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1 / 2)

神仙們的團寵 畫七 9081 字 3個月前

除了粹粹,十三重天上隔了三萬年,才出來第二個孩子。

是扶桑與落渺的,叫鄢湫,是個漂亮又有靈氣的女孩子。

鄢湫繼承了扶桑的天賦,性子卻隨了落渺,自從會說話開始,一張嘴就沒停過,總愛跟在粹粹後頭玩耍,兩個小家夥不老實,膽子又大,時常出去惹禍。

偏偏汾坷和扶桑是兩個疼女兒的,平常恨不得能將星星摘下來捧到她們麵前,闖些小禍,他們也樂得收拾爛攤子,又因為其他人的縱容溺愛,兩個孩子的教育工作,便不得不落到她們娘親的身上。

夙湟還好說,鎮得住粹粹,平常說罰就罰,真要動了怒,涉及原則,汾坷也拎得清,不該護的時候再心疼也不護。

落渺就不一樣了。

鄢湫的性子,和她像了個十成十,上樹掏鳳凰蛋,下海尋龍珠,就沒她不敢乾的事,落渺經常被她氣得紅眼睛跺腳。

扶桑沒辦法,哄了大的又得去管小的。

日子過得雞飛狗跳。

餘瑤喜歡這兩個小家夥,平時得了稀罕的小玩意都給留著,時不時就約著另外幾個上幽冥澤和蓬萊住一段日子。

她倒是真的半點想法也沒有,且看其模樣,十三重天再生十個,她也還是隻會樂嗬嗬的等著做姑母。

一日,顧昀析看著又翻牆進來鬨騰的兩個奶團子,挑了挑眉,他懶散地拂去肩頭散落的秋葉,傾身,看向身側素手添茶的人,問:“我們什麼時候也生一個?”

餘瑤愣了一瞬。

他說這話時的神態,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可以出去沿著小道走一走那樣的自然,但餘瑤瞧著,卻更像是心血來潮的隨口一說,當不得真。

“還是不要了。”既然他提了出來,餘瑤也配合著想了想,而後蘊著笑搖了搖頭,好看的杏眸裡盛著細碎的斑駁的光影,她的聲音清脆,像是水滴從屋簷滴到了紅瓦上,帶著一種淡淡的靈氣,讓人聽著十分舒服:“你又不喜歡孩子,帶著也麻煩,頭疼。”

顧昀析眉頭微挑,尾調懶散:“我何時說過不喜歡孩子?”

餘瑤有些遲疑地看了看那兩縮在一起不敢過來的姐妹兩,問:“我看著你……”她又扭頭看了男人一眼,頓了一下,斟酌了下言辭:“不像是喜歡的樣子。”

顧昀析擰了眉,很坦然地承認了:“自家的孩子,跟彆家的,自然不一樣。”

他說這話時沒個正行的,餘瑤聽了,也就笑一笑就過了,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對孩子,倒沒有什麼執念,且有自己的顧慮,這些年,也一直在刻意喝秋女調的神水避孕。

顧昀析身為天道,血統之力難以想象,她自身也是黑蓮花血脈,這兩種血脈,從未有結合的先例,六道錄上都沒有記載,生出的孩子,會是個什麼樣子,沒人知道。

撇開這些不說。

光是顧昀析這個身份,她就不敢要孩子。

當初顧昀析降下六界,用的就是帝子的身份,現在但凡要個孩子,帝子之位,便落到了孩子的頭上,那麼顧昀析還有存在的必要嗎?會不會無形之中,又觸犯了六道規則,惹得另一半天道發瘋,臨死反撲?

這些都是隱患。

有些事,嘗過了苦果,就會變得膽小起來,再不會抱有一分僥幸心理,也輕易絕對不敢嘗試。

餘瑤就是個典型。

有顧昀析在身邊,已經足夠好,十全九美,剩下的一成不足,也顯得溫柔起來。

但是餘瑤沒有想到。

顧昀析這次說的話,好似是認了真過了心。

燈火齊明,夜雨敲窗。

空氣裡的濕氣仿佛要沁到骨子裡頭去。

天氣漸漸的涼了起來,餘瑤穿了件月白寢衣,外頭再裹了件軟毛小披肩,月明珠從溫熱的掌心裡滾落,又精準地立在燈台上方,散發著清冷的光,照得屋子裡宛若白晝,又並不晃眼。

簾下是一叢芭蕉,小雨淅淅瀝瀝,順著寬厚的葉片流下來,形成了一層細密的湧動的水簾,上麵沾惹的灰塵被洗涮得乾乾淨淨。

顧昀析沐浴回來後,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幅情形。

“瞧什麼?這麼出神。”他身上還散發著濕氣,呼吸卻是滾熱的,撒在她的脖頸上,餘瑤怕癢,有些不自然地朝外挪了挪。

又被他捉了回來。

顧昀析下巴不輕不重地抵在餘瑤的發頂上,他像是刻意欺負人一樣,手原本還隻是習慣性地開始捉了她的指骨玩弄,漸漸地,便變了一種意味。

等他的手搭上餘瑤腰/身的時候,暗示的意味,已經濃到無需用言語表達了。

餘瑤有些癢,又嫌他太鬨,轉過頭,她拍了拍他的手,哭笑不得地提醒:“明日我們要去鄴都的,你忘了?”

顧昀析遺憾而含糊地嘖了一聲,沒有搭話,他冰涼的唇很快擦過她的耳珠,餘瑤臉上慢慢地染上一點桃粉色澤。

“彆鬨了啊。”她態度軟下來,小聲地求。

顧昀析一個失神,沒有掌控住力道,餘瑤的耳垂上,頓時現出一個牙印來,那一點紅,在白嫩的細肉中,格外惹眼。

“瑤瑤,誰教你這麼求人的?”他的聲音迅速啞了下來,帶著淡淡的興奮意味,像是一頭從沉睡中睜開眼睛的凶獸,所有的凶性都破開了牢籠。

餘瑤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她被抵在床帳邊上時,還惦念著明日的事:“尤延定親禮沒幾日了,明日約好了一同去幫忙看顧打點的。”

顧昀析顯然不滿意她在這個時候還分神,語氣逐漸危險起來:“在我床上,提彆的男人?”

餘瑤哽了一哽,被他不分時宜的小心眼刺激得捂了眼,不忍直視。

夙興昧旦,黎明將起,餘瑤下意識睜開眼,準備起來修煉,發現全身上下都是軟的,提不起什麼氣力。

身邊的人沒了蹤影。

兩人成婚之後,顧昀析倒也慣著她夜裡睡覺的習性,通常會陪著她合眼到天明,這樣一覺醒來,人沒了影的情況,並不多見。

餘瑤的困意退了幾分。

她起身下地,發現天際已泛出了淡淡的魚肚白,帶著一絲絲絢麗的橘色,是太陽將出的色彩。

這是兩人在人間南方的院子,處在山林深處,人煙稀少,倒是不時的有兩三小妖尋過來偷雞吃。

顧昀析正站在院子裡。

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荷包,見她來了,也沒有彆的神情,隻是漫不經心地將荷包扯出一道口子,從裡麵撚出一顆灰色的圓融的丸子,丟進了一碗溫水中。

藥丸很快散開,融入水中,經過了術法加持,無色無味,看起來,也就是一碗再普通不過的清水。

餘瑤的心一緊,顧昀析給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哪怕她自覺沒有做錯事情,也不由得生出了一種犯了錯的感覺。

“傻站著做什麼?”顧昀析掀了掀眼皮,點了點自己身側的小竹椅,言簡意賅:“說說看。”

餘瑤看了他一眼,唇角往下壓了壓,聲音有些無辜:“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顧昀析見她這樣,忍不住伸手摁了摁眉心,半晌,他問:“什麼時候的事?”

“成親前後,就開始服了。”餘瑤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