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 / 2)

等太後走了,傅星河叫夏眠把甜湯端出來,她煮了一鍋,給每人都盛了一碗。

傅星河喜歡大家坐下來一塊吃,有氣氛,但是宮女還能勉強說通,太監堅決不敢上桌,寧可端著碗蹲在門口呼啦呼啦地吃。

傅星河也不勉強。

夏眠喝著好喝到哭的甜湯,內心隱隱覺得自己背叛了主子,畢竟太後過來,娘娘都沒有端出甜湯——陛下他親娘都喝不到,娘娘留給她們了。

傅星河沒有孝敬“婆婆”的想法,尤其太後是來興師問罪的,搞不好又是下一個肖豐豐事件。

不過,見到太後之前,傅星河以為太後是上一任宮鬥贏家,現在,傅星河覺得孟崠庭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

暴君還挺牛逼的。

剛分完湯,還不到午膳時間,便有人過來,請貴妃去佛堂抄經。

太後下懿旨,隻能暫時忽視禁足令。

李霄靜在佛堂等她,告訴她該怎麼抄才符合主持的要求,然後留了一個老宮女給傅星河,說是怕她不懂,給她解惑。

李霄靜忙著準備壽宴,倒不是真的親力親為,她就是負責傳達太後的喜好,這也夠她忙了。

“佛堂講究清淨心靜,隻能留一人,你到門口候著。”李霄靜指揮夏眠到外麵。

夏眠跟著傅星河,明明在場貴妃品級最高,李霄靜儼然一副後宮持掌中饋的模樣,著實有點冒犯。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傅星河早有預感太後回來,她的日子不會好過。

暴君瘋也有瘋的好處。

來都來了,傅星河跪下來,雙手合十,默默祈禱宮外的父母兄長平安順遂。

希望父親不要再被孟崠庭為難,希望母親身體健康,希望兄長得償所願。

最後,傅星河默念道:“信女願長胖十斤,換暴君對那晚失憶。”

傅星河虔誠祈禱完畢,提起筆,仔細地抄寫起來,就當是為父母抄的。至於太後,那麼多兒媳婦,也不差她一個。

為了將待人接物的禮儀練到極致,傅星河從前長期維持一個姿勢訓練肌肉記憶。

本以為抄一下午經書信手捏來,沒想到剛抄完兩張紙,腰便有些酸。

這具身體真是嬌弱,傅星河挺直了腰杆,她最不缺的就是毅力和恒心,而這兩樣,斷不能因為長期困在溫華殿就喪失。

抄佛經於她而言,不是對佛祖的修行,而是對自身毅力的修行。

本宮可以。

啪!

傅星河腰酸得直不起來,撩下筆,本宮要休息一個時辰。

夏眠守在門外,遠遠地看見陛下經過,下意識看了一眼貴妃,見傅星河一直揉腰,夏眠眼裡閃過糾結——該不該用後宮之事去煩擾陛下。

屋裡傳來撂筆的聲音,夏眠以為傅星河累得都握不住筆了,咬了咬牙,飛到陛下麵前,彙報道:“太後下懿旨,貴妃娘娘出了溫華殿。”

孟崠庭擰眉:“出來乾什麼?”

夏眠把抄經書的事一說,“恐怕要連續抄上三天,太後下旨,奴婢不敢阻攔娘娘出溫華殿。”

孟崠庭朝小佛堂瞥了一眼,隱約看見一個藍色的身影跪著。

“嗯,朕知道了。”孟崠庭略一點頭,越過夏眠,邊走邊和禁軍首領強調後宮加強守備。

夏眠不敢說替貴妃求情的話,隻好眼睜睜看著主子的背影消失。

其實這事,主子是有一點點責任的對吧!太後因為貴妃沒有覲見生氣,貴妃是因為陛下不讓出門獲罪。

太後一回來,陛下就和禁軍商量加強守衛。陛下眼裡,太後自然比貴妃重要百倍,讓貴妃給太後抄經儘孝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夏眠垂頭喪氣地回佛堂門口守著。

傅星河手肘支在供桌上打嗬欠,撂筆時墨汁噴在供桌垂下的明黃色帷幔,老宮女皺了下眉。

剛抄兩頁就對佛祖不敬。

傅星河道:“本宮才疏學淺,需要時間理解一下經文,否則不夠誠心。”

“過來,幫本宮翻頁講解。”

老宮女一噎,隻好上前,講得嘴巴都乾了,貴妃還是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樣子。

一刻鐘後,傅星河覺得休息夠了,對老宮女道:“本宮好像聽懂了幾句,唔,我先抄到這裡,夫子您休息一下。”

老宮女定睛一看,傅星河指的位置,大概隻有二百來字,差點氣絕。

傅星河提筆,門簾一動,夏眠高興地掀簾子進來:“娘娘,不用抄了,咱們回去吧。”

老宮女:???

“是麼?”傅星河從善如流地爬起來,“那本宮先走了。”

夏眠攙著傅星河離開,傅星河好奇道:“太後開恩讓我回去吃飯了?”

不太可能。

難道是李霄靜孝心大發,決定自己抄完全篇?

她不是不敢跟李霄靜嗆聲,而是她明白“李霄征妹妹”這個身份的分量有多重,萬一鬨起來,孟崠庭大概率站在李霄征那一邊。

夏眠:“是陛下開口。”

傅星河:“哦?他怎麼說的?”

夏眠想到福全公公給自己形容的畫麵,輕咳了一下。

當時,孟崠庭一落座,宮女盛上一碗飯,他接過碗筷,隨口道:“朕聽說,太後讓倩妃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