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陛下賜妃子笑,妃子不但不笑,還擺臉色,陛下惱怒情有可原。

福全隻好委婉地,跟貴妃傳達了陛下的意思。

傅星河眼裡閃過不自在,笑道:“本宮再等等。”

自作孽不可活。

等到日光全部隱沒,宣政殿的燭光越來越亮,傅星河站得小腿發酸時,孟崠庭還不發話。

傅星河對福全道:“公公幫我進去問問,本宮能不能坐著等?”

福全應了一聲,又進去傳話。

“陛下,貴妃問她能不能坐下來?”

孟崠庭猛然轉過頭,眉頭擰起:“她難道站著?”

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不躺著就是給他麵子了。

福全訕笑,陛下的心裡的貴妃究竟是個什麼形象?

“貴妃一直站著呢。”

孟崠庭眉心蹙緊,哼了一聲:“叫她進來。”

想必是昨天無緣無故朝朕發脾氣,今天沒臉坐著。

孟崠庭合上奏折,“還算有的救。”

傅星河肚子餓得發慌,急需進食,進來就開門見山:“臣妾給陛下——”

孟崠庭不知她為何這麼急,仿佛完成任務不願多呆一刻,便抬高手臂,語氣僵硬:“快點。”

傅星河拿了軟尺,利索地從他的臂長開始量起。

仿佛有默契似的,誰都不多話。

福全目瞪口呆,剛才兩人彆扭那麼久,進來就毫不拖泥帶水,公事公辦……莫名詭異。

孟崠庭眼神淡漠,這才是他和貴妃的正常相處方式,有事說事不墨跡,荔枝什麼的,昨天是他腦子壞掉了。

孟崠庭垂著眼皮,看見一雙細瘦的手腕從他背後繞過來,準備牽了軟尺量他的腰身。

兩人間隔了一掌寬的距離,傅星河小心地沒有碰到暴君。

孟崠庭朝前挪了一步。

傅星河手臂不夠長,跟著往前,卻因為站久了,步子邁得不合適,餓得撞到他背上。

秋夜微寒,孟崠庭的背寬厚溫暖——傅星河來不及感受多溫暖,隻知道自己要跟暴君少肢體接觸。

孟崠庭眼疾手快拉住自己身側的手腕,防止她摔倒,“餓暈了?”

傅星河:“……不至於。”

孟崠庭:“那是占朕便宜?”

傅星河頓時氣飽了,聲音也大了:“本宮要做衣服。”

孟崠庭嘲笑:“女紅行嗎?”

傅星河目光譴責,明知道她不行偏偏要她露怯,還要明知故問。

“臣妾一定儘心儘力,女紅不行,情意深重。”

見傅星河耍嘴皮,孟崠庭心情上揚,讓福全傳膳。

兩刻之後,傅星河不悅地從宣政殿回溫華殿。

可惡的暴君。

夏眠跟在她後頭,哭笑不得。方才娘娘專注吃飯,陛下突然端走她的碗,疑惑道:“你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因為暴君的表情太認真,傅星河甚至忘記生氣。

過了兩秒,傅星河臉色一黑,不服道:“陛下吃得不比我多?”

這是什麼人啊,請她吃飯還嫌棄她吃得多。

要是在現代,暴君出門相親一定一輩子找不到老婆,慶幸自己生在古代帝王家吧!

孟崠庭無語地看著敞開的宣政殿大門,對福全道:“貴妃什麼毛病?”

他這輩子隻跟太後一個女性同桌吃飯過,傅星河食量和速度遠超太後三倍,他是真的擔心她吃撐了。

福全望望天,要不說皇帝得多娶幾個老婆呢。

多跟幾個後妃吃飯,陛下就該知道,正常女人飯量是多少。

太後那是牙口不好,人也老了,吃得特彆精細。

……

翌日,傅星河正式學習做衣服,她把現代她見過的各種款式的古裝畫出來,讓夏眠選了一個適合太後的。

夏眠標好各種明線暗線,一步一步指揮傅星河下剪刀。

傅星河按部就班,弄好之後再縫起來。

中秋宮宴沒有她的位置,她在這裡給人做衣服。

她走針不行,縫合的位置歪歪扭扭像一條大蜈蚣。

夏眠:“要不,讓奴婢來吧。”

傅星河靈光一閃:“本宮可以先做陛下的。”

夏眠:“……”這是什麼解決辦法!

傅星河拿起一團純黑的衣服,已經初具雛形,她之前說要給暴君繡豬腦花來著,正好拿來練練針腳。

“把本宮畫好的祥雲圖案拿過來。”

怕暴君說她沒誠意,傅星河用上了金線和銀線做底,層層疊疊,針線反反複複覆蓋了五六層。熟能生巧,瞎繡一通後,傅星河覺得自己能繡圖案了。

傅星河對著圖紙,認認真真,一針一針,把豬腦花繡在上麵,白線走紋路,粉線灰色填充。

夏眠提議:“娘娘,練手的就扔了吧,咱不缺布料。”

她是看不懂娘娘為何在下麵繡了五六層金線。

畫師作畫,畫廢了也是換一張新紙,沒有往上麵潑白漆再重新利用的。

傅星河:“這樣有厚重感,針腳密,有誠意。”

她繡到中午,勉強弄出個雛形,正打算吃飯,突然看見旁邊的桌子上有一盤月餅。

“哪來的?”

夏眠道:“剛才在宮宴上,太後提起娘娘喜好甜食,陛下就讓人送了一盤月餅過來。奴婢怕打擾娘娘,就想著待會兒說。”

暴君給她送月餅?她還以為值此佳節,大家都忘了她呢。

傅星河手裡的豬腦花突然不香了。

她凝視了一會兒,好像改成牡丹也來得及?

拆拆改改,牡丹漸成。國色天香,配她。

……

曆時兩天,貴妃的衣服終於完工。

孟崠庭兩指翻了翻太監呈上的衣服,從外麵看,平平無奇,針腳粗糙,他從來不穿的下等品。

驀地,孟崠庭手指觸到一塊巴掌大的硬邦邦的繡圖。

他皺眉展開衣服,看見一團亂糟糟的……

“這是什麼?”

福全道:“據說是牡丹。”

“醜死了。”孟崠庭道,“朕看像豬腦子。胸口繡這麼厚的圖案,能穿?”

福全:“呃,陛下不是知道貴妃女紅差?老奴瞧著,有一點牡丹的影子。”

孟崠庭嫌棄地盯了一會兒,“她說有就有吧。”

福全:“那這衣服……”

孟崠庭隨便指了個地方:“放那邊。”

福全大驚,這個櫃子可是陛下出宮最經常穿的衣服!

他雖然勸陛下笑納這件衣服,可不敢勸陛下穿出去。

他放置好衣服,回來看見陛下批奏折的心情似乎非常好。

孟崠庭的好心情隻維持了一上午。

他在太後那裡,看見了傅星河給太後做的衣服。

沒有亂七八糟的針腳,沒有一塌糊塗的豬腦子……

太後語含滿意:“倩妃做什麼都彆出心裁,以前也沒見過這個款式,以後讓繡娘多做幾套相似的。”

孟崠庭火冒三丈!

“把傅星河叫來。”

傅星河打算領賞來著,畢竟她做衣服是多麼用心。特彆是孟崠庭的,花了她多少時間,太後的她都沒往上繡圖案。

誰知迎麵就是興師問罪。

她難以置信:“你說我的牡丹花像豬腦子?”

孟崠庭氣焰低了一些:“你故意的,不是嗎?”

傅星河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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