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福全:“火鍋?”

孟崠庭咬牙,傅星河有閒心大擺筵席,請亂七八糟的閒人,欠他的一鍋湯居然忘在腦後。

花天酒地的,這哪是他的後宮,這分明是貴妃的後宮!

後妃都是貴妃選的,傅星河對她們倒是比對朕還親近。他當初不讓傅星河出溫華殿,就是禁止她拉攏後宮,收買人心。

現在倒是一樣不落地全做了。

孟崠庭道:“讓她收斂點,小心太後不滿。”

福全怎麼聽著這語氣有點酸,太後會不會不滿他不知道,陛下看起來是相當不滿。

……

傅星河帶頭吃喝了一陣,效果是顯著的,那些個小姑娘看見她都不怎麼畏懼了,有心事也會第一時間找她說。

傅星河也第一時間替她們排憂解難,為營造良好的後宮環境共同努力。

就是有時候關係有點太好,有采女偷偷問她,貴妃私下裡怎麼跟陛下相處,陛下是不是很英俊很寵。

傅星河抿唇,說出來怕嚇死你。

這天中午,惠風和暢,傅星河打算回傅家一趟,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有些事情要早點麵對。

她得想想,怎麼委婉地跟傅雲霄表達“幫我找個靠譜的郎中,最好即將壽終正寢,本宮願以當他生命裡最後一個病人”。

準備出發時,采女駱世兮突然慌裡慌張地來到溫華殿。

傅星河正打算出門,對方突然含淚抱住她的大腿,“娘娘,救救我。”

傅星河有一瞬間以為她撞鬼了,剛想跟她說肖豐豐沒死,她原來那屋的動靜不可能是鬼。

駱世兮麵色蒼白道:“這事……我、我隻能跟娘娘說。”

傅星河屏退下人,把駱世兮帶到裡屋,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說吧。”

駱世兮咬著下唇,幾次張口,都沒發出聲音來,見傅星河都倒了第二杯茶了,怕再耽誤下去,貴妃趕著出宮,聲如蚊呐道:“我……”

傅星河抿了一口茶,也不催,駱世兮膽子小,逼急了她更說不出來。

“我……可能懷孕了。”

“噗……咳咳……”傅星河一下子嗆到,差點把主語聽錯,把“我”聽成“你”。

“你再說一遍。”

駱世兮慌張道:“我其實、其實在三個月前……一次喝醉了,醒來的時候跟一個遠房表哥……他說沒發生什麼,我就信了。”

傅星河蹙眉:“他說你就信?”

駱世兮哭喪著臉:“我不敢不信……”

“那你確定……?”

駱世兮崩潰:“我本來以為這幾天吃得太好,肚子胖了,可是朱群靈她們都沒胖……”

傅星河手掌捂住肚子,艸,大家都不會胖的麼?

駱世兮不諳世事,這輩子最大的勇氣都用來傅星河坦承這件事了。

她冥冥之中覺得隻有貴妃能救她,當時肖豐豐出事的時候,貴妃說過,如果肖豐豐一開始就找她,結果就會不一樣。

難怪肖豐豐的屋子一直有動靜,原來是肖豐豐給她的提示!

駱世兮哽咽道:“一定是有了,什麼症狀都像……這幾天我一直想吐,也不敢吐。”

傅星河眼前一黑。

雖然她心裡經常調侃暴君的綠帽,但是綠帽這種事,暫且論跡不論心,王嬋寂和肖豐豐頂多就是心裡想想,駱世兮看著文靜膽小,整這一出最厲害。

她伸手摸了摸駱世兮的肚子,微微隆起,弧度不大,但是已經不能用營養過剩來解釋了。

見小姑娘哭得慘,傅星河也不忍心責備,罪魁禍首是那個敢做不敢當的渣滓。

“彆哭了,本宮想想辦法。”傅星河歎氣,到底太久沒當HR了,重操舊業第一波,就踩了員工隱瞞懷孕入職的大坑。

傅星河給駱世兮遞了一條手帕,“把淚擦乾淨,回去之後也彆跟人說,等我消息。”

駱世兮吸了吸鼻子:“嗯。”

傅星河送走駱世兮,也沒有心情去傅家了。

駱世兮的事情要趕緊處理,這宮裡不僅有皇帝,還有太後,太後是個守規矩的人,若是讓她知道了,吃不了兜著走。

太後還有三天就出關了。

傅星河目光斂了斂,這事要是處理得當,還能順便試探一下孟崠庭的態度。

如果暴君放過了駱世兮,那她不就能有樣學樣。

本宮找不到戰死沙場又詐屍的前男友,但是吃完抹嘴不認賬的悲慘遭遇,還是編出十個來的。

傅星河心念電轉,立刻出發去找孟崠庭。

這時候,孟崠庭正在禦書房處理奏折,福公公進來稟報貴妃找他時,下意識道:“讓她進來。”

“等等……”孟崠庭又拿起奏折,“晾晾她,等朕看完這一本奏折。”

福公公心裡默數了十下,數到九時,陛下就把奏折扔到了批完的那一堆裡。

這就叫晾著?

福全心如明鏡一般,出去請貴妃進來。

傅星河一來就跪在地上,還自帶了一個墊子。

“臣妾之前任性,做錯了一件事,請陛下責罰。”

孟崠庭提溜著她的後頸,把她拉起來:“好好說話。”

不要以為跪著就萬事大吉了。

傅星河從善如流地站起來:“臣妾當初不懂選妃流程,擅自做主,沒有聽福全公公的勸……”

孟崠庭打斷她:“說人話。”

傅星河:“有人入宮前就懷孕了,但她是被人欺騙,不是故意為之。”

“誰?”孟崠庭眼神一厲。

傅星河:“陛下想怎麼處置?”

“朕問你是誰。”孟崠庭壓著火道。

暴君不鬆口,傅星河絕不透露:“不是我。”

哦。

孟崠庭不動聲色地降了火氣,臉色卻看不出來:“這點事貴妃處理不來?不是還能幫王嬋寂私奔?”

傅星河一邊心虛一邊慶幸,感覺暴君的底線在一點點降低。可能是怕不答應,自己又像幫王婕妤那樣暗暗地搞事不如直接答應,大家省事

宮廷秘聞並不鮮見,孟崠庭沒什麼代入感。

傅星河:“那我讓太醫開藥,逐出皇宮?”

駱世兮雖然軟弱,但是不要孩子這點上,意外地堅定,幾乎不用傅星河開導。渣男的孩子不要也罷,這樣她才能開啟新的生活。

孟崠庭:“隨你。”

傅星河忍不住豎起拇指,眼若燦星:“陛下真是明君。那個害人的渣男……”

孟崠庭:“回頭你跟福全說。”

傅星河頓時彎起眼角,覺得生活充滿希望。

孟崠庭覺得她這高興得不太對勁,潑冷水道:“消停點,帳都算你頭上。”

傅星河配合地裝作害怕。

傅星河給駱世兮單獨找了座宮殿,請了薑太醫過來。

駱世兮完全沒有想到事情這麼順利,天家居然比普通人家更寬容。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貴妃的功勞。

傅星河:“不要怕。”

駱世兮:“我明天是不是就得出宮了?”

傅星河:“嗯。”

駱世兮眼淚唰地滑下,她並不留戀宮裡,隻是世界上在沒有比貴妃更慈悲的心腸了。這種事就算她告訴她娘,親娘也不一定比貴妃更關心她,恐怕隻會罵她敗壞門風。出宮就見不到貴妃了。

傅星河:“本宮也經常出宮的,以後還會再見麵,若是你能遇見個有出息的相公,將來以命婦身份進宮也說不準。”

駱世兮:“會嗎?”還有人要她嗎?

傅星河開玩笑道:“本宮在宮門口戲耍禁軍時,可是看見了好多未成親的好兒郎,本宮問了,好多人不在乎頭婚二婚。陛下正催著他們成親,你進宮那天,有沒有看見禁軍,看上哪個了就主動出手。”

駱世兮突然道:“娘娘分我的桂花糖片,有一天我放在桌上,朱群靈和雷娟遠吵架,隨手把桂花糖片扔出去了。我晚一步追出去看,被一個路過的侍衛撿走了。”

傅星河愣了一下,想起來有這麼回事,她當時以為是宮女或者後妃私通禁軍,特意敲打,給禁軍每人發一片,表示她看見了,收斂一點。

傅星河笑了:“挺有緣分。”

駱世兮道:“我待會兒可以吃個糖片嗎?”

“當然可以,本宮讓夏眠去拿。”

駱世兮才十八歲,還是個小姑娘,傅星河願意哄著。

傅星河放下厚重的簾子,讓太醫隔簾把脈,小姑娘的清譽重要,沒必要讓太醫知道具體是誰。

傅星河出去叫夏眠,冷不丁看見孟崠庭,正在前屋一本正經地喝茶。

來乾嘛的?

孟崠庭示意不用管他。

傅星河心道這有什麼可監督的,請了薑太醫進去。

按照流程,太醫先把脈,萬一沒懷呢,不就皆大歡喜。

薑太醫老練地鋪了層帕子,略一沉吟,便道:“是喜脈。”

他很上道,看這氣氛,沒敢說任何恭喜的話。

傅星河看著薑太醫的手指,看著駱世兮孤零零伸出來的一截手腕,有些後怕。

當日在傅家,薑太醫差點就搭上她的脈搏了。

還是本宮命大。

傅星河腦子突然閃過了什麼,飛快道:“人命關天,得有兩個太醫確診才行。”

薑太醫讓她這一句話氣得胡子亂飄,區區一個喜脈,居然敢質疑他的醫術,有種當初彆冒充陛下口諭,請他給傅寒治病啊!

薑太醫心裡不平著,但是寵妃嘛,陛下都沒辦法治的人物,他更不能嗆聲了。

孟崠庭也嫌傅星河多事,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傅星河:“藥物對女子身體傷害大,小心駛得萬年船。”

孟崠庭無語:“請黃太醫來。”

薑太醫氣得背起藥箱子就告辭,不想被陛下叫住。

孟崠庭語氣平淡道:“此事不宜宣揚。”

薑太醫:“遵旨。”

薑太醫一下子想明白原因,看陛下對裡麵的人無所謂的樣子,顯然不是為了女子聲名著想,而是為了貴妃。

這頭診斷出來,回頭太後就知道了。罪名不僅是駱世兮擔著,還有貴妃選妃不力、管理不力。

敢情陛下擱這裡封口呢。

寵妃嘛,沒辦法。

薑太醫再次搖搖頭走了。

過了一會兒,黃太醫匆匆到來,路上還接收了薑太醫意味深長的眼神,害他緊張到現在。

“麻煩黃太醫了。”傅星河掀開簾子走進去,對駱世兮道,“不要怕,本宮陪你。”

一隻手腕從明黃色的帷帳裡伸出,膚白勝雪,指骨修長。

黃太醫目不斜視,照例診脈。

“恭喜娘娘……不,回娘娘話……”黃太醫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他真是讓老薑弄緊張了,又不是把貴妃的脈。

這麼掩人耳目的把脈,肯定是一些宮闈秘史,不能明說恭喜的那種。

黃太醫重新組織語言,深沉道:“裡麵這位貴人是喜脈。”

門外的孟崠庭茶水潑了一些,嘖了一聲,彈去龍袍上的水漬。

又不是朕的。

這黃太醫就是不如薑太醫機靈,話都能說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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