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醫學盛會(上)(捉蟲完畢)(1 / 2)

魯國這一變,誰也沒想到。

傳聞,秦皇聽見這消息的時候,在皇宮裡打爛了好幾個從禹國傳過去的琉璃杯子。

畢竟秦國跟楚國打了這麼久,也沒見搶過去十三城——他們隻搶了楚國十座城,最後還被搶了回去。

魯國太弱了!怎麼就這麼弱呢!明明說好一起打楚國,結果搞內鬥去了,內鬥你搞就搞吧,你彆把城搞丟了啊?!

還有燕國,平常看著懨懨的,兩邊還有盟約,秦國的戰策是要攻打楚國,所以對燕國並不責難,誰知道,背地裡卻被捅了一刀。

被捅刀子了,也不敢直接像對付楚國那般,對付燕國,因為燕人也有鐵。

若說禹人最近煉製出來的鋼鐵是極品,那燕國的,也算是良品,且燕國人素來有蠻人的稱呼,打起仗來不要命,敢拚國的那種。

燕人,性子多執拗,瘋子多。

秦皇已經不相信燕國了,畢竟已經被背叛了一次,還跟楚國結成了聯盟,他現在就怕燕國跟楚國合起來瓜分秦國。

——他娘的,這叫什麼事情啊!明明之前,秦國還是占據上風的一方,結果短短幾日,就被人轄製住了。

這時候,他就算是再罵魯國,也是想去拉攏的。隻要魯國對準楚國,那楚國就不敢跟燕國亂來。

他想,若是有必要,他可以借兵給魯國,將邊境十三城拿回來。

於是一群人就在那裡商量對策,秦國的官員就道:“想來,邊境十三城就算到了禹國的手裡,也不會乖乖的任人宰割。”

他們在楚國十城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順利,楚國十城裡,幾乎天天都有人出來搞破壞。

打江山容易,但是守江山,就難了。

卻也有人猶豫,“我們於楚國,是常年的壓迫,楚國早已被壓迫許久,所以,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跟我們作戰,舍棄全程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你們忘記了嗎?楚國的曉城,就被一把火燒光了。”

沒錯,這次秦楚大戰,還發生了一件慘絕人寰的事情。

秦國在占據楚國的時候,秦皇也知道,不能對哀兵太過,否則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所以在帶兵進城的時候,也極力吩咐戰士們不要做的太過,女人不能碰,老人不能殺,孩童不能踐踏,儘量和平交接。

但誰知,楚人堅決,跟燕國那群瘋子也差不多了。直接一把火,將城給燒了,大火焚燒了半個月,死的人數不勝數,一群人抱著死心,大唱楚歌。

那一唱,將剩下不想死的人腳步也唱停了,國破家何在,死也要死在楚國。

“被欺負的狠了,又沒有自救的能力,便隻有用軀體來獻祭給自己的家鄉。”,這是楚人的傳統。

楚人信巫。信神靈保佑自己。尤其是曉城,對巫的信任大過對人的信任。這些人,在走投無路之時,隻能以死去投奔他們的巫。

“愚昧至極。”,那秦國的官員就道,“不過,這卻是個好法子。”

他道:“據臣所知,魯國邊境十三城,因為地處太陰山西,群山環繞,世世代代信奉山神,在他們眼裡,他們靠山吃山,都是山神給予。”

“若是,山神需要他們獻祭呢?”

秦皇便大笑出聲,道:“好——好——好,愛卿所言甚是,禹國那個靠著奇淫巧技登上皇太女之位的神女,不知道跟魯國山神所比,魯人更加相信誰呢?”

……

“自然是皇太女殿下。”

魯國邊境十三城的黎城裡,一個來自禹國,自稱是赤腳大夫,被當地村莊的魯人稱做是遊醫的年輕人道:“皇太女殿下是天老爺的閨女,你們的山神,是管山的。”

“山神在皇太女殿下麵前,就是在天上,也是要喚她一句公主殿下。”

他表情認真,一邊給人治病,一邊道:“而且,你們的山神跟皇太女殿下的關係應該還不錯——不然,皇太女殿下怎麼會派我來這裡呢?”

這個人已經來一年了,給這附近的人都看過病,平常沒少幫襯人。

他說出來的話,因為是大夫,具有一定的信任度,此時,大家正因為自己突然變成了禹國俘虜城而感到害怕,他是禹人,便被圍了起來。

鄉下地方,倒是沒有城裡民眾的激烈,隻是怕被征去當壯丁,怕加賦稅,怕來的官員太過凶殘。

對於他們這種小老百姓來說,隻要能夠安穩的活著,便是足夠好的。

且這是跟禹國交界的十三城啊,彆人不知道,他們還不知道嗎?禹國的皇太女殿下,是神仙,是個好神仙。

就說隔壁莊子裡的崔大爺,帶著孫子和兒子想去禹國鈴州討口吃的,結果路上遇見了雪崩,兒子沒救他,自己跑了,獨留下他和孫子兩人。

崔大爺當時差點沒活下去,還是禹人,給了他一口吃的,給了他地方住,還給了他那麼暖和的衣裳,讓他和孫子在一個叫做養殖場的地方活了下去。

——這事情是又逃回村子裡來接母親去的隔壁崔大說的,崔大跟崔大爺是鄰居,他逃去禹國後聽聞就在修路,每頓飯都有肉!

他當年走的時候,迫不得已沒帶走母親,如今有了能力,就回來接母親了,村裡的小夥子都被他叫走大半。

如今,越來越多的人去了禹國,皇太女殿下打不打過來,又有什麼用呢?

老人們倒是還希望,能就在他們村裡建一個養殖場的廠子,他們就不用去禹國,還能養活自己。

這些人苦日子過的久了,還問起遊醫:“——這日子,在皇太女殿下手裡,能過的更好嗎?”

遊醫保證,“會過的更好的,會的,皇太女殿下是天神老爺派下來拯救蒼生的,將來,我們不必背井離鄉,不用生離死彆,都能活的很好。”

一個老媼當場哭了起來,道:“我家的小子,就去了鈴州,他去之前跟我說,賺到了銀子就回來接我。”

“可是他現在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山神在上,皇太女殿下在上,老婦人求你們,一定要保佑我家的小子活著啊。”

同樣的話,還在其他的鄉下流傳,不過十三城城裡的人,就不是那般容易搞定的,四月中旬,禹國的兵駐紮到魯國後,就開始他們原本的兵力,期間還遭到了反抗,好在沈柳和顧溪橋早有準備,將人製服。

同時,顧家的顧溪橋被任命為新建的朝州主將,朝州,也就是魯國邊境十三城的新統稱。

他將會統管十三城的事情,直接跟禹國六州齊名。

一步登天,羨煞了多少人。自然,也有不少人說他跟皇太女殿下有一腿。

顧溪橋在巡防的時候,就見到不少人投來奇怪的目光。沈柳還勸他,“你好歹也辯解辯解,踏踏實實走出來的,卻被這般說成麵首,對你的名聲多不好。”

顧溪橋卻看了他一眼,繼續提著刀,去城裡挑那些刺頭去了。

玉珠兒就在旁邊看了眼沈柳,嗤笑道:“——沈柳啊,你不愧是木頭,什麼都不懂。”

她扯著調調,一把刀抗在肩上,道:“你怎麼就知道,這些話,是彆人傳出去的,而不是他顧溪橋自己呢?”

沈柳:“……”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變態不追究說他小白臉的罪過。

不過,接下來,就算是城裡盛傳顧溪橋是給皇太女殿下提鞋上位的,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殺人不眨眼,你私下說他沒關係,但你要是敢不聽話,那對不起了,你去挖一挖煤好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開煤礦。

煤礦沒人?

那就找人。先是丈量土地,然後強行清理出了隱在世家大族下麵的傭戶,對世家手段狠辣,絕不留情,搶了一大批糧食。

但是對城中百姓,卻不打不罵,直接讓人張貼禹字招賢令,隻要有人想做官,會做實事,就可以報名。

還有啊,朝州將會在十三個城池都會設下煤廠,吃不上的飯的就都去采煤,還讓大家去打聽打聽禹州的各個廠的待遇,凡是他們有的,朝州的百姓就都有。

於是,四月,朝州十三城有少許反抗,然後迎來了拳頭硬擊,再然後,各地就換了許多父母官,由禹國一批剛畢業的,傳聞是技術學院的學子們擔任,進入相互“了解”階段。

五月,煤場迅速開建,前麵搶來的糧食也各就各位,老實的世家呢,直接給甜頭,畢竟煤場需要的人和物多了,你老實,乖巧,朝廷就給你甜棗,不乖,就給你爆栗子,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坐不住了,就是那種忠貞不二的魯國人,也抵不住家裡其他人在耳邊天天念叨又有多少采煤的名額沒了。

再不投誠,就來不及了。

其實到這時候,還有很多人將信將疑:十三城裡,真的有煤礦?

結果到五月中旬,開始挖到煤的時候,就一個個的哭的不行:尼瑪,還真有。

然後,還沒開始建設煤場的人便開始翹首以盼:朝廷,怎麼還沒建到我們這裡呢?我們這裡很乖啊!

遊醫再去小山莊的時候,就有人拉著他的手,求著他道:“您回京都的時候,能不能跟皇太女殿下多說說。”

遊醫就很無奈,“我哪裡能見得到皇太女殿下呢?不過,你們放心,總會慢慢建到這裡來的。”

那老媼就還不放心,扯了扯遊醫的衣裳,小聲的道:“您不知道,這山神,也分支,我們這裡的山神美的哩——傳聞皇太女殿下是智美神,說不定跟我們山神是親戚關係哩。”

遊醫:“……”

行吧!

結果還沒告彆老婦人,就有一個穿著絲綢衣裳的人走到他麵前,道:“可是裘遠之大夫?”

裘遠之點頭,“這位公子,您找我有何事情?”

來人就連忙道:“某聽聞鄭大夫要回禹國……回京都去了?”

裘遠之點頭,“公子不知,七月初三,是我們禹國醫學院以及大夫們齊聚京都商討疑難雜症的時候,那天會有一個集會,會有於太醫和章先生一起為我們講解許多這些疑問,然後,還會將去年的新藥給我們發下來,以便讓我們更好的行醫。”

而且,如今除了朝州是新打下來的,還沒來得及搞平價藥鋪,其他的六州可都有了朝廷下麵的平價藥鋪。

他這一年都在朝州,自然也想將平價藥鋪開到朝州,而當初來朝州的人可不多,他這回回去,定然能拿到朝州平價藥鋪的名額。

所以才會這麼匆忙的就準備回了。

那穿絲綢的公子哥就道:“不瞞鄭大夫,我家也是世代行醫的,如今,朝州歸順了禹國朝廷,聽聞京都有醫師大會,便也想去看看。隻是,我畢竟沒去過京都,不知道能不能請鄭大夫代為引薦?”

裘遠之想了想,道:“你是哪家的?”

那人就笑道:“玉城白家。”

白家啊。那裘遠之知道了,這確實是世代行醫的醫者家,他就道:“既然你如今已經是禹國人,自然也能聽得醫術,不用代為引薦,隻要你們去了京都,說出自己的家世,能對的上先生們說的題目,便也能參與了。”

還有這回事?還要考?

看來找裘遠之是來對了。這穿絲綢的公子哥叫白蘇牙,是個相貌極好的年輕人,相貌好的人,總能討得一些便宜,裘遠之即便是男兒家,也願意跟他多說幾句話。

見他連答題也不知道,便一邊走一邊道:“那醫師大會,也不能誰去了,就讓進吧?可是隻給那些世家子弟進,對我們這些遊醫就不公平,於是便定了以醫術高低為通行證,你知道什麼是通行證吧?”

白蘇牙點頭,“知曉,這是禹國……咱們禹國的說法。”

裘遠之笑著道:“嗯,是咱們禹國的說法。”

“反正就是,去了之後,要考試的,你要是考進了,便能進,要是考不進,家世再顯赫,也不能進。”

這是刻入大家骨子裡的公平意識,是他們在醫學院的時候,就養出來的。

白蘇牙就感歎道:“我已經想到,京都的盛況了。”

確實是盛況,因為不僅僅是禹國的人,就是其他國的醫學之人,也都緊趕慢趕的前往禹國京都。

在回京都的路上,裘遠之和白蘇牙還碰見了來自晉國,燕國,齊國的人,那麼遠的地方,已經有不少人進入禹國邊境了。

到徐州的那天,白蘇牙還遇見了自己在秦國的好友,連忙上前打招呼,道:“沒想到你也來了。”

那人風塵仆仆,道:“如此盛會,凡是學醫,怎麼可能不去?要是不去,便是悔恨終身。”

如今,禹國的萬民醫學院,可是享譽杏林。誰不想親自跟醫聖和醫神見一麵,親自聽他們講學,再去聽一聽大家在各地發現的疑難雜症,萬一,自己家搞不定的問題,就搞定了呢?

再者,也有自信自己醫術的,想著跟禹國的大夫們比一比,要是能贏了禹國的聖手,那才是一夜盛名。

於是明明是禹國的醫術大會,卻震動了整個杏壇。這時,白蘇牙突然驚訝的道:“咦——那不是齊國的青竹大師嗎?”

青竹大師是個和尚,是齊國皇帝都信任的人,隻要有點什麼頭痛腦熱的,都要招青竹大師進宮給他看病。

見這種厲害的人都來了,白蘇牙更加慶幸自己花了大價錢,找到了裘遠之。他就回去跟裘遠之道:“我可以預見,這一次的大會,將會載入史冊。”

裘遠之便笑道:“今年是第一次,自然會載入史冊的,哎——到時候,白兄,你號召下你認識的人,記得幫我投投票。”

白蘇牙愣了下,問:“投什麼票?”

自然是投最美醫行者。

不過想到白蘇牙是個還不懂禹國醫學界的朝州人,他就耐心的解釋,“是商部的孫香大人親自策劃的一項賽事,由自己寫好自己這幾年所做的事情,然後交到商部,再由孫香大人在萬民廣場上張貼上榜,且她在廣場上放置了多個鎖了的箱籠,那箱籠隻有一個小口,隻要你認為榜上的人做了你覺得可以進入前十名的事情,就可以給他的箱籠裡投一文錢。”

裘遠之已經央求友人給自己寫了,友人前些日子來信說,他的票數還不少。

白蘇牙聽的一愣一愣,裘遠之就道:“白兄,如今你也已經是禹國人了,要多關注關注這些消息,禹國的萬民醫術報,也要訂購一份。”

又想起朝州如今還沒有報紙,歎氣道:“我也好久沒看報紙了,不知道京都醫學有沒有發生什麼其他的事情。”

“希望醫學報紙可以快點通往朝州。”

白蘇牙哎了一聲,正要跟裘遠之一起吃飯,就見青竹大師突然走了出去。

他小聲的跟裘遠之道:“你說,青竹大師怎麼來禹國了?”

裘遠之吃了一顆花生米,想了想,道:“不知道——不過,我倒是聽聞他們齊國的二皇子身子一直不好,青竹大師替他醫治多年不成,怕是來禹國求醫的吧?”

白蘇牙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

他們在這邊說青竹大師,青竹大師也在感歎禹國的繁盛。

“這就是我想的天境了。”,青竹大師穿著袈裟,胡子白花花,戴著鬥笠,手裡握著一根禪杖,道:“你們看這裡,處處透露著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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