能有什麼要事?你滿腦子都是麵前這個小妖女,哪裡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傅南霜說著,陰鷙的雙眼掃向溫酒酒。

溫酒酒當初是他捉回去給他們兄弟二人做練武容器的,誰知他們兄弟兩個會被她迷得團團轉。若隻是如此,頂多是沉淪女色,再多送他們幾個女人便是,偏他們兩個學什麼癡情種,為她兄弟鬩牆,尋死覓活。

此刻他見溫酒酒站在傅儘歡身後,素衣墨發,不施半點粉黛,卻依舊擋不住滿身的豔色,簡直就是天生的狐狸相,也難怪他兩個冷血無情的兒子,會被她勾得魂魄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