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 122 章(1 / 2)

剩下的水,都被溫酒酒用來擦臉了。血跡凝固在臉上,緊繃繃的,一點也不舒服。

大不了水沒了再找守衛要點,憑著她的三寸不爛之舌,還有雙生子的身份,要點清水還是很容易的。

傅司南一直昏迷未醒。

傅儘歡坐在他身邊,閉著眼睛打坐調息。

溫酒酒有傅儘歡護著,沒受半點傷,隻需休息一會兒就好。她占著石床剩下的空間,胳膊枕著腦袋,小憩著。

意識模模糊糊間,聽著門外有人說話:“打開。”

“左護法,這……”侍衛為難。

“我隻是給他們送點吃的,說幾句話就走。他們幾個進來一直沒有進食,難不成你們想餓死教主繼承人?”左護法溫柔的聲音暗含著一絲上位者的威嚴。

“不敢,左護法請。”侍衛解下腰間鑰匙,打開鐵門。傅司南雖受重刑,但教主繼承人的身份並未除去,或許等教主氣消了,就會放他們兩個出去,畢竟這兩位都是教主的親生兒子。

溫酒酒睜開眼睛,望向傅儘歡。傅儘歡也睜開了眼睛,油燈的光暈從他身後透過來,掩去他臉上的表情。

左護法拎著食盒走了進來。

傅儘歡起身下床:“左護法。”

左護法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悠然道:“看大公子的樣子,是已無大礙了,連眼疾都痊愈了,可喜可賀。”

“多虧父親手下留情。”

左護法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石床上至今沒醒的傅司南。傅南霜的確是偏心了點,雙生子都是他的兒子,對傅儘歡尚留些情麵,對傅司南卻是下了狠手。

“餓了吧,我帶了點吃的,先填飽肚子再說。”左護法打開食盒。

傅儘歡端起食盒內唯一的一碗骨頭湯,遞給溫酒酒:“酒酒。”

左護法打開折扇,掩去半張臉,笑道:“大公子這副溫柔款款的模樣,倒是與從前的冷漠無情判若兩人,都說大公子將來會是這天下第一高手,我看溫姑娘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竟能降服大公子這樣的大魔頭。”

溫酒酒知道左護法是個喜歡打趣的人設,本性並不壞,不理會他的話,將湯推了回去:“這碗湯還是留給司南吧。”

傅司南昏著,隻能吃些湯湯水水。

傅儘歡頷首,端著湯碗,坐在床畔,一勺一勺喂著傅司南喝下。

左護法望著燭光裡的溫酒酒,心神微動:“聽聞溫姑娘出身蒼穹派?”

溫酒酒不置可否,瞧了瞧門口,將嗓音壓低了些:“左護法在這教中位高權重,如今兩位公子失勢,左護法親自來送這頓飯,恐怕不是表麵這麼簡單吧。”

“在下的確有重要的話要和大公子說。”左護法的聲音也低了幾分。

“左護法請說。”傅儘歡道。

“大公子可知教主為何急召你們二人?”

傅儘歡搖頭:“先前以為是為了酒酒一事,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

假如目的在於溫酒酒,傅南霜不會輕易鬆口,放過溫酒酒,還將他們關在一起。

“幾日前,教主收到一封匿名信,看完這封信後,教主就變得異常了。”左護法臉上的笑容稍斂,說起這封信,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左護法可知信的內容?”

“除了教主,沒人看過信的內容。不過那信中還有一物,聽貼身伺候教主的小廝說,好像是一塊玉佩。”左護法歎氣,“隻知此事與兩位公子有關,恐怕不能輕易善了,在下言儘於此,大公子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多謝左護法告知,儘歡記下了。”傅儘歡的目光凝於傅司南蒼白的麵頰上,不可察覺地皺了一下眉頭。

傅南霜對他們兄弟二人一向苛刻,從前在島上訓練時,也經曆過九死一生。但虎毒不食子,傅南霜對他們再嚴厲苛刻,也不曾真正要過他們的性命。

左護法走後,傅儘歡與溫酒酒將他帶來的食物都解決了。

油燈光芒漸弱,大片的陰影覆下來,光芒照不到的角落裡,鑽出來一隻肥碩的老鼠,偷偷吃著二人留下來的食物殘渣。

傅儘歡坐在傅司南的身側,隔著幽幽燈影,與溫酒酒對視著,眼底裡翻湧著奇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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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他雖是父子關係,從小到大相處的時間卻是不多,他的心思我實在猜不到,更猜不出到底是什麼樣的內容能惹得他雷霆大怒,不惜對司南下了這樣的毒手。”

傅司南會中離魂草,也出乎溫酒酒的意料。原書裡根本沒有這一茬。

“酒酒,昨日你與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傅儘歡突然換了話題。

“什麼?”

“你說,等此事了結……”

“我隨口說的,不必當真。”溫酒酒彆扭地背過身去,打斷他的話,雙頰微微發熱。

昨日傅儘歡危在旦夕,她所說的話,都未經過深思熟慮,就連那個吻,也是沒有深思熟慮的結果。

“可我當真了。”燈影覆在傅儘歡的眼底,一片黯然。

溫酒酒抱住雙膝的背影,僵了一瞬。

片刻後,傅儘歡低低的聲音在溫酒酒身後響起:“酒酒,我恐怕要食言了。”

溫酒酒下意識的問道:“哪一句?”

傅儘歡苦笑:“我與司南這回恐不能活著走出烈火教了,但你放心,就算拚了我這條性命,我也會保你周全。待你離開這裡,便可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若你不嫌棄我們二人,每年清明記得來我們墳頭燒一炷香,讓我瞧瞧你,解一解相思之苦。”

溫酒酒心口窒了窒:“你要如何保我周全?”

傅儘歡沒再出聲,他的眸光變得極其溫柔,深深地將她望著,似乎怎麼也望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