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低估(1 / 2)

謝菱擔心的倒不是彆的, 而是,按照大綱劇情來說,她現在還沒跟三皇子有什麼實質的發展, 暫時還不能暴露在彆人麵前。

否則,接下來的劇情就亂套了。

徐長索也皺眉盯著窗外。

謝菱與三皇子之間並無媒妁之約,若是被外人看見她出現在三皇子的住處, 就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了, 對她的名譽是極大的損害。

徐長索大步跨到門邊,鎖上了門閂。

門外的人推不開, 愣了一下, 揚聲又問:“三殿下?你在裡麵麼。”

說完,他又自顧自地拍了一下腦門, 好笑道:“你自然在。不然門怎麼是朝裡鎖的。”

徐長索凝神仔細分辨這人的聲音, 想了一會兒,對謝菱無聲做口型道:“似乎是陳家的小公子。”

三殿下為人風流,身邊出現的朋友很多, 且不拘三教九流, 但經常來往的也沒幾個,這陳家的小公子陳慶炎,便是其中之一,不算難認。

謝菱並不知道陳慶炎是誰, 也對徐長索無聲道:“攔住他。”

徐長索的身影映在窗紙上,前後距離差, 讓他的身形看起來與岑冥翳的相差無幾。

門外的陳慶炎看見了,便對著窗紙上徐長索的影子道:“三殿下,你在歇息?”

謝菱知道他認錯了,左右看看, 拿起一個茶杯遞給徐長索,示意他捂在嘴前。

徐長索抿抿唇,接過茶杯,聲音悶悶地在瓷杯裡回響:“彆進來。”

“怎麼個意思,這麼神秘。”陳慶炎抱怨著,卻也沒有再試圖推門,看來三皇子在他麵前亦是說一不二。

“不過,三殿下,你聲音怎麼怪怪的,難道你是受了風寒?”

他一直喋喋不休,徐長索不得不再次悶聲道:“你有何事?”

陳慶炎受了他的冷淡,忍不住抱怨兩句,但又很快興致勃勃起來。

“我能有什麼事,就好奇你那邊的進度唄。”

進度?

謝菱皺了皺眉,顯然無法理解,徐長索也沒聽明白。

陳慶炎又接著說話了,那油腔滑調的語氣,不用見著人,也能想得出那賊眉鼠眼的神情。

“三殿下,你可真行,上次出師未捷,沒能把那謝家三姑娘一舉拿下,這回是鉚足了勁,摸住竅門了?我上回可是看見你和那謝姑娘兩個人獨自從山上下來,這回是得手了?”

徐長索手中握著的劍鞘咯咯作響,手指顫抖,簡直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就拔出劍來,順著窗戶捅出去。

謝菱卻默默地,把這段話在心裡回溯了兩遍,扯過一張紙,提筆在紙上寫道:“是。”

她把紙推給徐長索,示意他照著開口。

徐長索眸中帶著血絲,看向她一眨不眨,謝菱卻依舊沒什麼表情,單手托腮,另一隻手在紙上點了點。

徐長索喉結滾動了一下,壓抑下去苦澀,啞聲按照謝菱所要求的重複了那個字。

陳慶炎“哈”地大笑一聲,又怨怪道:“既已得手,三殿下為何不告訴我,這幾日也總不見人,害得我每日苦等消息。”

“嘖!我就知道,咱們三殿下的手段非凡,豈是尋常女子可以招架。哎,殿下,我什麼樣的女人都見過了,那嬌滴滴的膽怯貴女倒是沒嘗過,不如仔細說說,滋味如何?”

謝菱又在紙上寫下兩個字,“不錯”。

徐長索看著她的眼神,已經從痛苦轉成了濃烈的疼惜。

私密之事被外人拿出來侃侃而談,親耳聽到這些、麵對這些的謝姑娘又該如何自處?

她如今這般,明知接下來的話隻會更加不堪入耳,卻還要聽下去,何嘗不是一種自我欺殘。

徐長索實在不忍,卻又無法在此時開口勸阻謝菱,隻能捏緊了那張紙,力道大得將它抓破,悶聲念道:“不錯。”

“嘶——”陳慶炎一聲長歎,“殿下的新賭約是三個月拿下那謝菱,現在看,哪裡需要三個月啊。這次是殿下贏了,可先說好,上次你輸給我的那袋夜明珠太過貴重,我可沒那麼貴的東西輸給你。”

“上次?”徐長索照著謝菱寫的字問。

“就是殿下之前說,一個月要讓謝三姑娘對你傾心相許卻沒有做到,輸給我的那次呀!”

徐長索死死地握緊拳。

虧他以為,三皇子哪怕不是一腔真心愛慕謝姑娘,最少也是有好感的。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閒來無事的紈絝子弟之間一場賭注。

聽到這裡,謝菱已經完全懂了。雖然她看過大綱,很明白岑冥翳這個人物不可能對“謝菱”有什麼真情,但是岑冥翳在她麵前表現得總是有哪裡不大對勁,讓她多多少少好奇了一陣子。

現在聽到賭約,聽懂了這些來龍去脈,讓謝菱再一次清醒了很多。

無論岑冥翳在她麵前展現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謝菱都不能忘記,岑冥翳一開始接近她的目的。

高高在上的皇子,和深居簡出的不受寵貴女之間,是一場不平等的圍獵,有時候,謝菱覺得自己在岑冥翳身上找到了征服的快感,但那也很有可能隻是一種錯覺。

一種岑冥翳故意給她的錯覺。

謝菱在心裡自嘲地笑了笑。

她自詡經曆了好幾個世界,又遊離於世界之外,足夠冷靜,對於情情愛愛早已看淡,可是當岑冥翳總是像一隻熱情又笨拙的大狗一般跟在她身邊時,原來她還是有一點微不可見的動搖,可見,岑冥翳的段位非但不如她想象的那般淺薄,反而是更加高深。

徐長索不願意再讓口無遮攔的陳慶炎說出更多傷人之語,假借三皇子的口吻,將陳慶炎匆匆趕走。