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 / 2)

浩瀚星河橫貫天穹,湖麵染了星輝,點點跳躍,恰如流星一閃而逝。

傅星河睜眼望了一眼天花板,頓時驚醒。

光線很暗,但是傅星河夜間視力極佳,一眼就看出這是個茅草屋頂,而不是她家的吊頂天花板。垂在身側的手指一勾,摸到稍稍潮濕的泥土地,傅星河瞬間僵硬了。

她首都某五星級酒店的經理,工作忙得每天倒頭睡,很少做夢。

指尖觸到袖子的材質,以及淩亂鋪散開的青絲,傅星河條件反射扯了一下,頭皮頓時傳來一簇撕扯的疼痛。

長發及腰,且不是假發……

她沒有這麼長的頭發,這不是她的身體。

傅星河登時想起睡前一件事,酒店新招的前台給她發了一個鏈接,她以為是工作上的事就點開了,誰知是一本古代言情,頗具狗血,第一章就死了一個炮灰女配。

前台小姑娘跟閨蜜吐槽有個炮灰女配和上司名字一樣,分享時點錯了頭像,錯發到經理本人頭上去了。

前台誠惶誠恐地跟傅星河道歉,語氣快要哭了,發誓這本書是她偶然看見的,不是她寫的。

傅星河今天剛訓了一頓粗心大意的前台,能理解下屬的吐槽欲,便一笑置之,還安慰了小姑娘幾句。

她隨手翻了幾頁,跟她同名的角色家世顯赫,父親是當朝太傅,先帝親封首輔,一家子正人君子,隻有女配不入。父親與新帝不對付,不打算送她入宮,但是女配愛慕皇帝,不顧家族利益,趁皇帝落難郊外時給他下藥,意圖春風一度後榮登後位。

皇帝是個陰晴不定的暴君,最恨被人算計,女配以“弑君”罪被活活掐死,並連累父親被革職抄家,偌大的傅家一下子倒了。

女配完全是個為了塑造暴君形象的工具人,傅星河看到作者三言兩語寫死了同名女配,興致寥寥地關閉網頁。

按照套路,這位心狠手辣的暴君,會在未來對女主情根深種,女配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出暴君對女主的特彆。

傅星河關燈睡覺,連女主是誰都沒看到,五小時後就要上班,她無暇關心一本。

可是現在——傅星河後頸鈍痛,耳邊傳來另外一個人愈發粗重的呼吸,一切的一切都跟情景無限重合,跟做夢似的。

喘息始終隔著三米距離,男人兀自用內力抑製情|欲,絲毫沒有順水推舟的打算。

看情況,原主應該已經下藥成功,欲行勾引之事時,暴君一個手刀把人劈暈。

問題是她現在醒了。

傅星河陷入糾結。

動吧,怕暴君發現她沒死,過來補刀,掐她脖子……光想一想她便呼吸不暢。

不動吧,等暴君清醒了,就會連她帶她爹一起算賬。傅星河恨自己沒有多翻幾頁書,看看暴君後續怎麼解決的。書裡的傅家是正麵形象,傅星河不希望連累他們。

“嘭——”

一聲巨響之後塵土飛揚,傅星河眼睜睜看著暴君宛如困獸,暴躁到一掌拍碎了桌子。

下一刻,男人的腳步挪移了一下,似乎轉向傅星河這邊,隔著三米都能感受到雷霆千鈞,仿佛下一秒就要過來殺人。

藥勁兒還挺大。

傅星河脖子還痛著,借木頭崩碎聲的掩護,無聲地滾到門口。

剩餘一米、半米……傅星河成功貼到門檻,準備尋個機會一鼓作氣翻過去。

她假裝著屍體,回頭關注暴君動作,瞳孔一顫,隻見一條花蛇從茅草窗戶邊遊走進來,細長身子三角頭,劇毒無比。

垂死病中驚坐起,傅星河差點詐屍。

毒蛇尾巴勾在窗台,靠近暴君手腕,而男人周身狂躁,不見防範。

傅星河覺得哪裡不對。

她趴在地上,視線一直偏低,此時順著暴君的衣擺往上看,才看見暴君眼部有疾,纏著白色紗布。

“你左手腕邊有毒蛇!”

傅星河掐著變調的聲音,緊急提醒。

孟崠庭迅速收回手腕,後退一步,將剛才拍碎的桌子一推。

毒蛇被鋒利的木頭渣子刺中了尾部,掉在地上,到底是怕人,往門口逃命。

此時堵在門口的傅星河:“……”

她怕蛇,極度怕蛇。

她慌不擇路地一躍而起,怕逃出門去蛇會順著風向追她,逆向跑進屋。

那蛇果然把仇算在她頭上,有些猶豫地掉轉頭。

傅星河:“啊——”

傅星河頓時跳腳,條件反射往人後麵躲。比起冷冰冰的蛇,暴君好歹是個人。

“你正前方四……”傅星河腦袋發暈,四米是多少尺來著?

就在她絞儘腦汁換算單位時,孟崠庭腳上一踢,一塊木頭宛若利刃出稍,勢如劈竹,管那蛇在正前方幾米幾尺,刹那間一截兩段。

屋內安靜下來,傅星河來不及鬆懈,就發現眼下情況比毒蛇更棘手。

請問她剛才是什麼膽子,竟然敢向隨時準備捏斷她脖子的暴君求救?

是不是缺少封建社會的毒打?

更糟糕的是,隨著兩人的接觸,藥性被激發到了巔峰狀態。

瞬息之間,傅星河仿佛能觸摸到他的熱意,隔著衣料,有如實質般,狂妄肆虐地向她侵染。

孟崠庭額上青筋直跳,心裡的火越燒越旺,在溫和殺人和激進殺人之間反複橫跳。

傅星河:“大俠!”

她不敢承認自己知道對方是皇帝,連忙給他戴了頂高帽。

孟崠庭聲音冷冷:“大俠?你說朕?”

!!!

有一種人,喜歡在殺人之前揭穿身份,“讓你死個明白”。

告訴你是誰,等於“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