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醫學盛會(上)(捉蟲完畢)(2 / 2)

是生的希望。

一個孩童手裡捧著塊甜瓜,好奇的朝他看過來,許是沒見過和尚,跟身邊應該是他母親的女人說了聲什麼,女人就抬頭看了看他,道:“那是廟裡的和尚大師,不吃肉的。”

那孩童的臉就皺巴巴一團,“肉多好吃啊——怎麼能不吃肉呢。”

青竹大師就笑起來,“你們聽,這個小城裡的孩子,都知道肉好吃。”

可是齊國,並不是像這裡一般。

所以說,大家都用著禹國傳過去的東西,然後,開始期待像禹國一般富裕。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呢?”,他的弟子不懂,“禹國,明明地處偏僻——”

青竹大師就道:“但是,他們的皇帝和皇太女一心為民。”

他是佩服禹國皇室的。青燈大師歎氣,道:“可惜了,這裡離齊國甚遠,不能常來。”

然後便閉口不言,開始一路前行。

在這途中,他聽見了各種各樣的聲音和各種各樣的味道。

聲音裡,有商討著去夜校讀書的女音,有商討著去衙門鬨一鬨的男人——因為他們覺得女人夜晚還去讀書,占用做家務活和養孩子的時間。

然後,便是一陣巨大的吵鬨聲,無非是女人現在也賺跟男人一樣的銀子,為什麼不能跟男人一樣去上夜大?

最後,罵女人的也有,罵男人的也有,又很快來了衙門的人,將他們帶走了,一邊走還一邊道:“鬨市一次,跟我們回衙門背檢討書吧。”

又有說起孩子們的事情,說家裡老人的問題,說哪裡哪裡又開了紡織廠的事情,更有罵廠裡的人敢賄賂妄想晉升管事——

越來越多的聲音進入耳朵,又漸漸的模糊,最後,一絲香味飄入了青竹大師的鼻子裡。

徐州的名菜,鹵水點米豆腐。

這裡的米豆腐,嫩的很,加上一點辣子,便是人間美味,那店家就朝著他喊,“大師,大師,來一碗米豆腐?素的,不放油。”

青竹大師便停下來,吃了一碗,確實好吃,便又要了兩碗給弟子們,跟攤主搭話道:“施主,前麵可是徐州萬民平價藥鋪?”

那攤主點頭,“大師,是要買藥嗎?那裡確實便宜。”

攤主喜笑顏開的,道:“這是我今年最高興的事情了,以前可不敢生病,如今,有小病,也敢去看了。”

他還道:“我家小子,最近下了學,還去找藥賣——就那黃花地丁,哦,如今藥鋪裡叫蒲公英,這要放之前,哪裡能知道也是藥喲?都在地裡爛了的,誰知道,這一下子,就變成寶了——嘿,我家小子們啊,下了學跑快些才能搶到一點。不過,最近城郊附近的沒了——”

他念念叨叨的,青竹也不嫌囉嗦,隻道:“多謝施主。”

攤主見他不買了,便熱情的送他走,去招呼下一個客人,這時候,還不忘青竹道:“前麵藥鋪的街口還有一個賣臭豆腐的,那是我媳婦,大師,您要是想吃,就提我的名字,大郎米豆腐——能少一文錢。”

青竹大師:“……”

他繼續往前走,果然看見了不少的吃食攤子。

“誰人能不生病呢?”,青竹大師看著這裡的人來人往道:“萬民醫館和萬民藥鋪開在一塊,這裡的生意就好做。”

且這裡的鋪子,也不是隨意做的,而是有自己的講究,比如,他就看見這裡最多的是米粥攤。

“這是給住院的病人吃的。”,一個攤主道:“絕對清淡。”

便宜的就是一點米粥,要是貴一點的,就是米粥和肉一起。

青竹大師要了一碗米粥吃——挺香。

那攤主道:“我們這些,都是小吃食,哪裡說的上一個好字,要說米粥熬的好,那得是如意樓,叫個外賣,瞬間就到了。”

青竹是知道外賣的,他感歎的道了一句:“你們享福了。”

那攤主就笑:“是啊,跟著皇太女殿下,我們確實享福了,以前哪裡敢想有這日子啊。”

……

“你這是陳年舊傷了吧——是什麼時候的傷?”

青竹進了萬民醫館,去排隊掛了號——他想看看這個醫館裡大夫的醫術水平,於是在一個寫著跌打損傷專科的地方站住,靜靜的隨著大眾排隊上前,聽那個年青的大夫跟一位正在診治的老人說話。

“是三十年前傷的——”,老人道:“我是雲州人,三十年前跟西域打仗的時候,被砍了一刀,當時哪裡有什麼愈骨粉,都是隨意的綁了起來,繼續打仗去了。”

那年輕的大夫就肅然起敬,道:“你的身份可做得數?”

老人愣住,“什麼做得數?”

年輕的大夫就拿出一份報紙,上麵用簡潔的禹字寫著一行:禹國將士,看病優先,凡是在萬民醫館就醫,醫藥費減半。

“這是新出來的,隻要你當過兵的,就可以用。”

他繼續道:“老人家,不過你想要用這個,得先回你入伍的地方去辦個證明,叫士兵證,你們雲州,總有記錄你們的冊子吧?”

那老人就愣了愣,道:“是有,免得死了,連死了誰都不知道,哎,我跟我兒子說,讓他回雲州的時候,帶上我,去辦個……士兵證?”

對,就是士兵證。

老人走了,被提醒要按時吃藥,然後又給他開了個藥方子回去熬藥喝,並且親自囑咐一定要貼膏藥。

老人走了,便是下一個,人群裡也在紛紛說著士兵證的事情,這個道茶館先生早說了,那個說家裡有醫學報紙,這是上個月的事情了。

青竹排在那裡,突然就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甚至覺得自己來試探彆人的醫術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他排在中間,想了想,默默的走開,將位置留給更需要的人。正要離開,便見一陣鈴鐺聲混著銅鑼聲一起,身邊的人便有序的開始往兩邊靠。

青竹也跟著一起靠邊,便見一輛十分大的馬車上下來四個人,再然後又抬下來一副白色的……嗯,小床?那床底下跟他見過的攤主小車一般,有車軲轆,推起來十分方便。

車床和人從他身邊穿插而過,青竹能看清上麵應該是個渾身鮮血的人,那年輕醫生也被叫走了,一邊走一邊道:“小滿,我的刀準備好。”

一個身穿白色衣裳的姑娘就走了出來,應了聲,“我知道了。”

青竹便問身邊的人:“剛剛那個,是姑娘?”

那人輕聲的道:“是小滿姑娘,悟性很好,學醫一年,就已經能跟著做手術了。”

手術是什麼,具體的那人不知道,不過這也不妨礙他吹牛,“沒辦法,我們徐州的姑娘嘛,聰明的很。”

徐州的女子強,如今是出了名的。

“徐州的羅家,出了個女兒叫羅婉月。”,他的弟子道:“我們打聽過,她跟皇太女關係很近,聽聞徐州的一切,都是皇太女支持的。”

說的是支持女子讀書,進紡織廠,然後學醫的事情。

青竹便歎氣道:“這等女子,要是我齊國皇後多好。”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般說有辱禹國皇太女,道:“奇女子,說不定,真是神女也說不定。”

他的弟子沒說話,因為在他的心裡,也是一樣的想法。

他們是齊國人,從齊國一路走來,經過了秦國,楚國,魯國,見過太多世道的不易,如今突然進了禹國,卻處處是向上的生機,總是要感慨一番的。

……

被青竹等人感慨的折青,正在跟禹皇感歎治理朝州的不易。

“所以說,打仗也不能太快——打的多了,根本忙不過來。”

禹皇就嗤笑道:“不過打下了十三個城,瞧把你得意的。”

他頓了頓,又道:“真還要等,不繼續打了?”

折青點頭。

“父皇,我們的兵,其實十分有限。”

禹州一共六個州,加上如今的朝州,也算不得多大,人口也並不算多,她如果繼續打下去,消耗的是她自己。

一個朝州,就讓她派出了不少的人。

“我們不如慢慢來,打下魯國也並不容易,打下了它,就要有承受住其他五國一起壓境的壓力。”

目前禹國做不到。

它雖然越來越富裕,不過,它也可以一夕之間,被破壞。

從來都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快速擴張,消耗的東西其實很多。以戰養戰雖然可行,可是還有很多後遺症。

比如糧草問題,這場大戰一旦開打,就要持續很多年,財政的支持必不可少,人力的輸出也是一般。

她想要的是一個盛世,而不是被戰火燃燒後的禿地。

所以,她還是想慢慢來。以徐州為界限,不斷的朝外麵打去,即便她現在有了□□,可是□□並不難造,她使用□□,其他國家的人才便也能對她使用,她最大的殺傷性武器還是大炮,可是大炮雪生試驗很久了,卻沒有有突破性的進展。

且就算大炮出來了,大概是跟華夏明朝時候差不多,這種大炮,並不是隻有開了掛的她才能造出來,她隻能占據前麵的時間和先機,但是後麵一旦出現變數,就是滅國之戰。

直接占據魯國,太著急了,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七國很大,禹國偏居一隅,即便有野心,步子太大,便容易有失誤。比如,楚國的那個人才,楚天齊,以及最近楚國風頭很勁的公孫堯小將,都是不比她的天才們差的人。楚國這翻身仗打的,十分的具有案例性。

禹國打仗的路子,要跟基建的路子相協調,適合慢慢走。

禹皇也是讚成的,“急速擴張有擴張的好處,也有不好的地方。禹國的軍隊也不壯大,我們暫時還需要慢慢的建立起一種可以吸納士兵的製度。”

折青點頭,“女兒也是這般想的,我們如今的士兵,每年都在增加,但還是太少了。”

招兵,必須要招兵。

她歎氣,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魯國的氣數還沒儘,且讓它再活一兩年。”

但是,魯國作死的速度卻比她想的還要快。

魯國又開始了內戰。如今的魯皇寇亓坐上皇位之後,割掉了魯國十三城給禹國,便有他的皇兄皇弟們上跳下竄,說他在禹國待久了,跟禹國的皇太女,也就是折青有了肌膚之親,已經成了皇太女石榴裙下的走狗,魯國遲早要被他送給禹國。

然後便又開始打,讓折青欣賞的是,這次魯國的流民,好像是集體有了“朝聖”的地方,大批量的朝著她的煤礦廠裡去,不過,也讓那邊的糧食不夠吃了,不得不又開始又一波的開荒,然後,將紅薯種子送了過去。

而這時候,一行醫者,也終於到了京都。

京都再次進入了一段熱鬨的時期。

裘遠之大汗淋漓的排隊進城,跟白蘇牙道:“白兄,我已經請好友給我們定了青年旅舍,你隨我去吧。”

白蘇牙好奇,“什麼是青年旅舍?”

“就是……嗯,大通鋪?不過上床下桌,有簾子遮起來,被褥都是換過乾淨的,便宜,價格公道。”

“且咱們如今進城,定然沒有好的客棧了,不如去青年旅舍湊合一宿。”

白蘇牙點頭,然後突然指了指旁邊的牆,“咦——裘兄,你好像被IT而在牆上了。”

那就是最美醫行者排行榜!裘遠之連忙走過去看,見自己竟然排在第二名!!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這麼高的名次?不會是友人給他刷銅板了吧?他可聽說過,有刷銅板的行為,是要被廢除名次的。

不過他看了看第一名的人,叫張虎——張虎是誰?他怎麼不認識?嗯,雲州人,功績竟然是盤過炕,找到了羊?

奇奇怪怪的。

不過白蘇牙卻注意的是,那張紙上,裘遠之的臉被畫的栩栩如生,且肯定不是用墨水畫出來的。

這是什麼畫?竟然如此神奇?

他正看著呢,旁邊就走過來一個漢子,看著他笑道:“這位公子,見你們風塵仆仆的,要不要去我們的洗澡堂子裡搓個澡?”

白蘇牙就又看向裘遠之,“澡堂?”

這個裘遠之就真不知道了,畢竟離開京都很久了,什麼都從報紙上看,但是報紙有延遲性,於是就好奇的道:“——左右旅館已經定好了,我們不如先去澡堂看看?”

澡堂子是乾什麼的他大概知道,不就是洗澡麼?旅館人多,不好洗澡,去澡堂子裡洗也可以。

然後,他們就跟著去了,然後,他們被扒光了,然後……他們做完全套服務,帶著尷尬出來了。

搓澡,很舒服,但是被翻來翻去的,用一種很舒服的布往身上搓,搓完後,還在身上灑羊奶等東西,實在是,實在是……尷尬啊。

但是——真香啊,下次走的時候,再去一次!

而此時,因為他們的到來,整個京都的小商販們都行動起來了。甚至,連於太醫也到折青的跟前說要求。

“人太多了,殿下,不如開放醫學院給我們吧,那裡的蹴球場正好合適。”

兩邊有座位,中間可以設置一個台子,就跟講經一般,台子上的人講,下麵的人聽。

孫香此時也來找折青,聞言想了想,道:“於太醫,你們這次盛會,我想,你們討論的醫術問題,其實也可以整理成冊,記錄下來,解決了的沒解決的,都可以寫在裡麵。”

然後由她賣出去!她可真是小天才。

於是,七月三日的醫學盛會,商部的人,也跟著這些大夫們進了醫學院的大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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